云君去荷花池取茶叶时不小心将衣裳泅湿了。换了身鹅黄色绣佛手菊上衣,下着宝石蓝熨金马面裙。挽的是随云髻,髻边一朵宋锦如意宫花装饰。
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整片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变成墨色。养心殿内灯火通明,云君挑起帘子躬身进去。
傅珩正在批阅奏折,云君曲膝行礼道:“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傅珩抬头一看淡淡道:“嗯,起来吧。”
云君方才起身:“妾欠皇上的茶,”说完低着头将茶杯递到傅珩眼前。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手臂上一对镯子碰撞发出细微声响。
傅珩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接过茶盏饮了口道:“有荷花的清香,这水是兰露。确实是用了心的。跟朕说说怎么泡的。”
云君眨了眨眼睛,捻着帕子立于案旁:“这茶叶之所以有荷花香是在傍晚用纱囊装好放在荷花花蕊上,次日破晓再取回来,这样茶叶便有了荷花的荷香,那泡茶的水是兰花上的露水。茶叶是您赏的普洱,泡茶的茶壶是紫砂的。“
傅珩望着云君眸中含着笑意:“确实有所长进。乾清宫东厢住着可还习惯。朕瞧着你像是很少出去。”
云君笑了笑道:“皇上这是笑话妾身子懒怠吗?”
傅珩笑而未语。云君髻边发丝有些散乱。云君想要将髻边微微散落的发丝拢好。
傅珩道:“别动。”
云君微微一愣,将手放了下来。说完傅珩起身走到云君身旁,替云君理了理发丝拔下髻边簪子替云君理好发丝又将簪子插好。细细端详着云君,云君自幼生长在高墙大院中何曾有男人这样看着自己。
云君别过头双颊绯红道:“皇上这样看着云君做什么。”
傅珩道:“朕瞧着嫔妃个个儿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这般未免太素净了些。”
转头对王庆喜道:“库房里有支银镀金镶宝石碧玺点翠簪子你取出来送去东厢。”王庆喜应了刚下去,敬事房的公公便进来了端着雕漆红盘子,里头放的是各宫妃子的绿头牌。公公矮身举着盘子,傅珩随手翻了云君的牌子。
乾清宫东厢,云君坐在浴桶里。水面上浮着的是玫瑰花瓣,玫瑰花馥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耳边是宫里头嬷嬷的教导,云君羞红了脸。
养心殿内,红烛高照。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内榻上红浪翻滚,不时传来女子娇喘。殿外月光撒了一地,沉静若水。
次日晨起,傅珩已经上朝去了。云君醒来时已经在乾清宫东厢房了,云君掀起被子欲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疏影端着莲花样式共振盆进来,瞧见云君促狭的笑了笑。云君脸色绯红道:“备水吧,我要沐浴。”
云君沐浴后坐于殿内,发丝上有些水珠。云君伸手取了托盘里的丝帕拂过坐在梳妆台前,瞧见了那只簪子,银镀金针,广片花叶,点翠花托,碧玺桃花,珍珠蝴蝶。疏影欲取了那簪子插在云君髻边,云君望了眼那支簪子道:“别用这支,去取银镶珠石莲花结子簪来。”
疏影笑着道:“莲子莲子早生贵子。”云君刚起身王庆喜便进了乾清宫东厢。
王庆喜道:“还请小主接旨。”云君微楞屈膝行礼道:“妾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