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能不好嘛,终于不用再干那什么学习委员了。都干了三年了,说实话那破差事还真挺烦的呢,要不是为了优秀班委的称号,我说什么都不干。”常露瑶不等其他人发话,她又接着说起来,就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什么似的。“你们也别觉得我太没公德心啊、太功利啊之类的,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比你们要大一些,这种事情从我父母家人啊朋友同学那里看到不少咧。你看看我们上一届那个学生会主席,不也是这样吗?论学习成绩,怎么也轮不上他保研到清华吧?可是人家是省级优秀学生干部,再加上什么教授推荐、其他方面的成果,最后不也去清华了吗?那结果一定下来,立马就不干学生会主席了,连老师都找不到他人了,人家早忙着下一步的事情去了,哪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啊?人一生时间太有限啦,经不起浪费的!”
一席话,说的在座的其他三位点头如捣蒜。这话是说的不无道理,人活着,没有先人替你铺好路,那就只能麻烦你自己恭亲为之了,能铺一块石头上去,总好过趟着泥水走,弄到一块是一块嘛。
因为来得比较早,人不多,所以菜上得挺快,这也是拜常露瑶所赐——选举一结束就动员其他三个人过来了,这就叫做早来的食客有座位。接下来的这个学期,常露瑶想着去做个兼职什么的,也进入社会磨炼磨炼,之前的三年,她每天都在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学习,参加一些学科竞赛之类,成绩名列第一,证书奖状拿了不少,都是为着大四保研的时候能成为名符其实的实力派。
辛懿一回宿舍便打了水去洗澡。晚饭之前的这段时间洗澡还勉强能算一件比较享受的事情,没有人在你后面排着队等候,大可以慢条斯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而且洗澡用的小隔间里的地板也很干净,也没有什么人会在周围叽叽喳喳八个不停,比起晚上如同菜市场一样吵闹的卫生间,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好太多啦。
一切打理停当,犹豫再三之后辛懿还是换上了一条白袖黑身的齐膝连衣裙,这类衣服的适应性还算比较强,许多场合都可以应付得来。再看看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辛懿便拎了小包慢慢地下了楼。不管怎么样,对方是长辈,总还是不好意思让人家来等自己的。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皇甫的妈妈,一接通,便听到她还算和气的声音:“辛懿啊,你现在到你们学校的西门口吧,我马上就到了。”辛懿才答应了一声“好的”,电话就断了。辛懿舒了口气,心里总觉得不怎么畅快。
站在校门口张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别摸我”缓缓地在自己前方停靠下来,副驾驶座的窗玻璃被慢慢地摇下来,从里面探出一个女人的头,看那容貌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打扮的沉稳庄重,透着高雅而富贵的气息,她的目光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那个人就是皇甫仁致的妈妈!
她只见过辛懿一次,还是三年前的冬天,辛懿放寒假要回家去的时候,儿子曾带着她去家里坐过一会儿,现在让她在这人流不息的学校门口认出这孩子,还真是件挺困难的事儿呢,而且还不知道她到底到这里了没。不过那门口倒是站着个小姑娘,四下张望着像是等什么人的样子,会不会就是她呢?
皇甫妈妈盯着她看了一下,打开车门走下车,拿出手机摁下了重拨键。辛懿的手机又响起来,她刚拿出来准备接听的时候,电话断了,一个女人出现的她的面前,微笑着问了句:“你就是辛懿吧?我是皇甫的妈妈。”
“啊?”辛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嗯,我就是,阿姨您好!”
“嗯,来,上车吧。想吃点什么啊?”
“啊……听阿姨您的吧,我什么都可以。”
“嗯……行。”说着,转头上了车,对开车的女人说,“王阿姨,你就开到我常去的那家吧,把我们送到了你就把车开回家停好。今晚也不用做晚饭了,你也早点回去照顾你的小孩吧!”
王阿姨是皇甫家的保姆,听皇甫妈妈这么说,便很感激地赶紧答应下来:“哎,好的,太太。那您吃完饭怎么回去啊?”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晚上约了老同学出来聊聊呢,让她送我回去。”
辛懿自从回答完皇甫妈妈的几句问话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声音,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听着前边两位的对话,心里暗自感叹:“为什么大家都是人,却有如此巨大的差别呢?”
车七拐八弯地绕了半天,在一处看上去还挺高档的餐馆门口停了下来。下了车,跟着皇甫妈妈走进去,里面的装修看上去十分的雅致,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要比平常的餐馆大一些,而且目所能及的餐桌没有哪两张是一样的,每一套桌椅在这里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有屏风或者其他的各种装饰物相隔,看上去就像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一样。此时人并不多,人们之间的谈话声音都很轻,生怕打扰到其他人似的,厅里放着音乐,声音很轻,辛懿听过这首歌,是莎拉布莱曼的《Timetosaygoodbye》,是一首很经典的老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