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金钱已成为现代最富激情的游戏。
沃森·克虏伯是一位记者,曾经在华盛顿的《新闻周刊》工作,报道过白宫、国务院和参议院的重大新闻。他结识过很多重量级的人物。他是当时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林登·詹森的朋友。他曾和艾森豪威尔总统谈过两次话。
1961年,他辞去报界工作,踏入金融界。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已厌倦报道有作为的人物,我自己也想有一番作为”。
克虏伯到过华尔街的多家公司应聘工作。在当时,公司往往第一个问题是“你有多少钱”,第二个问题是“你父亲有多少钱”,第三个问题是“你的好朋友有多少钱”,克虏伯回答“零”“零”“零”之后,公司就回绝了他。最后,克虏伯竟然说服了一家公司雇佣了他,但是周薪只有35美元。
有一天,克虏伯在麦迪逊大道遇见奥国大使。奥国大使表示奥国想筹1250万美金用来发展本国的水力发电,但遇到一些困难。克虏伯告诉大使说:“阁下,没问题。星期一到华尔街我的办公室来,我给你弄1250万。”
帮助奥国贷款是克虏伯成为金融家的开始。现在他已是银行投资家,替仍想致富的有钱人担任理财顾问,密切观察对金钱有热望的人。
人们参加赚钱的游戏有四种理由:
第一、因为没有别的事可做;
第二、为了权力;
第三、出于贪婪,这支配着大部分人。
还有些则纯粹为了游戏,和西洋双六、赛马或其他迷人游戏一样,他们对金钱游戏有着很大迷恋,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致富的憧憬改变了大家的生活,改变了人们内心的目标和思考方式,难免也影响了古老、缓慢、年年环境相沿的乡村社会型态。大家都蠢蠢欲动,如果知道某一个地方有钱可赚,而且有人已赚到了钱,大家都要求那些聪明而年青的人起步向钱进发:必须出去闯闯,必须到有钱可赚的地方去奋斗。
无论他们来自何方,新到能赚钱的大城市的人都没有根底,也没有古老的家庭支撑,注定要彼此结成赤裸裸的金钱关系。金钱使他们聚在一起,金钱是他们共同的兴趣。如果你认识的人在生意上对你很重要,你必然会与他结交。
在猎财者充斥的都市里,你必须靠关系寻找财路,认识不属于任何层面的人只是浪费时间;认识一个和某个知名人士有交情的人,或和某个组织头子有交情的人,你会觉得这一点很有意思、很重要、很刺激,也很有用处。
当然,并不是说一个人非要势利地选择某类对他有利的朋友,而对他没有用处的人根本就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种情势的另一面,就是与赚钱活动密切相关的人彼此会产生很亲密的交情,可以成为终生的朋友,甚至爱人。但是金钱的基础一旦消失,这些关系就会立刻粉碎。这倒不一定是冷酷的机会主义,只是赚钱的机车一脱轨,这种关系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在当前社会里,金钱变成崇拜的目标,正如每一个宗教里膜拜神灵很快成为仪式一般,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赚钱在非常高尚的形式下,已经成为自动化的一环节;基于某些没有人怀疑的教条,它被视为理所应当的举动。
一个人赚的钱愈来愈多,但他仍不能停下来,因为他想建立一个财富帝国。对他来说,世上有希腊帝国、罗马帝国和他的金钱帝国。
因此,他需要并吞。他不关心他正在交易的实际商品,他只想把一切都归属在自己的名下,自己成为世上所有财富的拥有者。这种人行为的理由是他想做商界最伟大的人物。
实际上,在每一个行业中,大家都在寻找致富的可能,也可以说是秘诀。大家都不甘心仅仅能养家糊口,只是提供服务,供应实用的物品。大家都渴望发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愿;惟有和别人对比,才能体验发财的感觉。
财富的欲望很少能得到满足,尽管社会财富在普遍增加。因为,致富的基础是每个人都想在金钱的积聚方面超过别人。事实上,致富只是名气的竞赛,而且是在令人不悦的比较下产生的。
自洛克菲勒以来,致富的渴望流传得更普遍了。这个事实并不能使发财梦变得比洛克菲勒时代更加合理,虽然新的社会风气也许会给它带来看似合理的诠释。
在金钱游戏中,原始的贪婪表现得特别清晰。换句话来说,对财富的追求已超过了主观的需求或客观的供应,那是对金钱永不知足的欲望。这与很多女人张牙舞爪地抢购自己从来不穿或者要弃掉的廉价服饰的情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