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路易医院一楼抢救室外的走廊上,上官雅、尹之冰以及闻讯赶来的韩老夫人在陆管家和加奈子的陪同下正焦灼不安地等待着。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点消息也没有。众人都沉默着,但不祥的预感却如巨石一般,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年前尹之欧被送往手术室抢救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李斯特医生当初对大家的叮嘱也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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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受任何刺激了,否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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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里都很明了,这一次手术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尹之欧能否度过这个难关,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走廊里的气氛紧张得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住了。
尹之冰担心地看看奶奶。这位平日里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的女强人,仿佛在一夜之间形容尽变。变成了一个老妇。两鬓和脸窝深陷,脸孔成铅色。本已瘦弱的身体,仿佛仅有骨头和神经构成似的。特别是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像撂荒百年的土地,毫无润泽之光。
这让尹之冰想起小的时候。那一天他们把爸爸妈妈送上去国外的飞机,才刚刚到家不久。却突然接到了飞机坠落的噩耗。他们都吓傻了,跟着奶奶急匆匆地赶到失事的地方。惨烈不堪的事故现场上,熊熊燃烧的烈火刚刚被扑灭,焦黑的飞机残骸依旧在冒着缕缕青烟,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焦糊刺鼻的恶气。他和哥哥茫然而惶惑地四处张望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就在其中。他记得他们当时都恐惧极了,抱着奶奶的手臂呜呜地嚎哭。可是,奶奶竟然僵硬地甩开手臂,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只是冷冷地命令不许没出息地掉眼泪。还严厉地教育他们。要坚强。要坚强。
他本以为她是铁石心肠的。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如此脆弱,像是一株垂暮的枯草,再也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她真的是老了。
尹之冰想着,顿时心酸无比。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他赶忙掉过头去,泪水便沿着面颊滚滚而落。
加奈子看在眼里,走过去握起尹之冰冰凉的手。尹之冰赶忙擦去眼泪,佯作坚强地示意她将奶奶扶到休息室里。
老人仿佛已经丢掉了魂魄,木然地在加奈子的搀扶下,跟着一位护士走进隔壁的休息室。
“小雅,你也先进去躺一会吧。”尹之冰扶住上官雅单薄的肩,“这里太凉了,你穿得这么少,会伤身体的。”顿了顿,接着说。“你别担心。我哥会没事的。”
上官雅看着尹之冰难得露出的笑容,摇摇头,露出艰涩的笑容。“之冰,我也相信之欧会挺过这一关。可是,他现在最需要我,我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尹之冰便让护士取来厚厚的毯子给上官雅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