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志球的脑子里闪过无数阴毒的主意,但是都被他一一否决了,他认为自己能想到的,南之乎一定也想得到,一旦自己不能控制他,自己的声名全毁,性命堪忧,最主要累及祖上,死后都难得安宁……
吕志球郁郁的回到府衙,倒是让一大群人的心放归肚子里了。那些亲卫在苏州的青楼悄然间丢了吕大人,感觉大祸临头,星夜回报常州通判冷起尘,一时间常州各界乱作一团,但是兹事体大,亦不敢上报,只好发动一切力量寻找,但是天色将晚,知州大人却自己回来了。
看着亲卫们黑色的眼圈,看着通判大人冷起尘微带失望的眼神,吕志球深作揖道:“诸位,本官深入民间,微服体察一番,未告知各位,让各位担惊,实在过意不去!所幸贼人只在苏州地面上闹得凶,我常州地面相对安宁……”吕志球随便一个理由,封了下属的嘴。
亲卫们面面相觑,既然上官这么说,自己小小的衙役跟班,也说不得什么,明明从青楼神秘失踪,也不知道搞了些什么神秘的把戏,却说出这等骗鬼的话来,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是不信的,但是无奈吕志球是上面有人而且很硬的那种,没人敢说什么。
“既然大人平安,一切都好!下官暂且告退……”通判冷起尘拱手告辞,其他大小官吏也都跟着告退,各自回到公廨,按部就班,该打盹的打盹,该忙碌的忙碌。
吕志球打发走一切人,回到后堂,唤过宠妾,开始行云布雨,龙精确实不是一般药物,一旦用起来,就是要命的节奏。夜渐渐深了……
常州城里有名的董半城董复的独子董如,虽然是个无官无职的富家纨绔,但是仗着有衙门撑腰,平日里在常州城里那是横着走,认了吕志球做干爹,摇身一变成了人神共厌的董衙内。中秋月圆夜,正是团圆时,中秋节白日里,常州市场更是非比寻常,人们摩肩接踵,购买节日一应所需,董衙内跟高俅家的高衙内有的一拼,也是个喜欢路边采花的角色,这大好的日子里,良家妇女都要出门采购,也有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喜欢出来看热闹,总之很有些美人儿的。
董衙内打扮得花枝招展,不错,的确是花枝招展!宋朝的男人,有一个在南之乎看来简直是恶习的习俗,那就是男人喜欢戴花。董衙内耳边带着菊花,眯着眼(大概是近视)打量着过往的大姑娘小媳妇,后面跟着一班恶奴。这时候,突然有倩影一闪,单看身子,绝世美人啊!
“小娘子……”董衙内一声满带骚气的呼唤,居然换的没人回眸一笑!
这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天下粉黛无颜色啊!实实的是一个美人儿!董衙内感到骨头都酥了,两条腿像是自己活了一般,跟着小娘子就追,小娘子就跑!一溜烟儿不见了,却迎面碰上了一个不让人的人,定睛一看,还是一个姑娘,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看上去也像是有钱人家的闺女,打扮得很有韵致。
董衙内和这姑娘的丫鬟撞了一下,再抬头看时,满街上都是人,哪里还有刚才美人儿的人影!
董衙内来不及发火,问他的跟班恶奴道:“刚才那美貌的小娘子哪里去了?”
“吃这娘们一撞,那小娘子一闪不见了!”一个面颊有痣、十分猥琐的跟班道,接着又向迎面不让道的女子喊道:“兀那小贱人,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这是董衙内么,吃你这一撞,衙内的小娘子没了,如今你主仆两个不赔上,就拿你们两个去顶!”
“真不见了!真他娘不见了!”董衙内气得直跺脚,挥挥手道:“二狗说得对,不见了就拿这两个去顶!这主家小娘子长得不赖,权且将就一下!”说着就要动手动脚上前轻薄!
“滚开!”那主家小姐看上去也不是善茬,一声断喝,随着喊声,人群中突然出现几个奴仆打扮的人,挡在了董衙内的前面。
董衙内在街面上那是横行惯了的,哪里遇得到今日这般硬茬,仗着自己家里强大的财力,仗着自己干爹是吕志球,仗着自己豢养的恶奴也算是有点身手,就一挥手,于是两家的奴仆就厮打在一起,看热的闹得不怕事大,一下子就聚拢起几号人的看客,两班奴仆打架,主人家袖手旁观即可,也不知道是谁从后面猛地推开了一把董衙内,董衙内就钻进了混战的奴仆中间,挨了几脚,这不打紧,要命的是董衙内突然抱着裆8部,滚在地上大声嚎叫起来,双手指缝间血涌了出来!
奴仆们感到事儿大了,都停下来,看着脸色煞白的董衙内像猪一样嚎叫,渐渐声音沙哑,气息微弱,叫不出来!
跟着董如的恶奴们慌了,连忙抬了董衙内往回赶,二狗跟董如时间长,知道衙内的心思,指着那富家小姐道:“有本事报个名号!”
“西城郑家,随时恭候!”那富家小姐若无其事地报出名号,回头领着丫鬟走了,刚才打架的奴仆也都跟走了。
夜晚,皓月千里,天涯共此时,家家团圆,东城董家缺陷在一片焦躁的氛围当中。董如的卧房内,董家大妇又哭又骂,跪了一地的男仆女婢,请来的郎中忙了好些时分,终于给这个董衙内止住了血。
“郎中,我儿伤势如何?”董复急切问道。
“止住了血,性命无忧,只是伤了男%根,这以后怕是很难繁育子嗣……”
“啊?!”董半城夫妇一下子呆住了!狂怒之下的董复,被老妻吵得心烦意乱,来到前厅,踱着步子,走了半个时辰,大妇杀猪一样的喊骂半个时辰没有停歇,忍无可忍,吼一声:“董飞!”
立刻就有一个留着两撇鼠须,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的小胖子,出现在董复面前,道:“老爷!”
“找人去做,干净利落一点!”
“西城郑家,怕是……”
“老夫咽不下这口气!”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