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牛二上位
一个年约三十的美妇坐在椅子上,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古琴,此时她正调试着琴弦,不成旋律的音符不时响起,有如泉水叮咚。
李师师听到门响,抬起头来见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顿时展露出职业般的微笑道:“公子稍等,琴弦有些松懈了,奴家调调琴。”
闫隽不知道古人称道的四大美女究竟是什么模样,但眼前的李师师绝对有可以称为美女的本钱,白净的面皮,略带病态的滋味,眉毛很细很长,眼睛不大不小,如一汪秋水清澈,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下巴略尖,再配上耐看的脸型,不是美女往哪跑啊!
闫隽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此时的李师师年已三旬,真难想象倒退十年,十五年,她该是何等的灵动绝妙啊!
“你就是李师师?”闫隽肯定面前的确实是一个美妇,但还是想要亲口证实一下,免得弄错了。
李师师此刻正好调试好了琴弦,微微笑道:“奴家正是师师,公子不是东京人氏吧?不知道公子想要听什么曲?”
闫隽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李师师,道:“我并不是来听曲的,只是想来看看你,久闻师师名动京城,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李师师如春葱般的白皙玉指按在琴弦上,边弹边道:“公子怕是失望了吧!奴家年华老去,青春不再,难有往昔之姿。”
闫隽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每一个年龄段的女人都有不同的魅力,二八年华如含苞的蓓蕾,双十年华犹如初绽的芳香,三十岁更了不得,比得上牡丹怒放,师师不必忧愁青春的逝去,逝去的青春换来的却是对世事的沉淀理解,我想师师十年前绝没有现在的心境和技艺。”
李师师双手按在琴上,愣愣的看着闫隽,眼睛顷刻间湿润了,低声道:“公子很像一个人,他年轻的时候真的和公子很像,说起话来都那么有含义,奴家很喜欢听,可惜他不常来了。”
闫隽心里一动,道:“是赵佶吗?肯定是他了,你们初识的时候,应该就是我这般年纪吧!想必那时候琴瑟和谐,伉俪情深吧!”
李师师轻轻拭去眼眶里的雾气,道:“奴家不过一个优伶,一个青楼女子,公子说错话了呢!倒是公子直呼官家名讳,可见不是一般人啊!”
闫隽内心并没有封建时代的尊卑观念,后世的时候国家领导人也是能天天看到的,直呼天子名讳又有什么了不起。
闫隽笑道:“师师阅人多矣!不知师师觉得我有何不一般的地方呢?”
李师师定睛看了看闫隽,道:“奴家并不是有什么大神通的高人,但也有一些查人的心得,公子气质非凡,来日定是国器。”
闫隽权当这是李师师的恭维之言,道:“师师说笑了,不知师师是否还想着赵佶?”
李师师笑了,道:“有些人,有些事,只有留在回忆里才最珍贵,奴家记得就好,至于他是否放在心上,那并不重要,公子说是吗?”
闫隽听出了李师师话里的无奈和思念,一个皇帝,一个青楼女子,确实难以有接续下去的故事啊!也许赵佶当初只是玩玩而已吧!这个喜欢微服私访嫖妓的皇帝,只怕早就忘了李师师呢!
“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活在回忆里也是好的。”闫隽深深的看了李师师一眼,道:“我走了,希望师师姑娘快乐一些,如果师师信我,不妨离开东京汴梁,长江以南是个好去处呢!”
闫隽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李师师也没有问,两个人的相见就像是一场没头没尾的偶遇,闫隽觉得自己让李师师离开东京城是对的,这样一个女人,不应该经历国破之痛,南方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童军看到闫隽如此快就出来了,诧异道:“公子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啊!”
闫隽敲了敲童军的脑袋,道:“你当我是来干什么的?有的人,看过就已经很满足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跟你说了也不懂的,走吧!”
童军暗道可惜,李师师再怎么老了,也是有名的妓家啊!少爷只是来看看,实在可惜,如果是他,肯定此刻还在那雪白的肚皮上努力汲取快乐呢!
闫隽和童军出了金线巷,突然发现大街小巷都张罗着彩饰,似乎国家有什么大喜事似地,没过多长时间,闫隽就看到了一张告示,原来是皇帝将茂德帝姬下嫁给了蔡攸,也就是蔡京的儿子。
“我靠!原来我的婚礼不过是火腿肠上的绳子,附送的,真正的大头是人家皇帝嫁闺女啊!咱娶媳妇怎么跟此相比呀!晦气。”闫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跟明星撞衫相似。
闫隽和童军来到了刚刚买下的酒楼,这才知道酒楼的名字叫樊楼,估计是因为酒楼的掌柜的姓樊吧!
“少帅,您可回来了,刚才来了一伙泼皮无赖搞事,被我们打跑了。”孙焘邀功似地说道。
闫隽哦了一声,道:“泼皮无赖?”闫隽看了看在酒楼帮忙的牛二,道:“牛二,你不认识吗?”
牛二摇头道:“没有见过,我虽然也算是泼皮,但只在这附近的三条街吃得开,估计是别处的泼皮,眼生的很。”
闫隽招呼牛二走进雅间,道:“牛二,你想不想帮我?”
牛二激动道:“少爷,您怎么跟我这么说?我牛二这条命就是您的,您现在让我死,我眼皮都不眨一下,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
闫隽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牛二,我觉得你的名头还不够响亮,你看今天来闹事的泼皮都不认识你,你应该提高知名度啊!”
“知名度?”牛二疑惑不解道。
闫隽笑道:“也就是你在泼皮中的威望吧!我想你应该成为东京城所有泼皮的老大,你有这个雄心没有?”
牛二搓搓手,道:“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如果少爷肯帮我,那我就敢干,邓九,王老七他们背后都有人撑腰,我没有,心里总是没底,看到他们都是绕着走呢!”
闫隽拍拍牛二的肩膀,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先把伤势养好,我先谋划谋划,既然要搞,就不能小打小闹,一定要成立社团那样的组织才行,我相信一定能做大做强。”
闫隽有心把牛二培养成东京城的黑老大,这块势力总有用得上的时候,掌握在自己手里岂不更好,关键是牛二有这个天赋,以前没有后台靠山都能罩住三条街,现在有自己给他撑腰,给他出谋划策,那要是不罩住东京城,牛二就白活了。
“牛二,你留心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弄一个赌坊经营着。”闫隽说道。
牛二一愣,道:“少爷,您这个樊楼不是要做赌坊的吗?”
闫隽一摆手道:“是给你弄的,你手里没有一个营生,如何吸引别处的泼皮来投靠你,做老大,就要有做老大的资格嘛!”
牛二心里热乎,道:“少爷,您可别这么说,您才是老大呢!”
“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老大,在别人面前,你就是老大,明白吗?”闫隽可不想自己置身前台,除了安全考虑,还有这样能留出更大的回旋空间,给牛二摆平一些事情也容易。
牛二用力点头,道:“牛二明白,就跟邓九的老大朱大疤瘌一样,朱大疤瘌就从来不露面,一切事情都是邓九抛头露面一样。”
“朱大疤瘌是谁?”闫隽好奇问道。
牛二道:“朱大疤瘌就是朱汝贤,官拜观察使,他爹就是朱勔,很受官家宠信,在东南时号称土皇帝呢!我就听人说过一句乡下俚语,金腰带,银腰带,赵家世界朱家坏,这朱家父子和侄子,权势滔天,坏的不能再坏了。”
闫隽叹息一声,道:“真长见识啊!以前我只知道高衙内,现在看来,高衙内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真正的纨绔阶层,大大的有啊!这才刚进东京城就知道了三四个,不知道还有多少呢!赵家世界朱家坏,老百姓就是睿智,这赵家的世界,不就是被朱家那样的人给坏掉了吗!”
闫隽正想着,楼下传来了一阵叫骂声,很快就动起手来了,闫隽和牛二走下来一看,孙焘带着人和一伙人打的正热闹,牛二马上道:“少爷,是刚才来的那伙人,看样子是叫了帮手找场子呢!”
闫隽看到二十多个泼皮身手也是敏捷的很,和孙焘等厮杀疆场的军汉打的不相上下,看来是经常动手打架的,闫隽高声道:“孙都头,往残废里打,只要不出人命就好,打完了都拉到开封府去处理。”
闫隽觉得童贯给他安排的这个官职太好了,有什么事都能及时处理,最后还能祭出官府大旗来说是,真是妙不可言啊!
不到十分钟,孙焘等人就把再次来闹事的泼皮给打的躺满一地,哭爹娇娘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