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击鼓告状
闫隽今天答应陪着马莹儿去探监,早上听了彭庭的一番汇报后觉得没什么进展,就直奔马员外的宅子去接马莹儿。
“小哥,你和莹儿小姐是怎么回事?”小雯看到闫隽登门,窝了好几天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闫隽微微一笑,道:“小雯,小哥以后让马莹儿伺候你好不好?以后你们掉过来,你当小姐,她做丫鬟,怎么样?”
小雯听了闫隽的话,朝左右看了看没人,低声道:“小哥,你要和莹儿小姐成亲吗?我昨天听莹儿小姐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呢!她要做我的小嫂子?”
小雯深受马莹儿的“迫害”,心里极不愿意小哥和马莹儿有什么,更不能接受马莹儿做她的小嫂子,一想到马莹儿这几个月来是如何对待她的,她的身子不禁一阵恶寒,小哥娶这样的嫂子,能过好日子吗?
闫隽正色,道:“她不是你的嫂子,是我们小雯的丫鬟,她往日怎么待你,你今后就怎么待她,一切有小哥给小雯撑腰,小雯今后可是正宗的千金小姐……”
小雯见闫隽说的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是如何也想不通马莹儿怎么会伺候她的,只要马莹儿不支使她干这干那个就烧高香了,小哥是没看到马莹儿在府中的作态,如果小哥看到了,肯定不会想要娶马莹儿的。
“小哥,娘亲知道吗?大哥知道吗?我们家能高攀马员外吗?小哥是要做上门女婿?”小雯问道。
“小雯的问题真多,等小哥料理了马莹儿的事情后,你就会知道了,别说了,她来了。”闫隽还不想告诉小雯那些残酷的真相,如果小雯知道张大娘已经死了,大牛抛弃了病床上的他,只怕小雯会更加难过吧!
马莹儿远远看到闫隽在和小雯说话,走近后脸色不悦的对小雯说道:“沏杯茶也要用这许多时间吗?我的那些衣服都换下来了,你去给我收拾好,该洗的洗,该浆的浆,去吧!”
马莹儿给小雯分派了活计后,一转身给了闫隽的是灿烂的笑脸,此等变脸绝技,让闫隽心下大摇其头。
闫隽心说,你之前对我的恩情我没忘,可你对小雯也太那个了,小雯可是比我亲妹妹还亲呢!小雯才多大?你就让她浆洗衣服,那还不把小雯累坏了?看我今后如何让小雯整治你,非让你做小雯一辈子的丫鬟不可。
“公子,我们现在就去吗?”马莹儿自从和闫隽在城外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后,一颗心都系在了闫隽身上,自认已经是闫隽的人了,如果不是还要去牢里探望父亲和二娘,她真想和闫隽策马扬鞭去城外逛逛。
闫隽点头道:“莹儿,你这个丫鬟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让她洗衣服呢?”闫隽忍不住拿话提点一下马莹儿。
马莹儿咯咯一笑道:“公子不要看她小,她洗的衣服可干净了,再说她是我家买来的丫鬟,不干活,难道还当小姐供着吗?”
闫隽微微摇头,道:“我们去府衙吧!我已经关照过吴押司,让他给伯父和二夫人各换了一个单间,每顿饭也都是从外面的酒楼送去的,应该不会受罪。”
马莹儿笑道:“公子想的真周到,今天我就去和爹爹说,爹爹一定会同意我们俩的亲事。”
闫隽闻听笑容满面,心道早点同意才好,那样我才能把小雯的卖身契拿到手,等到那个时候,咱们之间可就有账算啦!
相比吴赵两家的珠宝案,钱庄案分量极重,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随着更多受害人的出现,事态又有扩大的趋势,知州薛金星不敢擅专,将此事上报河东路安抚使,河东路高层经过研究,由提刑官汤洪亲自来晋州审理此案。
汤洪身为提点刑狱司的主官,掌管河东一路的各种案件,干了大半辈子大宋朝“刑警”的汤洪也是第一次遇到晋州钱庄案这样的案件,少不得要先询问薛金星有关案情的进展。
薛金星这几天累的很,他把黄氏等人抓起来后逼迫其家属筹钱填补窟窿,平息民怒,可惜效果不大理想,至于说抄家云云,那不过是吓唬言语,他可没有抄家的权限,此时等到了上一级的主官,薛金星自然一推六二五,至于汤洪如何审理此案,他就爱莫能助了。
汤洪不愧是专业人士,审案经验丰富,很快就理顺了钱庄案的几个要点,几个关键人,众多受害人——黄氏——马家二夫人——马尚丰……
“这个马尚丰还没有抓到吗?”汤洪问道。
薛金星摇头道:“回禀大人,不但马尚丰不知所踪,就连钱庄的掌柜的也不见了踪影,现在黄氏将事情都往这两个人身上推,实在不好办啊!幸好钱庄的账房先生拿出了几分文书,证明黄氏就是钱庄的主人。”
汤洪摇摇头道:“薛知州,你且看这份供词,黄氏并不承认她是钱庄的主人,那些文书她也不清楚,这其中只怕另有内情啊!那份文书上加盖着通判申屠良的印鉴,这件事和申屠通判还有牵连吗?”
薛金星知道申屠良已经攀上了高枝,肯定要被重用,这个时候可不能在背后说申屠良的坏话,谁知道申屠良会高升到什么程度啊!薛金星迟疑道:“大人,申屠通判此前主管晋州所有钱庄的一切事宜,文书上加盖申屠通判的印鉴,这很正常啊!”
汤洪哦了一声,等他得知晋州推行的有关钱庄钱铺的一系列法规后,这才释然,道:“原来如此,既然此案没有牵扯到朝廷命官,再好不过……”
“大人,前堂来了一个女子,击鼓告状。”一个衙役走到薛金星和汤洪面前说道。
薛金星狠狠瞪了衙役一眼,道:“女子告状,一般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那些家务事,你去让刘巡查问问看,我和汤大人还有事情商量,下去吧!”
衙役应了一声并没有离去,接着道:“禀报两位大人,那女子自称是吴恺府上的丫鬟,上告闫隽侵吞吴家财产,霸占主母小姐,案情重大,刘巡查不敢擅专,这才命我前来知会大人。”
“什么?”薛金星和汤洪一齐起身,侵吞家产,霸占妻女,这可是重罪,重案,两个人齐齐动容,尤其是薛金星,这件事涉及到吴府,涉及到唐棠,一想到唐棠可能被那个叫闫隽的人给那个了,薛金星不禁眼冒金星,他还没吃到嘴里呢!怎么就让别人先拔头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薛金星心里发怒,可汤洪乃是主管一路刑名的主官,人家到这了,凡是案件都要先知会汤洪,要不怎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汤洪见薛金星看了看自己,冷哼一声,道:“本官虽然主掌一路刑名,但晋州的事情还要薛知州这个父母官担当,本官在一旁听审便是。”
薛金星见汤洪如此说,觉得汤洪还算明白事理,当即道:“升堂。”
吴府的丫鬟叫春妮,大概三十多岁,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进衙门,不免紧张,幸好一旁的刘巡查不时提点,这才算没有出丑,把薛金星的问话回答的滴水不漏。
春妮首告闫隽侵吞吴家家产,霸占吴家主母小姐,说的有鼻子有眼睛,侵吞家产有人证物证,霸占妻女有她为证,这让问案的薛金星心里那个滴血啊!脸色都苍白了三分。
汤洪见薛金星问的差不多了,春妮也具名画押,他突然问道:“春妮,你身为吴府的丫鬟仆人,为何不顾及主母和小姐的清誉?你来检举揭发此事,是何居心?”
春妮听了汤洪的话,身子不禁有点哆嗦,幸好她早有答对,道:“大人,老爷在世的时候对我甚好,我一不忍看到老爷的家产被人侵吞,二不忍看到老爷死后不得安生,至于主母和小姐,她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屈从了闫隽,摄于闫隽的淫威不敢声张,小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这样做的,还请大人做主。”
汤洪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情有可原,你乃首告,暂且将你收押,来人啊!把春妮带下去,好生照顾。”汤洪说完示意薛金星退堂。
汤洪和薛金星拿着卷宗回到二堂,薛金星脸红似滴血,道:“大人,这个闫隽实乃罪大恶极,本官立即将其锁拿……”
汤洪点点头道:“将其锁拿是对的,但是不能听信了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按常理推度,一个丫鬟怎么可能会将自家主母和小姐的丑事抖搂出来?岂不是陷主母和小姐于死地?就算这案子结了,那吴府的主母和小姐还如何存于人世?我方才问那一句,发现春妮眼神闪躲,言语不利索,有些蹊跷。”
薛金星脑子已经被妒火烧糊涂了,正待说些什么,前面那个衙役又走了进来,施礼道:“启禀两位大人,吴家夫人吴唐氏击鼓告状,出首闫隽乃是珠宝案和钱庄案的幕后主使,还请两位大人定夺。”
薛金星惊呼一声,汤洪面带微笑,手抚胡须道:“有趣,真是有趣之极啊!看来这次晋州之行不会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