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互亮尖刀
一场由富家女子率先加入的传销运动在晋州城如火如荼的展开了，波及范围之广，效果之强烈，就连闫隽这个策划者都有点心惊胆颤。
马尚丰此时一个劲的搓着手在闫隽面前走来走去，最后站在闫隽面前，道：“公子，你倒是拿个主意啊！我们是不是该收手了？今天早上我核算了一下，钱庄已经聚敛了二十三万贯的巨资，加上之前返还出去的银钱，总数已经达到了一百三十余万贯，我的心里有点怕啊！”
闫隽万万没有想到大宋朝的第一次传销活动竟然如此的成功，仅在晋州一城之地就聚敛了如此多的银钱，怪不得后世的时候国家一再大力打击传销组织，可传销组织屡禁不绝，归根结底还是有巨大利益的诱惑啊！
“收手？现在就收手不是一个好的时机，马兄也不要怕，现在那个钱庄的主人可是马子善的夫人黄氏，她占着钱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余下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也在哪些富家女子手中，跟我们可没有半点关系啊！一切都有文书为证，再说钱庄之内也只有张掌柜才知道你我是筹建钱庄之人，并不知道你我才是真正的主谋，我们俩可是干干净净的。”闫隽说道。
马尚丰嘴里直哎哟，道：“公子，钱庄近日来已经很少有大笔银钱进入了，可每天要返还的息钱不是小数目，再这么下去，肯定入不敷出，那我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啊！”
闫隽笑道：“原来马兄是眼看着银钱每日减少，心里不落忍啊！这样好了，马兄今天就去钱庄提取十五万贯的银钱，马上离开晋州，怎么样？”
“十五万贯？”马尚丰不能置信的看着闫隽，道：“公子不是跟我开玩笑吧？真的要给我十五万贯？”
闫隽站起身来，道：“马兄，咱们俩干的这件事不但缺德，而且一旦真相大白，被人挫骨扬灰都是可能的，我可不想看到马兄落个如此下场，不过，马兄再走之前，还得帮我一个忙。”
马尚丰被闫隽抛出的十五万贯巨款给砸懵了，他原本认为闫隽能给他几万贯就顶天了，毕竟主意是闫隽出的，大部分安排都是闫隽主导的，他能跟着赚些担风险的辛苦钱就知足了，没想到闫隽一张嘴就扔出了十五万贯，砸的他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脱。”马尚丰既感激，又肃然说道。
闫隽一字一顿，道：“我想得到马莹儿。”
马尚丰还以为闫隽要说的是什么为难的事情，闻听此言心头一松，道：“这有何难，公子想要怎么弄，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极力配合。”
“那好，我希望在你走之前，我能达成愿望。”闫隽说着，内心道：“马莹儿，该是到解决的时候了，小雯多留在她身边一天，就多遭一天罪呀。”
闫隽已经决定放手传销的事情，为此他送走了马尚丰后，把张掌柜交到了钱庄的后院，问道：“张掌柜，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张掌柜一愣，随即急切道：“东家，你这是要辞退我吗？”张掌柜还真舍不得这份年薪一百贯的工作，全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份工钱生活呢！
闫隽一笑道：“张掌柜，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钱庄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现在在这个钱庄一文钱的本金也没有的，说话已经不算数了，你一会把工作交付给账房的李先生，再去柜上提取一千贯钱……”
和马尚丰一样，张掌柜被这一千贯钱给砸懵了，结巴道：“东家……你说什么……一千贯钱？”
闫隽正色道：“张掌柜，这笔钱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我只要求你一件事，马上离开晋州，走的越远越好，你能答应吗？”
张掌柜虽然不明白闫隽此举的用意，但是一千贯钱可是真金白银，只要能拿到这一千贯钱，别说让他离开晋州，就是离开大宋朝他也愿意啊！当即道：“多谢东家，那我就走了，东家的大恩大德，我老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长生牌位我们张家子子孙孙都会贡着……”
晋州城外，一队车马风尘仆仆的行来，来到城门前，一辆马车的车帘一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问道：“到晋州了？”
“会老爷的话，已经到了。”一旁马上的一个家仆打扮的中年说道。
老头嗯了一声，道：“你告诉赵汝，让他去晋州府衙打声招呼，我们直接去马子善的府上。”
马子善听说汾州赵家的人到了，大开中门亲自出迎，之所以弄这么大的阵仗，主要还是因为汾州赵家的身份，这汾州赵家和当今皇室赵氏一族八杆子能沾着些亲戚，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岂能有丝毫的马虎。
“赵公，慢些，慢些。”马子善来到马车前小心翼翼的搀扶赵凌一下车，就跟三孙子似的。
赵凌一见马子善如此恭敬，心下很是舒服，道：“子善啊！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你这日子过的越开越好了，瞧着门脸弄的，在晋州城也数一数二吧？”
马子善笑道：“跟赵公一比，我这不过是小打小闹，倒是让赵公笑话了，赵公里面请，宴席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给赵公接风洗尘了。”
马府大排筵宴招待赵凌一，赵凌一的心思却不在吃喝上，酒过三巡后，赵凌一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道：“子善，你在信中所说的那件事可是真的？”
马子善点头道：“赵公，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哪敢给您写信啊！我记得十年前赵公的孙子成亲，赵公拿出了一对玉如意给令孙，那对玉如意在去年被贼人所抢，是这样吧！”
赵凌一冷哼一声，道：“不错，去年赵家的车队被劫，损失的可不止一对玉如意，赵汝想去太原府扎根，家里几乎搬空了一半，半路上就被贼人给抢了，着实令赵家损失惨重啊！”
马子善跟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道：“赵公，所以我一直留心着这件事，事情还真凑巧，我在晋州竟然看到了那对玉如意，瞧着有八九分相似，但却不敢保证就是赵家的那对玉如意，这才给赵公写信，让赵公亲自来看看。”
赵凌一见马子善说的信誓旦旦的，猛地一拍桌子，道：“贼人好大胆，抢我赵家的财物，竟然敢在晋州脱手……”
马子善咳嗽一声，道：“赵公，我之所以给您写信，让您亲自来，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发现那对玉如意的地方，有点不妙。”
赵凌一哦了一声道：“有何不妙？”
“赵公可否知道晋州吴家的吴恺？”马子善问道。
赵凌一点头道：“知道，晋州吴家也算是河东路的大族，我家老四赵琦曾经和吴恺有过生意往来，那个人我也见过，非常之爽快。”
马子善叹了口气，道：“吴恺已经死了，而我看到那对玉如意的地方，就在吴家的珠宝店内，这里面有些什么门道，我可吃不准啊！”
赵凌一抽了一口凉气，道：“子善，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把握可不能这么说啊！否则我这个苦主做不出，只怕还是要摊官司的。”
马子善道：“赵公，是真是假，总要拿东西说话，明日赵公可以自己去看看，只要那些东西都是赵公所属之物，吴家只怕不是商人那么简单，即便和贼人不是一伙的，最起码也会落个助贼人销赃的罪名。”
时间不长，赵凌一的孙子赵汝来到了马子善府上，对赵凌一道：“爷爷，我已经把事情跟薛知州说过了，薛知州说只要我们能够指认吴家珠宝店内的珠宝是我们的，这件事他自会秉公办理。”
赵凌一问道：“你没有跟薛知州说梁府尹的事情吧？”
赵汝道：“事情还没有最后弄清楚，孙儿觉得没必要提梁府尹的关系，以免后面无法转圜。”
赵凌一很满意赵汝行事的沉稳，道：“是应该这么做，急慢也不差这么一会了，我们先在子善的府上歇息歇息，明天再去吴家的珠宝店一看究竟。”
马子善妥善的安顿好了赵凌一等人后，立即前去找黄元山和刘万全，商讨一下具体的细节。
刘万全听马子善说赵家来人了，一拍大腿道：“事情成了，这次吴家要是不倒，可就没天理了。”
黄元山问道：“刘兄，那箱子珠宝不会出问题吧？我总觉得你收买的那个伙计是个破绽，咱们干的这件事可容不得慢点疏忽，我看……”黄元山说着，比量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万全嘿嘿笑道：“元山说的是啊！那个伙计，前天打水的时候失足落井，已经淹死啦！”
马子善和黄元山见刘万全早就抹干净了痕迹，最后一丝担心也没有了，三个人一齐奸笑。
闫隽来到晋州已经快一个月了，时令进入初冬，天亮的时候还飘了一场零星小雪，天气越发的寒冷，闫隽出门的时候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皮毛大衣，这件大衣是唐棠派人给他送来的，很是温暖。
闫隽得了唐棠奉上的三成家产不说，唐棠还在吴府划出了一个小院落让闫隽居住，地契上也写成了闫隽的名字，想到这些，再看看身上的白色皮衣，闫隽感觉唐棠这个女人真有魄力，很有一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气概，就这决断能力，放在后世也是女强人之一呀！
“叔父，这么早就要出去呀？”吴敏看到闫隽穿戴整齐的走过庭院，出言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