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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谈

正当安其拉战事如火如荼之际,陈帆正在他的小圈子里努力提升着自己的格斗技巧。

“不对,出手太直了,你是想肘关节被人掰断吗?”光头一边喊着,随手拉住陈帆的右臂,脚下轻轻一磕小腿胫骨,陈帆立马失去平衡,光头顺势身体一转将陈帆右手压在背上。

“你要习惯自己的最大攻击距离,如果需要强行进攻一定要保证成功率,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光头放开陈帆,继续道,“再来。”

陈帆的身体虽然长高了不少,可比地球时期还是矮了一些,当初在特种部队学习的军用格杀术虽然还没忘光,可由于手臂没有以前那么长了,那些条件反射的攻击总是会短那么一线,平时虽然看不出来,可在与高手对战的时候总是让他吃尽了亏。

陈帆将手伸了伸,找了找最大攻击距离的感觉,摆好架势再次和光头打在了一起。

几个月的对练,陈帆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格斗技巧都是飞跃式提升,一来是对于金光罩这种新奇的东西有强烈的好奇心,二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自制力毕竟还是比那些总是需要管教的半大孩子要好上许多。

孩子们在训练的时候,陈帆在训练。孩子们在聊天的时候,陈帆在训练。孩子们准备睡觉的时候,陈帆在训练。大胡子们为孩子们安排的训练时间一般在十到十二小时之间,而陈帆几乎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所有的时间都自行填满了各种训练计划。

也许在格斗上,陈帆并不像薇薇安那样属于天才级人物,可陈帆绝对是最努力的。

慢慢的,陈帆开始和其他孩子的实力拉开了距离,如今几个孩子的对练,陈帆都基本上没办法参与了,因为实力差距太大,对于他已经没有提升的空间。就算是薇薇安如今和陈帆单挑,都是输多赢少。

在陈帆的提意下,光头拿上陈帆亲自绘制的图纸为他重新制作了一对伸缩式的拳剑,这样更方便于携带。

陈帆抓住光头一个出手的空档切入内圈,拳剑划向光头腋下,逼得光头进退两难,不得不撤回双手挡住陈帆的进攻。两人对了几脚,几乎镜像式地动作,可光头毕竟比陈帆高出不少,自上而下的进攻占尽了优势,可陈帆忽然脚下一收力,顺着光头的小腿踩住了他的脚板,身体猛地一用力,将光头摔倒在地。光头倒下也不示弱,顺势踢开陈帆踩住自己的脚,避免脚踝扭伤,身体一个后仰,回腿就蹬在陈帆的肚子上,双手将陈帆的肩膀一拉,反将陈帆甩了出去。陈帆还在空中就一个扭身,头下脚上,拳剑连连对着地上的光头就是几下刺击,见光头闪过,翻身扶地,脚下一蹬又攻了过来。

“刚才那下不错。”光头跪起,一边说着,一边抵挡着陈帆的进攻。

两人时而站立比拼拳脚,时而倒地施展各种关节技,时而顶在一起如同两头公牛一样角力,这一打又是两个小时。

当陈帆和光头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光头取回自己的上衣,随手批在身上。

“古……加尔,等……等。”陈帆陈帆喘着气将光头喊住。

古加尔回身,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刻苦到让他都觉得可怕的小子,问道:“有事?”

“呃,”陈帆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心中的疑虑持续了几个月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单独教我?呃,我的意思是,你对我似乎和其他孩子的差距太大了。”

光头一愣,他以为几个月这孩子都不问自己,似乎并不在乎这个问题一样,可最终,他还是问了出来。说明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太能忍。

古加尔看了看月色,时间似乎还早,随口道:“那我们聊聊。”说完向竞技场边缘走去,找了个大石墩,坐在上面,拍拍另一边示意陈帆过去。

陈帆坐了过去,等待着古加尔开口,可古加尔似乎在组织着语音。

“如果说我认为你将来能成为我们的领袖,不知道你信不信?”古加尔忽然开口道。

陈帆一脸茫然。

“呵呵,”光头笑了起来,但随之便脸色一凝,道,“你开始一定觉得我很残忍吧。”看到陈帆点了点头,古加尔不由得苦笑,“说实话,我也是奴隶出身。当初加入勇气竞技场的时候,我们整整二十三个孩子,我是在最初的试炼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陈帆皱眉,“我并不认为用这种方式真的能选出你们真正需要的人,而且,太过残忍了。”

古加尔望天,“这就是奴隶的命运。”说着,转头看向陈帆,“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我不理解。”陈帆疑惑。自己当初在几个孩子里面虽然有些特别,但并不是最突出的那个,他实在不理解光头的话。

光头笑了笑,“其实最初是摩齐让我来教你的,因为我欠摩奇一个人情。原本,我只打算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能学多少是多少。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与众不同。”古加尔缓缓道,“最初,我只当你是个普通的孩子,可在一个月的对练中,我发现你无论出手再狠,可总是留着三分力。不用骗我,你现在的力量绝对不止和我打的时候那种程度。”

陈帆刚想否定就被古加尔打断,不由得尴尬一笑。陈帆知道,自从自己开始修炼魔能,身体素质开始突飞猛进,单就力量而言,真的不输古加尔了。

“魔能勇士,这是我们对能够使用魔能的人的称呼。整个马其顿王国,能使用魔能的人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而在勇气竞技场,就有至少四个人。如今算上你,就有五个了。”光头说道。

陈帆惊讶,“那么少?”

“嗯。”光头点点头,“埃索是最特俗的魔能勇士,主要是因为他的精灵体质,让他的魔能强度比我们人类要强出好几倍。然后是我和摩奇,我的优势在于格斗技巧,尤其是近身格斗,而摩奇则是在于力量。最后一个想来你也猜的到是谁了。”

陈帆点点头,“萨克斯。”

“对,”光头继续,“萨克斯比较特殊,他其实是个半精灵。”

陈帆无语,光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今天晚上就像八卦之夜,不过陈帆还是对于这些事无比好奇。

“萨克斯是个精灵女奴和人类贵族父亲生的孩子,但由于他母亲是奴隶,所以他也是奴隶的身份。他的父亲愿意承认有一个奴隶身份的孩子,便将他抛弃了,而他的母亲也同时被处死,所以,萨克斯极其仇视贵族。但由于他有精灵的血统,所以埃索最终选择他继任竞技场的负责人。”光头说着,缓了口气,“你的不同之处,不在于你比其他人强,就好比萨克斯单单比战斗能力不会强过我或者摩奇一样。主要是你有头脑,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并且看得出来,你是所有孩子里,最平和的那一个。由于我们的出身,很难做到平和地对待所有人。所以,我们一直没有盲目进攻贵族的领地,包括萨克斯在内,我们都不能保证夺得了权利后,我们会不会失去自我。原本,我打过你,而且打的不轻,按理说你应该会仇视我。可现在,我在你的眼中却看不到仇视,而是平等。说实话,这点,我做不到。”

“其实我开始是很仇视你的,”陈帆说道,“当看到孩子们死去的时候,我真想将你们全部杀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仇视我了?”古加尔问。

陈帆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顿了顿,“我只是想,虽然确实有孩子因你而死,但在这个地方,他们至少有得选择,而不是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我不知道生命和自由哪个更重要,但对我来说,如果真的成为奴隶,我宁可失去生命。”

“你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光头忽然说道,差点将陈帆吓出一身冷汗,可光头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如果不经历生死,你说说我们该怎样选择需要的人?”

陈帆沉默了,是的,在这个奴隶不当人的时代,人的生命本来就廉价,而一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的战士,对于这帮行走在黑暗中的反抗者来说,只能是累赘。

“但我还是觉得,不应该用这种方法。”陈帆忽然抬头道,“如果连你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生命,又怎么让别人能看得起你们?”说完,陈帆盯着古加尔,等待着他的回答。

古加尔一愣,却也无奈地摇摇头,“就像你说的,可我们除了生命,还拥有什么?”说着,古加尔起身,“不过,如果你真的成为我们的领袖,我希望能看到改变的一天。”

看着古加尔的背影,陈帆也感到无奈。一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也许真的有转机的机会,比如,那批等待着自己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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