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似仓皇而逝淌淌的流水,那水中漂浮着时起时沉的片片黄叶,是心中难以抹去的深深追忆与无法忘却的冷暖人情,而心,就在这奔涌的时光中挣扎着身不由己地打着旋。
此时,以近晚上6点,窗外,早已是一片沉沉的黑与静。
刘飞锁上门,独自坐在明亮房间的床边,望着躺在床上被一把光亮地铜锁紧紧锁住了的大铁盒,里面,锁上了他对自己亲妹妹那份深深的怀念、怜悯与追悔。
所有的事情已然发生,也早已被时光冲刷一清,更被他刻意地埋藏在了心底那早已干涸而成了一片的沙漠之中。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以及家里人的反对,妹妹也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导致彻底的反出家门而断了这将近10多年的音讯。自己也是最近这一年才与妹夫联系上,却哪知...
想致此处,他叹了口气,打开了那个铁盒子,里面全是妹妹思念家人时所写的信,信上却没有贴上邮票,那全是她对亲人的眷念而从没有寄出过的。信封底下,埋藏了一个小小的红色锦盒,每当看见这个锦盒就想起了她小时候那可爱的笑脸。从小,她就是那么乖巧,非常受家里人的宠爱....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与家人彻底断了来往...这到底是...那曾经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还是她从小的倔强脾气使然?他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曾经对李扬非常的痛恨,恨他拐了自己的小妹,恨他为什么喜欢赌博。一直到自己回国之后,偶然的遇见了已经生病入院的妹夫,他才得知自己的妹妹竟早在十年前就病死了。刹时的震撼与痛心以及追悔莫急的伤心往事令他早已失却了对李扬的痛恨,油然而起的却是悔恨,也因着对妹妹的一种补偿心理,而对李扬生了一丝的怜悯。
"唉..."一声轻轻的无奈低叹,里面糅合了多少难以释怀的复杂心情,也许当初自己的家人只要对她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平心静气的沟通,事情的发展方向兴许就全然变了个样。
但如今...
他想着轻轻打开了锦盒。果不其然,这就是从曾祖父传下来装着一对温润白玉的锦盒,但里面的那把白玉钥匙却是不见了踪影。
他深深皱紧了眉头。全世界只有这么一对白玉,而自己竟然在一个与家族成员全然沾不上边的女生身上发现了那把自己非常熟悉地白玉钥匙...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爸!爸!"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刘飞匆忙收好了锦盒又将铁盒的锁重新锁上,慌忙应道:"来了来了,怎么了?"
刘瑶在外叫道:"快开门。你的电话。"
第二天的午后两点,温暖地阳光驱散了冬日里的寒意,竟有了仿佛阳春小三月时的暖意融融。
在徐峰的投资公司,欧万和的办公室里,明亮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照射了进来。
门忽的被推开。
"万和,怎么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什么呆啊?"李娜笑着端了两杯新沏好的咖啡走了进来。
他猛的一震,惊了过来,随后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紧皱地眉也跟着展开,"没什么。"伸手接过李娜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不错!不错!你煮的咖啡堪称一绝!"
李娜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眼只是注视着他。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然,竟低眼躲开了她的目光,随意地问道:"杨海呢?"
"他去银行谈业务去了。"李娜笑着,忽又开玩笑似的问道:"怎么?看你好象一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你别乱说!"他猛的一惊,语气不期然地重了起来。
"..."李娜一怔,"怎么?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
欧万和低头望着放在桌面上的咖啡,"徐峰是不是今天下午就出院了?"
"是啊!下午6点左右吧。他也住院将近一个多月了..."李娜一想起林采薇守在徐峰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他一个多月,心里就翻起了一阵微微地酸意,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下午...我们一起去接他出院吧?"
"..."欧万和沉默了一会,"不了,我下午还约了个大客户谈生意。你去吧。"
李娜一怔,深深凝视了他好一会,撩了撩垂落下来的头发,"那...好吧。"
4点过后,温暖地阳光渐渐地敛去,一丝寒意重又卷进了清冷地病房里。
刘飞正坐在李扬的床边,打量了四周,没有探病的鲜花,没有人们送来的水果,只有一片纯洁的白色墙壁令这个病房如此的光亮,却少了一份亲人的关怀而显得是那么的心寒。
李扬悠悠醒转过来,入目就看见了正坐在自己床边的刘飞,"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挣扎着坐了起来,"怎么不叫醒我。"
"没事,没事,我来看看你。不忙着起来。"
"我睡得够久了,坐起来舒服些。"
刘飞帮助他靠坐在床头,笑道:"...怎么...你的亲戚朋友呢?"
李扬沉默了一会,忽抬眼深深望着刘飞,"大哥...这么些年,虽然我对刘芸发誓并已经戒掉了赌博的恶习,但,早已把亲戚全得罪光了,欠他们的钱,也因为前两年与朋友合伙的小本生意。没想到那朋友,竟会狠狠地坑我一道。他将我的钱全卷走跑路了,再也联系不到。我现在...是孑然一身啊。要不是...要不是,我答应了刘芸,一定要找到我们的亲生儿子,只怕我...只怕我早已去陪她了。"
听着他满是苦楚而无奈地话语,刘飞沉默了,万般话语哽在喉间无法说出,只得深深怜悯地注视着他,忽而沉声问道:"你确定...你确定你与刘芸所生的是...儿子?"
李扬奇怪地回望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妹夫,你别误会。你儿子身上是不是有一把白玉钥匙?"
"是啊!怎么?!怎么!!难道你...难道你找到他了?!你找到他了?!"他忽的侧过身体,激动地伸手一把紧紧扣住刘飞的肩膀,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等等,你先别激动..."刘飞拉开他的手,认真的望着他,"你确定,是那把通体温润透白,摸上去光滑还带着微微地暖意,对光望去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白玉钥匙?"
"是啊,还是刘芸在李晓寒刚满月时给他戴上的,就一直没有取下来过。"李扬仍是怔怔地看着他的眼。
"你知道吗?那是我们刘家的传家之宝!是晚清时期,从宫里流传到民间的!"
李扬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颤抖着声音,"...她...她...从没跟我说过。"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难道让你将我们刘家的传家宝也拿去赌掉吗?!"刘飞忽而有些怒火地说道,凌厉地目光深望了他一眼,看着他渐渐透着伤心的双眼,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记得我上次给你提起过,很像刘芸的那个女孩子,她身上就带着那把白玉钥匙,一模一样的白玉钥匙!"
"怎么可能?"他猛的抬头,瞪大了双眼望着刘飞,"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