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殇历15年(原洛水历346年)9月10日
灵界帝都奥西里斯城
阿尔巴克奥古斯丁,被誉为“灵界的脊梁”,在位灵界军部总部长40余年的风云人物的宅邸前此刻门庭若市。无数来自各界的名人都慕名前往他巨大而庄严的府邸道喜,这一切都源于塞巴斯蒂安奥古斯丁,阿尔巴克的小儿子的18岁生日的成人礼。
豪华的马车如一条长龙般蔓延出数里开外,德拉库尔区的交通几近瘫痪。人们携带着礼物春光满面地前来,贵族,名人们的攀谈,贵妇们的低声细语不绝入耳。场景好不热闹。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在巨大宅邸的深处,一切都有些不太和谐。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搞得这么隆重。你看看现在门前像菜市场一样,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请来了。”阿尔巴克奥古斯丁坐在自家书房的沉香木椅上,对着面前与他相伴共度30多年的奥黛丽奥古斯丁发着脾气。
“老爷,我们儿子好不容易变成成年人了,还不要好好地庆祝一下呀。再说了,咱儿子可是正正经经地考上了皇家军事学院,双喜临门,不搞得隆重一点怎么说得过去呢?”
阿尔巴克正欲说话,早就在门外等候进来的塞巴斯蒂安按耐不住地走了出来。他有着奥古斯丁家族引以为傲的金发,一副散发着青春蓬勃的帅气面容,眉宇间满是阳刚。此时正穿着名贵的礼服,浑身不适应。“爸,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搞得太热闹要不就算了。你懂的,我一直不擅长交际,那些贵公子喜欢谈论的东西我一窍不通啊。”
“不擅长就要一直不擅长下去?你就不能努力努力把自己的短处好好弥补一下?不擅长交际你就一直不交际啊,逃避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阿尔巴克听罢更加恼怒。“我们家世代是军人,怎么就生出一个像你这样的喜欢养尊处优,不思进取的儿子。”
“爸,那要是像您一样天天6点准时起床,把被子叠的齐齐整整的,一天到晚的穿军装,说话除了训人还是训人的这样才好啊。”塞巴斯蒂安一边耸着肩,一边嘟着嘴。“再说了,您不擅长交际,不还是一样躲了这么些年吗?”
“你你你….”阿尔巴克气的说不出话来。“你给我滚,滚!”他指着塞巴斯蒂安吼道。赛巴斯摇了摇头,摆弄着让他不适的领带缓缓走了出去。“还有你,”他言罢望向奥黛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一天天的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奥黛丽无奈地笑了笑,走了出去拉上了门。
“妈,你可以啊。把我爸的性子拿捏的这么准。这么讲果然他就光顾着气,把宴会这事儿给忘了。”门外,塞巴斯蒂安对着他的母亲奥黛丽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真是的,”奥黛丽一边用双手把弄着宝贝儿子的双颊,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会不会把捏一个度啊,你一定要把你爸气成那样才开心啊?你不知道,你爸那个臭脾气,哄他不知道要哄多久。”
“谁叫他以他的那个标准要求我。他那哪是人过的生活啊?”塞巴斯蒂安顿时泄了气,撇了撇嘴。
“不许扮怪,一会等着你给老娘争气呢。这回看你简阿姨服不服气,叫她老在我面前吹她的儿子。”奥黛丽帮着儿子整理着衣着,良久才放心地拍了拍他已经厚实起来的肩膀。“去,把你妹妹叫上。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没见着影。”
“妈,这种小事能不能就不让我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的脾气,她性格随谁不好偏偏随你老爹。犟得很。别人要是叫得动才有鬼呢,你快去。一会宴会就开始了。”
“好吧好吧。”塞巴斯蒂安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毫无生气地踱着步。
对于塞巴斯蒂安而言,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18岁,对于他而言,也只是终于可以从非法喝酒变成了合法喝酒而已。他虽然喜欢热闹喜欢party,但并不喜欢她老妈花了很久时间所筹备的,所谓的上流聚会。对于他而言,无非是端着香槟四处走走四处转转,搭搭讪恭维恭维对方。然后再找个漂亮的,别人家的千金跳跳交际舞。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提起他的性质。但是为了让奥黛丽开心,他只能迎合他母亲的品味。
然而他的妹妹,克里希奥古斯丁可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主儿。从她懂得男女有别开始起,克里希与他的关系就一直如金融泡沫破裂一般暴跌,甚至开始反感他。他一开始以为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但这种冷淡一直持续到如今。不光是他,他们共同的母亲奥黛丽也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心理哪里有问题。虽然她作为名门家中的小姐异常的端庄得体,从未有过有失礼教的举动,但她实在是有些过于得体。由于与塞巴斯蒂安同属一个高中,所以他也曾私下了解过她的动向。其实也并不需要刻意去打听,因为她就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虽然赛巴斯作为一个陪伴她从小长到大的哥哥并不觉得她的妹妹有多么的漂亮,但显然他的校友们并不这么觉得。他本比她高两个年级,但却总有和他同年级的人被她高冷的气质所吸引不顾塞巴斯蒂安的劝阻,飞蛾扑火般地对她进行着自杀式恐怖袭击,无一例外地被她拒绝了。有些时候塞巴斯蒂安甚至希望他的妹妹能找到一个男朋友,这样至少可以证明她并不是一个女同性恋。
他在沉思中已经走到了他妹妹的门前。“克里希,在不在。老妈催你快出来,宴会马上要开始了。”一如他所料的,没有任何回应。“可不要逼我使用我的杀手锏啊。”而房间内还是寂静无声。他耸了耸肩,便顺势坐在了门前。哼起了流行歌来。所谓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听到他不着调的歌喉都会觉得自己实在是是个艺术家。不过一会儿,房门就被打开了。
“你烦不烦啊。”克里希满脸的哀怨与愤慨。“妈妈教你的礼仪都被你忘干净了吗。你就是这么对待女士的?”
“你是我妹,不是女士。”塞巴斯蒂安依然满脸的无所谓坐在门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贱模样。“看你嘴上说着不愿意,身子还是蛮诚实的啊。你这不是换好了礼服吗?”
克里希此时身上穿着奥黛丽为她精心挑选的礼服,它纯白的薄纱配上她孤高冷傲的面容与初发育的少女身材,衬出了女神的圣洁模样。
“你不要脸地盯着我看什么,不要坐在我门前好不好。走走走。我今天不高兴去,你告诉妈妈我不去了。”她快速焦躁地念完了台词,正欲关上房门。
“等等!”塞巴斯蒂安眼疾手快地把门又一次撑开。“你今天的语气好像不太对,有些烦躁。原因一定不是这个。”
“神经病啊你,你名侦探柯南么推理这儿推理那儿的。你把门松开。”克里希白了他一眼。
“这样吧,你就满足一下为兄的好奇心。把你真正不来的原因告诉我,我替你跟老妈说情去。这个条件很有诱惑性吧。”塞巴斯蒂安一脸的谄媚,加以诱惑。
“我告诉你你就不会烦我了是吧?”
“立刻,马上,我滚的远远的。”
“好吧,”克里希叹了一口气。“实话跟你说吧,无非是一个一直纠缠我的人今天来了妈妈的宴会而已。我不想见到他。”
“他是谁啊?”
“你怎么那么烦。说好的立刻马上滚的远远的呢?”克里希瞪了塞巴斯蒂安一眼,重重地带上了门。
塞巴斯蒂安无奈地笑了笑,缓缓地离去。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件事是有一些问题的,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边走边陷入了沉思。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了早已换好了礼服的奥黛丽。
“你这孩子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呢。”奥黛丽一边埋怨一边叹息。
“对了!”塞巴斯蒂安突然想茅塞顿开,世界此刻好似明亮了起来。他转过身带着机智的笑容,将手搭在奥黛丽的肩膀上。“谢谢老妈。”然后他狂奔而去。
“你去哪啊臭小子。”奥黛丽无奈地喊道。“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啊。”
塞巴斯蒂安又一次踱回了克里希的门前,只不过此时的他心情澎湃。他轻敲房门“克里希,你出来一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不是说好了不烦我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从门内传来一阵浓郁的不耐烦。
“就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克里希就出现在了门的另一侧,身上依然是古典白色长裙。“说吧,说完再也不要过来烦我了。”
“好好好。”塞巴斯蒂安想着他的重大发现,乐开了花。
“你倒是说啊。不说我走了!”克里希看着他的贱贱笑容,无明业火就窜了起来。
“咳咳,我就是想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这个问题非常非常的简单…”望着塞巴斯蒂安不慌不忙地卖着关子,克里希再也受不了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妹妹,你不要这样。如果你不想见到他,你怎么换上了礼服呢?”悠然的声音透过门,传进克里希的心里。她没来由地脸颊发热,捂着胸口在房门的另一侧,卸下了高傲的面容。
塞巴斯蒂安在妹妹的门前逗留了一阵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因不好意思而每每作罢。少顷,他想到宴会要开始了,于是便对着门说道“我走了克里希,希望能在宴会上见到你。”一如既往地,他也不再期待门得另一侧会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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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此时聚集了不少名流,而最瞩目的,就是大总统奥布莱恩与国师安东尼德拉库尔,前者是灵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而后者,是在三百多年前最后一批去天界留学后,唯一一个逃回灵界的大魔导师,传言说他之所以可以活这么久不老,正是领悟了六道元素的精髓。方才奥布莱恩找到了站在大厅不引人注意的一隅的德拉库尔,思索再三上前攀谈。
“国师,你看,阿尔巴克将军的家很气派嘛,都快比上我的总统府了。我是不是应该差遣些人调查调查他?”奥布莱恩脸上带着微笑,与德拉库尔交谈着。
“哈哈,总统先生也是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座府邸是奥西里斯四世赏赐给阿尔巴克先生的祖上嘛。与他并无相干。”国师笑着回敬道。心知由于政治派别的缘故,阿尔巴克与奥布莱恩历来有些摩擦。
“哦是这样啊,我本还不清楚呢,还是国师明察秋毫避免了误会啊。”奥布莱恩淡淡地回应,并没有摸不清国师的政治取向。
德拉库尔眼神飘忽到远方,佯装不经意道。“亚瑟终于到了,这孩子怎么老是迟到。”言罢,身着一袭金色的皇家禁卫军突兀地闯进了人们的视野,众人顿时停止了交谈,方才还热闹的大厅眨眼间鸦雀无声。
奥西里斯六世--亚瑟奥西里斯就在这一片宁静中走了进来,面带着笑容。作为一位20岁就由于兄长的事故而早早登基的皇帝,相比其他20岁想着情情爱爱的少年,他已然被磨练的十分成熟。他笑着与席间的熟人们打着招呼,直到他于首席落座时,这富丽堂皇的大厅依旧处于一片压抑的寂静。
“陛下,您的到来让寒室蓬荜生辉啊。我从未想过您当真会接受邀请而赴约。”奥黛丽深鞠一躬,心里却暗想塞巴斯蒂安这臭小子怎么还不来。
“奥古斯丁夫人客气了。您一家一直以来都对于我们皇室十分地支持,而我又恰好与塞巴斯蒂安是朋友。您的邀请我是一定会来的。”亚瑟笑着回应。“大家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而拘谨,我并不是一个习惯扫兴的人。”
席间方才因为这段对话而热闹了起来。
“国师,亚瑟陛下的表现真实堪称完美啊。”奥布莱恩赞许道。
“总统先生,”德拉库尔转过头淡淡望向奥布莱恩“我无意涉足政事。说起来我的徒弟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失陪了。”言罢,他大步离开他们交谈的角落,陷入了人海之中。
奥布莱恩望着德拉库尔消失在人群中,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轻轻摇头,仿佛想拭去脑海里的烦恼。深呼吸一口气后,面带着精致的笑容走进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