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大白菜一样的让人挑挑拣拣,这给我累的。闲话不说,下面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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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本来就有些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落雪花,一片一片如鹅毛般纯洁,轻轻洒落人间,似乎想要净化将要发生的杀戮。不过这一切显然是徒劳的,洛阳西门外的拼斗,已经进入到最白热化的地步。
‘点苍双剑’两人遇到了实力更为强大的魔教‘日月护法’,帝氏兄弟,司徒玄、司空玄他们每人的武功都不如帝氏兄弟,就算是比配合,也未必能占到人家双胞胎兄弟的便宜。所以‘点苍双剑’两人不可避免的被挡在马车前十五步,咫尺天涯,他们就要倒在成功之前的最后一步。更何况帝氏兄弟身后还有王诚和上官云两位长老级高手,‘点苍双剑’他们算是彻底失去了冲击东方飘雪的机会,等待他们的将是日月神教的雷霆怒火和各位在场长老们的辣手报复。
不提将要悲剧的司徒司空两人,单说林平之的速度不减,轻巧的越过他身前的魔教教众,直逼那辆华贵的马车。而站在马车前面凝神戒备的王诚和上官云,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逆行而来的林平之。只见林平之的步伐从容,速度却又偏偏极快,右手提着一柄通体由玄青色光芒覆盖的长剑,整个人从骨子里透露着狂放和潇洒不羁,就像当年的青莲剑仙李太白一样,只是他手中少了一个几近干涸的酒葫芦作熏熏状。
不过王诚和上官云自然知道这些只是表象,作为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不用去看那对闪烁着寒光的双目,单凭气机感应,他们就能察觉到林平之身上,不断涌出的血腥气息。天神下凡般的少年剑侠,若闭上眼睛去感受,却好像是九幽地狱中爬上来的索命恶鬼。
见得林平之又是一步上前,抬脚间距离马车已不足两丈,站在马车左侧的王诚哪敢怠慢,从袖中抽出一对通体黝黑、造型古朴的短棍,挥动间迎上了林平之。这短棍可是日月神教的一件宝贝,非金非木的材质,却偏偏坚硬无比,双棍可分持也可拧合在一起,端的变化万千。王诚运使双棍轻巧灵动,刚拿出来时左棍在前,右棍在后,而随着他大步前冲,双棍轻敲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后,右棍前指林平之咽喉,左棍亘在胸前护卫己身。
但林平之可不理会他这一套,轻挥手中铁剑,无形剑气由上而下的劈了过去。王诚看林平之离得尚远便挥剑虚劈,心中正是奇怪,便感觉右手里的短棍被什么东西给大力的砍了一下,眼神扫过,却发现寻常刀剑难伤的‘铁木短杖’居然被砍出一道一指还深的剑痕,再想到这一击来的‘无形无质,神出鬼没’,王诚当即失声叫道:“剑气!?”他玩玩没有想到,林平之抖手便是一道剑气杀来。
‘剑气’是真气外放的最终体现,在内力大时代的宋元两朝,内功修为强横的武林高手比比皆是,即便是当时的二流人物,他的内力拿到今日也是相当的不错,不比当今的一些一流高手差在哪里,而且功力还会更加精纯。宋朝那些使剑的高手们,几乎都会使用‘剑气’、‘刀气’作为杀手锏,像什么‘燃木刀法’,‘火焰刀’之类的武功,那个年代更是有着‘六脉神剑’这等以手指头催发‘剑气’的巅峰绝学。不过在如今这个内力大衰退时代,想靠‘剑气’伤人,则颇有些痴人说梦。
江湖传言,“非是第一流好手不能使用‘剑气’”,那是说:只有第一流的高手们,才有如此强大的内力可以外放‘剑气’,但‘剑气’在每次使用前,都需要极长的时间蓄力,人家高手相争,唯争一线,哪有时间让你‘憋气’发大招?所以‘剑气’在百年前就已经被打上了鸡肋的标签,即使有些高手可以发出‘剑气’,也极少在性命相拼的时候用。
倒是有不少师门长辈在与本门弟子拆招时,催发‘剑气’,让弟子见识一下高手们的境界;再有就是那些刚出道的江湖菜鸟,想要借着‘挑战成名高手’而一战成名,这时高手们就要用‘剑气’来教育一下这些狂妄的后辈了,总的来说,‘剑气’是在‘虐菜’时经常出现。
王城哪曾想林平之这么逆天,在全天下都没人使得出剑气时,抽冷子给他这么一下。右手中的短棍已经挡之不及,左手短棍迅速迎上并圆舞成轮,结果则被砍的嗤嗤作响,剑痕斑驳,‘铁木短杖’显然敌不住林平之这一剑的犀利。
无形无质的剑气的越过层层阻挡,最后终于在王诚的身上炸开,瞬时便在他的胸腹之间划出一道足有七八寸长的豁口。不过王诚毕竟内力浑厚,林平之这一剑经过两次阻挡后,威力已经减弱许多,划开王诚厚厚的冬衣,最后只擦破一层油皮而已,不过翻卷的外衫和里面朱红色的内衫,再加上丝丝因为内力急速运转而冒着热气的鲜血,王诚活像是被开膛破肚了一般。
一招之间便险些被林平之‘秒杀’,胆战心惊之下,王诚哪还敢阻拦这位煞星,身子一歪就要借势向后倒去,准备用‘假摔’避开林平之。反正上官云已经补位到马车左边,他心中有了准备,只要阻住林平之一下,王诚,甚至见到这边发生异样的秦伟邦也会越过‘点苍双剑’直接赶到,前后夹攻林平之。到时林平之在三大高手围攻之下,便是三头六臂,也不能立时间突围,伤到东方飘雪。在王诚心中,他已经不去想能不能胜过林平之,或是给他教训了,林平之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自动转换了双方的地位。
不过林平之却不会放过他,长剑平伸刺出点点寒星,随即又是三道剑气递了过去,吓的王诚连忙一个后滚,一口气滚出一丈还远,最后这三道剑气在他身前那块已经冻结实了的土地上,打出三个海碗大的窟窿,并且每个窟窿都深过半尺。看到这三个夸张的窟窿,王诚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额顶也冒出了数滴冷汗,想到自己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三道威力如斯的剑气,王诚的心脏一阵抽搐,最后化为浓浓的后怕。见得林平之已经与上官云交手,王诚也不敢再上去偷袭一下,虽然他在背后偷袭一道上很是拿手。
上官云目睹了林平之‘放倒’王诚的全过程,若说心里不惊不怕那是在吹牛,不过即使他自认不是林平之的对手,也得硬着头皮迎上,身后的东方飘雪让他全没有不战而逃的念头。
林平之连续运使剑气,虽然借了‘东灵铁剑’的便宜,但高速前行中不断激发剑气,消耗也是极大,到了上官云面前已经有了内力不济之感,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林平之当然不能功亏一篑。既然内力不纯,无法以‘出其不意’和‘巨大的威力’得手,那就只有运用招数了,长剑连颤,甩手使出了林平之很是得意的‘五岳争锋’。林平之体内真气驳杂,射出的‘剑气’已经不再是那如水般无形无质,而是略带青光,只见五道淡淡剑气一闪而逝,分别攻向上官云的头部和四肢。
上官云也是厉害,双目圆睁,手中长刀飞舞,‘锵锵锵锵’的连续当下四道犀利剑气,不过一米有余的刀身上也被斩出四个巨大的豁口。可以说,若不是他‘雕侠’上官云眼神极是锐利,而且所练的‘云天功’又有独到之处,真气灌注长刀之中,加固了刀身硬度,否则他绝对接不下连续四道威力巨大的剑气。不过刺向他右肩的那道剑气,上官云却怎么也挡不下了,无奈之下只有侧身避开,以免被打成残废。但三寸长的胡须却被带走大半,剑气最后擦着他的右肩飞出,斩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林平之借着上官云让出的空挡,飞身而过,两脚脚尖也终于搭在了车辕之上,蓝衫轻摆,右手提剑,整个人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雪,越下越大了。被林平之提在手中的‘东灵铁剑’,剑身仍是覆盖着神秘的玄青色光芒,即使伤了数人,剑上也没有一丝血迹。独立在寒风中的身影,再配上犹如利剑出鞘一般的气质,和雪花的映衬下更显白皙的面庞,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丰神俊朗,犹如剑仙下凡。四周的魔教教众都满眼惊惧的看向林平之,这个青年三两招就击败击伤了平时高高在上的长老,砍瓜切菜般容易,那需要何等高超的武功。
王诚和上官云败的如此轻易,心中对林平之是极为忌惮的,不过他们却也不得不再次出手对付林平之,毕竟林平之一经踩到了东方飘雪的车上,若真让林平之揪着东方飘雪的头发,把她拽出马车,再把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那这天肯定是要塌下来,他们几个也肯定闹不到好去。
是以两人不敢怠慢,联合刚刚跃过来的秦伟邦,三人并排袭向林平之。心中虽然怕极,但毕竟三大高手齐齐出手,怎么也不会像刚才那样走不上两三招,最起码性命应该是有保证的。
林平之在心里撇撇嘴,暗道麻烦。一剑横扫而过,剑光点点直指三人,却是使出了衡山‘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中的招牌剑招‘一剑落九雁’。若是在平时,林平之是定然做不到‘一剑九出’的,毕竟莫大也只能做到‘一剑七出’,而林平之顶破天去,也就是将将赶上刘正风的‘六出’境界,就算是勉强发出九剑,能造成杀伤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六剑。
不过此时林平之浑身真气充沛至极,便是随手一剑都有莫大威力,若是拼着耗费真气,便是接连十三剑,也能保证每一剑下去都威力十足,林平之甚至在心底为那从未现世的十三剑起了个极其‘骚包’的名字:‘夺命连环十三剑’。不过林平之毕竟内力有限,而且王诚、上官云和秦伟邦也不是什么逆天级的高手,不值得他拼命发大招。
只见九道淡青色的剑气,在雪花的掩盖下直射对面三人。若这些剑气还能保持刚开打时的无形无色、如水光华,林平之相信只凭这一下,就定能收割下一两条人命,到时他林大侠也是手刃过魔教长老的厉害人物了。要知道,在正道中若是提起谁杀了日月神教或是天魔教的哪位长老,那可算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说彻底打出了名头,什么‘正道高手’或是其他的美称都不要钱的往头上扣,得到的待遇也决不下于一般的正派掌门。比如在原著里刘正风金盆洗手的那次,若谁是杀了魔教长老的大神,那自然是入内厅上座,甚至座位都要排在余沧海前面的。
耳中听到呼啸而来的剑气,王诚又想起自己险些被开膛破肚的经历,心中登时怯了,脚步也自是慢了半拍,堪堪抵挡住射向自己的两道剑气。他慢这一拍不要紧,排在中间的上官云就倒霉了,本来就是四道剑气上下左右的包围过去,他还以为王诚能过来帮他挡一下,可谁知王诚却半道怂了下去,挡住自己的剑气之后也不前冲,还在后边磨蹭。就是上官云眼神再锐利,‘云天功’再深厚,于纷飞的大雪中找出四道剑气,再一一挡下,那也是十分不可能的,长刀连挥也只挡下射向额顶和腹下的剑气,左右两道剑气直接打在两臂上。剑气犀利无匹,没有任何悬念的在上官云的肩膀上打出两个一指宽的透明窟窿,并将周围的经脉也搅成乱麻,或碎或废。上官云险些被废了双臂,今日算是完全失了战力,若是再去找林平之的麻烦,那性命也必定不保,一声怒吼之后也不再前进,转而左行兜起了圈子。秦伟邦还没领教过林平之的剑气,这时他自己独斗三道剑气,而且旁边的上官云自顾不暇,肯定帮不上他。他之前离得老远便看到上官云和王诚被林平之打的极为狼狈,这时对上林平之自然分外小心。身形极为高大的秦伟邦双手分持刀剑,在身前舞的滴水不进,接连挡下两道剑气后,刀剑分离,不可避免的露出空挡,而他一直没发现的第三道剑气则悄悄袭向他的左肋,最后划开冬衣,在他的肋下开出一条足有一尺长的巨大伤口,若是这道剑气斩的再深些,便是内脏也要流出来了。秦伟邦立刻后退,连续封住自己身上各大穴位止血,这样一来,他也没法上前‘救驾’了。
林平之连续击败四名日月神教的长老,心中也是涌起‘天下虽大,却任我遨游’的豪气。直想大吼几声,抒发下激动的心情,不过作为高手自然要有矜持,只能在心底yy一下。看到林平之神色飘然,赶车的一个小老头眼中闪过一道神光,趁林平之连发九道剑气的回气空当,忽然暴起,双掌平推,打向林平之胸口。这个老头身形矮小干枯,若是不论干瘪的双手和萎缩的相貌,那他真没什么特别的,活像一名积年车夫,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腰间挂了一个碧绿色的小酒葫芦。
老头来的突然,林平之措不及防之下只有抬手迎上,刚一接触对方掌力,林平之便发现了不对之处,这老头的内力古怪之极,忽冷忽热不说,手掌相接之处更是不断传来刺痛之感,再过一会,林平之甚至闻到了微微的腥臭。心下一沉,林平之知道对方是个用毒的高手,而且内力多由‘练毒’而来,不仅功力增长极快,真气之中更是带着剧毒。
这老头练的功夫名叫‘五色毒掌’,用五毒练功,蝎子、蛇、蜘蛛、蜈蚣、蟾蜍每一种毒物都能练就一色内力,五种毒物循环练就,越练越深,毒物相克之下,反倒是自身平安。若是与人对拼掌力,赢了那就是大胜,五种剧毒全部打入对方体内,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完全掌控对手性命。若是败了那就彻底完蛋,五种剧毒倒灌入体,内力反噬,体内毒素平衡被完全打破,任是一种情况都要死得不能再死。是以这门功夫极为凶险,在江湖上已经失传了许久。不过长时间‘练毒’,内力增长之快,绝对冠绝江湖,与人比拼内力,自然少有失败。
这个腰上时刻别着小葫芦的老头,就连贾布,上官云他们这些长老也不知他的来历,只是东方飘雪对其很是尊敬,称为‘柳老’,并让其他的长老们也叫他‘柳老’。他在东方飘雪面前很有地位,东方飘雪在场,他是一直坐着的,不像贾布、秦伟邦他们这些后上来的长老,东方飘雪客气的让他们落座,可每次回话,几人却都得规规矩矩的站起来答话。
几大长老都是老于江湖的,不过怎么也没看出来这个干瘪萎缩的糟老头子哪里有高手风范,心中对他在东方飘雪面前的大模大样很是不满,是以有一次贾布忍不住出手试探了一番。
那次东方飘雪召集几个长老议事,这个柳老头也在,会后众人鱼贯而出,贾布上前对柳老头招呼说:“柳老先生,大家都在小姐麾下做事,一直没有时间亲近一下,没说的,一会大家去把我那新搞来的山西名酿给一起解决了。”说着贾布就上去拉柳老头的手,然后两人双手相握了好久,贾布最后脸色大变,慌忙退开,脸上更是闪过一红、一绿、一蓝三种颜色,却是内力不敌,被这‘五色毒掌’打进体内三种剧毒。事后还是东方飘雪出面,才要来了解毒丹给贾布解毒。
这老头来自云南五毒教,本就是个用毒高手,在五毒教内争斗失败,飘零江湖。魔教南北分家,五毒教教主蓝凤凰降了向问天,而他便投在了东方不败的手下,后来又在黑木崖上找到了这门毒功,小成之后,自问可以跻身天下第一流高手的行列。
林平之虽不知这些,但他却也明白这毒功虽然凶险异常,但也要内力拼赢了才能发挥功效。若在平常,林平之的内力虽然不凡,但也绝对敌不过这小老头苦练数十年的浑厚真气,那时再被突袭一掌,仓促之间他肯定没救了。而此时他使用激发内力的法门,正到最后将要超负荷的关头,浑身真气增长到连他都没法控制,不能容纳。如此内力是万没有失败的道理,颇为讽刺的一笑,林平之心中暗道:“天不亡我。”
如果说林平之平时的内力好像是枯水期的淮河,可长时间的激发内力后,现在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暴涨到了洪水期的长江,别说一个‘练毒’的糟老头子,就时左冷禅或岳不群此时上来,林平之也有信心一掌将他们震飞。不过此时内力过于狂暴,若不是林平之经脉先天就坚韧,淮河的水量却有长江的堤坝,他是万万不能长时间的激发真气,并驾驭这越来越巨大和狂猛的真气。不过人体终有极限,便是长江大堤在发大水时也有决口的危险。他拼到现在,体内正是巨浪滔天,真气将要反噬之时,有人上来对拼掌力,就好像将要决堤的洪水有了新的河道可走,那自然是汹涌而去。
外边看不出两人的异样,只见那个腰上别着个翠绿小酒葫芦的老头子,最后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被林平之打下马车,脸上更是诡异的连续变幻五种颜色。他却是被林平之狂猛的内力在瞬间连续冲击了十数次,终是不敌,所有剧毒和真气全部倒灌而回,将体内的经脉和五色剧毒内力全部打成糨糊,彻底成了废人。便是将腰间的小葫芦拿下,对嘴狂吞解毒丹,也只能勉强抑制住体内泛滥的剧毒。
林平之的真气剧烈消耗,最后虽然又硬拼内力,但却泄了洪峰,没有任何危险。只是略为乏力,真气耗损过度而已,还不至于头昏眼花,立刻就要倒下。
就在林平之扫除所有障碍后,车门却自己开了,露出了里边无双的容颜,只听东方飘雪淡淡的道:“都停手吧。”
既然东方飘雪开口叫停,林平之也便没有再动手,他确实有些真气不济,借着空当缓口气也是不错。而上官云、王诚他们三个见林平之未施辣手,也不再上前,反而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戒备的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长吸口气,感觉精神一振,回身看向东方飘雪。但见玉人仍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衫,端坐在马车之内。精致的容颜不改,凝水般的双眸,氤氲着莫名的感情,本来圆润娇红的两靥,此时却变得消瘦淡白,显得忧伤憔悴,让人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脑后盘着高耸的发髻,露出的颈子犹如最顶级的美玉,象牙般洁白的柔荑,旁边是一架古朴的琵琶。与主人的简单婉约不同,马车内部装饰极为豪奢,毛毡,地毯,软垫,熏香,手炉,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和一面打磨的极为光滑的铜镜。东方飘雪坐在车内,不仅没有被奢华的气息所感,反而与人飘飘欲仙,随时要返回广寒月宫的感觉。
即便见过数次,林平之仍是有点震慑于她的美丽之下,而且这次有点病美人风情的‘我见犹怜’,却是比之前两次的娇媚动人,更让人怜惜爱恋,沉醉其中不可自拔。念及仙子一样的东方飘雪,林平之不禁在心底yy道:“若是少爷我也身着白衣,和她在一起那可真是一对儿下凡天仙,去了哪个边远山村,再露上一手神乎其神的轻功,想必说我们是天上星宿下凡,此来带领你们推翻朝廷的黑暗统治,过上人人有田,人人有饭,人人有媳妇的好日子,也是有人信的吧。如此也能揭示白莲教祸害百姓数百年的根本原因之一,不是百姓愚昧,实在是骗子太高明,太有欺骗性,即便是现代社会,不还是有人练轮子功么。”
在林平之胡思乱想之际,东方飘雪先开口,颇有些幽怨的道:“林公子,你也是想来擒我的么?”
林平之在心底撇撇嘴,暗道:“擒你?我是想亲你。”不过面对东方飘雪,林平之是再也不敢在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了。在衡山上和白禁开个玩笑,也能引来江湖上诺大的风暴,险些让自家的根基和生意覆没在黑木崖的怒火里。现在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光天化日的如此耍流氓。这话要是再传出去,那他也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不止日月神教饶不了他,就连五岳剑派也会认为他有投靠魔教的嫌疑。想了想,林平之答非所问的道:“东方小姐,我发现每次想跟你说句话都得动刀动枪,不先大打一场,咱们是绝对不能安静的说上几句。”
想到和林平之的几次相见,总是纠结着各种是非和仇怨,先是她灭了重楼满门,让林平之直接站到了她的对面,而等到重楼归来,两人的关系将要寰转之际,林平之的轻薄之语又传到江湖上,那些和日月神教素有关联,又受过她恩惠的江湖汉子们便自发的开始找林平之和他家福威镖局的麻烦,而帝氏兄弟又在其中推波助澜,于是引出了林平之一路北上,血性报复之旅。她东方飘雪这次来洛阳,就是想找个机会和林平之澄清一下,结果连洛阳大门都没进,便又是一场乱斗。念及此处她也不由得摇头失笑,好像老天在不断作弄两人一样,让他俩总是在误会和冲突中擦身而过。也许只有第一次,那隔窗的一瞥,才是两人最真挚的一面。
看着林平之愈发成熟和英俊的面庞,东方飘雪不禁回想起和林平之仅有的几次相遇。这人总是先和自己的手下剧斗,然后跑过来说上短短的几句话即便分离。不过其中不同的是,林平之与自己手下数次动手,前几次总是被狼狈的打退,如今却以绝世强者之姿打到自己面前,自己也都要被擒去做俘虏了。
他身为名门正派的得意子弟,而且家财万贯,英俊潇洒,文采风liu,一手瑶琴神技,即便开宗立派,自称宗师也不为过。正应该是扬着脑袋,骄横的不可一世,正邪分明且刻板无比,对每个魔教之人都要赶尽杀绝而后快。十数年后,他也许便是五岳剑派的盟主,江湖正道里最顶尖的几人之一。可他却好像不太在乎那些大义和正邪之分,为人热诚、随意,性格潇洒,却偏偏有一副百折不挠的性子,可能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年纪轻轻的将武功练到如此耸人听闻的地步吧。
不知怎的,心中蓦的一酸,东方飘雪幽幽的道:“林公子的武功是越来越高,飘雪心下也为公子高兴呢。”
林平之随手刷了个剑花,然后双手一拢,借着袖袍的掩饰退去内力,将‘东灵铁剑’变回黝黑古朴的样式,藏进袖子里。表面从容,心下却暗骂道:“我抓你干吗,难道还能将你掳回福州,做‘押镖夫人’不成?少爷我是害怕‘点苍双剑’那两个王八蛋引出什么乱子,让黑木崖把邪火烧到我的头上。
苦涩的笑了笑,林平之有些郁闷的低声道:“其实在下并非是想对东方小姐不利,反而是看到‘点苍双剑’那两个杀才意欲不轨,心下起急,害怕再引出什么乱子,方才出手。不过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了,那两个笨蛋败事有余,却让我因而成事,一路打到小姐面前。此时此地再提保护小姐之语,反倒是小人得志,有借机羞辱小姐之嫌了,放眼天下估计也未必有人会相信我吧。”
东方飘雪低头沉思了片刻后,展颜笑道:“林公子既然如此说,飘雪自是要相信的,毕竟林公子从未骗过飘雪,也没必要骗我。被公子闯到身前,也只是手下们武功不济,怨不得公子。”
林平之看到东方飘雪如花绽放的笑容,以及柔柔的话语,心中顿时一轻,开口笑道:“是啊,东方小姐,你这护卫也着实不让人省心,总是自己在前边打得痛快,让你犯险。”林平之这句话却是将日月神教所有在场的长老都给骂了进去,惹得秦伟邦、王诚和上官云纷纷怒目而视,刚赶回来的贾布和林九阳也是气鼓鼓的盯着林平之,桑三娘一瘸一拐的来到车旁,目光里充满了仇恨。马车周围充斥着火yao味,好像只等东方飘雪一句话,他们就要集体轰杀林平之,最不济也要把这个猖狂的小子撵跑。
不过林平之也有资格说这狂话,毕竟他刚才是以近乎无敌的姿态,将几大长老给快速摆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凌驾于普通的江湖一流高手。就算东方飘雪一行有了准备,也没人能挡得住他林平之,只能派人拖住林平之的脚步,保护东方飘雪先撤。
“那怎么办,我可不像你,手下有那么多连弩趟子手。”作为‘征服者’,林平之颇有些俏皮的话,却被东方飘雪毫无俘虏自觉,反而略带撒娇的话语将空气中新燃气的火爆气息冲淡。
林平之被堵的有些无奈,只得顺着接口道:“难不成让我拨点保镖给你?不过我家做的镖局生意,保人保物却也没太大区别。”
“咯咯,那我若花钱雇你保护我,你也能接下来么。”
“生意是生意,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好商量,不过我毕竟是大侠,佣金太高,除非你先把国库搬到我家去,咱们才能谈谈具体问题,要不然几千两银子只能保护个一两炷香的时间,可是没意思的紧。”跟林平之打趣两句,却让东方飘雪显得十分快活,弯弯的眼睛和抿起的樱唇让所有人都不难知道,她的笑容发自内心。
整个场中只有帝氏兄弟和‘点苍双剑’仍在相斗,帝氏兄弟不愧是日月神教精心培养的护法高手,对阵‘点苍双剑’这样素有名头的正道高手,还是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准。他们也知道若是贸然回手相救,只会让这两个引发冲突的家伙接近马车,带来更大的危机,只有快速将两人擒下才能回救,事后还可以将二人交给东方飘雪或是绑赴黑木崖问罪。
眼见得‘点苍双剑’在帝氏兄弟的手下越来越难以支撑,失败被擒也就是转眼的事,林平之知道不能再扯淡了,如果一会这二人被擒下,不仅难以要人,对他们的面皮也大不好看。林平之开口对东方飘雪说道:“东方小姐才到洛阳,一路奔波劳累的,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看还是别计较那二人的冒失,免得喊打喊杀坏了兴致。”
没等东方飘雪回话,贾布先开口了,这人嗓音尖利,说话也刻薄,斜眼扫了林平之一下,哼道:“姓林的,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盘,‘点苍双剑’那两个家伙今天是插翅难飞,而你也陷入包围,居然还在这大言不惭,真是可笑可笑。”
林平之瞥了他一眼,猛地回指虚点贾布喉咙,好像要用手指头发出剑气,收割掉贾布的性命一样。贾布心里咯噔一下,刚才他在远处看到了林平之大发神威,用无形无影的剑气把上官云和秦伟邦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即便贾布心中几乎可以肯定,林平之不会恐怖到用手指头催发剑气,可也不敢去赌,脚尖一点,一下退出六七步去,抬头看向林平之,却发现他正在撇嘴,神情满是不屑。随即耳边传来了林平之的话:“你若不服,大可以上来单挑。”
贾布被气的脸色通红,不过他也知道若只有自己上去,那只有送菜的份,之前让他吃了大亏的‘柳先生’现在正全身瘫软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他哪里还敢上去送死。不断用眼神和旁边的几人沟通,却发现王诚、秦伟邦、上官云三人都是眼神飘忽,不与自己对视,而桑三娘的眼中虽有仇恨,但更多的是恐惧。
林九阳看不过林平之的嚣张,前出一步道:“林小子,你若真想破罐子破摔,今天把自己撂在这了,那你就继续嘴硬,老子不像贾布这个软蛋,倒要尝尝你发出来的剑气是何滋味。”
林平之暗道林九阳这老家伙果然老辣,几句话就稳住军心,更是隐隐间要带着众人和自己拼命。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弱了气势,拿眼角剜了林九阳一下,然后冷哼一声,好像不屑于和某个手下败将说话。
东方飘雪在车中站了起来,然后开口说道:“林叔叔请先稍安,刚才林公子所言也有道理,咱们连续奔波十多日,飘雪身子也乏了,只想先入城休息,洗漱一番。那三人也不是有意冒犯我,既然已经给了教训,那放了也无妨。更何况他们三个在南方也是有名有姓的高手,留着也给天魔教那边添堵也是好的。”
林九阳心中对林平之也是忌惮,既然东方飘雪准备将此事了结,那自然最好,秦伟邦、王诚、上官云他们也无异议,虽然贾布刚才被林平之羞辱了一下,但他也知道进退,既然东方飘雪都说‘这事拉倒’,那他也不会单独跳出来,将林平之惹毛了。
林平之也不愿多生事端,当下抱拳道:“多谢东方小姐的大量,在下这就告辞了,一会还请小姐先行,尽快入城休息。小姐若是在洛阳常留,大可以等到来年三月底,洛阳的牡丹花会绝对不会让小姐失望。届时若小姐仍在洛阳,在下定会邀请小姐共赏牡丹,以报今日之情。”
东方飘雪点点头道:“那可多谢林公子的好意了,到时飘雪可要唠扰一二呢,还望公子不要嫌烦才好。”说着矮身在坐榻旁边的小桌子里,拿出一封事先写好的信,对林平之隐蔽的招招手。
林平之虽不解其意,但仍是上前到车辕处。这又引来林九阳、贾布他们一阵低喝,一个个抡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还是东方飘雪开口及时:“不得无礼。”才让他们停住脚步。东方飘雪裹着淡淡的幽香,来到车门旁,将手中信笺隐蔽的交给林平之,然后脸色微红的低声道:“林公子,此中详述了江北豪杰们袭击贵府镖局的因果,希望公子看了之后,咱们两家能冰释前嫌。最后的几页乃是神教秘载,关于贵府‘辟邪剑谱’的记录恐怕连令尊都是不大清楚的,其中之言皆出飘雪肺腑,还望林公子读了之后能放在心上。”
看到东方飘雪的脸色和神情,林平之心底不由乱猜道:“难不成是,是情书?少爷我的魅力果然是大呢。”微微点头,林平之接过信笺收在袖子里,然后飞身飘下马车,不理将马车团团护住的几大魔教长老,身子直射正与‘点苍双剑’剧斗的帝氏兄弟二人,三五招间便将司徒玄和司空玄两人拉出战团,不过也是因为帝氏兄弟无心再斗。帝临川刚脱出战团,便慌忙跑向马车,去问候东方飘雪。而帝近川则先对‘点苍双剑’两人一声冷哼,表示这‘梁子’结下了,等日后自会找你们报复,你们小心点。然后目光复杂的看向林平之,这家伙的武功是越来越高,两年前自己还能略胜他半筹,夏天时在衡山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而现在他却一人连挑四大长老,将所有黑木崖高手的面皮都扇了个遍,这种功夫已经不是他可以匹敌和理解的了,显然林平之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一流高手,达到了江湖里最顶尖的境界。林平之可没空打理帝近川的那点心思,拉着‘点苍双剑’去寻在地上装死装了半天的‘一剑两断’归南海。
就在司徒司空两人一面在心底感慨今日的千钧一发,一面救治归南海这个难兄弟的同时,日月神教的大批人马已经重新整顿,随着一声大喝,近百名的教众簇拥着东方飘雪的马车快速行入洛阳。马车经过城门时,车上的窗子却也未打开,大队人马和马车一溜烟的进了洛阳城,到是几个长老和护法都眼神不善。不过林平之高昂着脑袋,摆出一副‘谁不服谁来的样子’,让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吃瘪,只有在心底发狠,暗自摆布林平之这个煞星。
看热闹的人还在远远的瞧着林平之,不过被随后上来的王家俊和王家驹赶走,泰山派和华山派的师兄弟们也来到林平之身旁,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平之,他们不是没见过高手,川中大战,岳不群下场动手的时候不在少数,打出的动静绝对比今日的还大,只不过这些五岳精英弟子们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厉害人物。一个个都在心底暗道:“这人果然是可以和令狐冲并称五岳剑派新一代高手,若真个比拼,恐怕还要胜出令狐冲少许呢。”
就连封不平等三人看林平之的眼神也是惊奇中带着略微的敬畏,他们身为一流高手,更是能感觉到魔教那些长老们的强势,不过就是这些厉害人物也被林平之烹牛宰羊一般的放血、打飞,如此可见林平之的功夫厉害到何等地步。
林平之招呼聚集到自己身旁的众人,共同向王家大院行去,手中则捏着东方飘雪给他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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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周在外边实习,只有周末有时间码字,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