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后,莫邪原本很是放松了一下,左右没有包袱,凭借他的伸手,弄到一些什么材料的丝毫不在话下。本想休息两天,四处逛逛,毕竟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就这样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
可谁曾想,第二天清晨,刚刚结束了王子与公主的美梦,还没等回归现实,殇辰就拿来了一份阿卡波夫星地图。
看着上面明确标明的七十几个大型坐标点,以及十倍于此,围绕这些坐标点的小点,莫邪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看着殇辰一脸的欣喜,他不由有些忐忑的小心问道,
“这是什么?”
“地图,”
“呃,我知道,那个,咳咳,我是说,上面这些坐标是用来干什么的?不会是……”
莫邪还没说完,后者便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不!七十多个地方?你要杀了我吗?不,这绝不行,我要充足的睡眠,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这么多地方,我们不过三十天,而且,你看,那些小的坐标,距离依旧很远,绝不行,绝对!”
“你是体术者,精力透支不会产生多少影响,我们可以在天梭上休息,至于时间……”如同那天莫邪所做的那样,抖了抖手中的吊坠,“卡特老师听到我们要去采集,就将它借给了我,”
说完顿了顿,
“准确的说是七十六个坐标点,放心,根据地形,方位,以及得手难度,我已经做了路线调整,时间上不会产生冲突,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可以在十一天内完成,即使事情有些变化,我们也可以在二十天内搞定这一切,后面一些时间用来雕刻,我想,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莫邪仔细看着殇辰,开始张大的嘴巴一直没有闭合,
“……你,实在策划抢劫吗?坐标、地形、方位、得手难度?早有预谋?不可能啊,难道你昨天一个晚上就整理出来这么多?”
听着莫邪的话,殇辰抿了抿嘴唇,露出森白的牙齿,回忆着木休原邀请他加入团队时的表情,有些恶狠狠的狰狞出现在男孩的脸上,将以往的呆滞取而代之,声音充满了蛊惑的说道,
“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后者浑身发凉,如沐浴寒泉,
‘似乎,要当贼了?’
他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听着殇辰那种不容拒绝的语调,他又实在想不出拒绝的办法,对于殇辰,就像殇辰对他那样,既然说了,去做就好,至于其他,还要排在以后再说,何况,实际上他也并不如何抗拒,
莫邪兀自叹息着,天知道,他们从祖上开始,就没有过的创举,要发生在他的身上,莫邪看着殇辰的样子,恐怕类似的事情不止就这一次,他完全看得出来,似乎,以后这方面的行动会很多……
“呃,好像,家规上没有那么一条不准做贼吧?”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没有丝毫职业道德的莫千寻,连自己都所知寥寥,何况教育儿子了。想来,莫千寻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吧。
正如莫邪猜测的那样,殇辰确实是一个晚上策划出这些的,他都不得不感慨信息时代的好处,
校园网内部,尽是各种店铺商城的网站,方便网络购物,同时为了美轮美奂,又不至于给顾客一种失真的感觉,他们通常会将自己附近的一些靓丽风景贴画其上,选择的当然是最美的地方,其中更是以餐饮业为最,因为阿卡波夫星地域庞大,可供尽情挑选的地方实在太多,而一些高档餐厅,往往会挑选于风景秀丽的地方。
同时,他们也尽可能的植株一些植物花草,以达到所希望的效果。植物研究专业的师生,从来都一脸惬意就可以看出其中不惜血本的决心。
然而,绝对真实的景物,高清画质,却是方便了某贼人。
一边对照着手中的参考书,一边浏览,在搜索了排名前一百的餐厅以后,殇辰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阿卡波夫星上,极尽所能,只要符合这里生长环境的稀有植物,这里都能看到。
眼花缭乱,整整一个晚上,殇辰都在兴奋中度过,不错的记忆力,配合着对稀有植物(金钱?)的敏锐嗅觉,成绩斐然!
甚至临来之前,他还不惜消耗了整整三百万,在网络上订购了一批培制材料。当然,结束之后稍稍有些空挡的感觉,不过剩下的便是对变卖后的期望了,
殇辰倒是不怕这次行动不成功,他毕竟要在这里呆十年……完全看得出来,无论如何,这种举动也将持续整整十年,可以预见的,十年中总会有两个小巧的身影,借着夜幕,穿梭于各种高档场所的外围花园,青衣飘洒的带走被视为骄傲、甚至是象征的珍奇花草。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其中高档餐厅的花园,在地图上已经做了明确标识,不过在路线排列上都比较靠后罢了。当然,殇辰并不是想到如果首先摘取这些的话会很容易引起注意,他主要的想法很简单……效率。
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更多的部分,不至于为一两株而浪费太多的时间。
仔细浏览了地图之后,莫邪也不禁赞叹同伴的天赋,
“你还真是个天生的夜贼,嗯,虽然计划不尽周详,但毕竟没有经验……呃,你没有经验吧?”在得到了准确答复以后,清了清喉咙,如做报告一样,大手一挥,“放心,凭借我丰富的经验,会将其中不足之处给予弥补……”
其实也难怪他说的这么轻松,原因无他,学院星,不允许校外人员进入,封闭性良好,故此安全度得到了极大提升,建校近万年来,都为发生过盗抢事件,外部设施几乎没有任何监察保护系统,甚至于内部也是极少数才有,毕竟就连消费都是刷卡模式,出去核心的资料储存部分,其他确实没有必要进行保全。
又有校方的批令加身,被抓住也不过是禁受几个白眼罢了,没有任何负担。
两人边向外走着,准备去往他们第一个目的地的时候,就看到昨天的三个‘同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殇辰眉毛一挑就要爆发,还是莫邪拉了他一把,他看出似乎今天跟之前有些不同,静等下文,至于殇辰……他简单的认为莫邪比自己要经验丰富的多,交给他办,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好,”
说话的是本杰薇,看着两个男孩,甚至他们都没有自己高……莫邪跟殇辰差不多,都没到一米七,在同龄人中显得更加瘦弱,但本杰薇凭借自己多年的体术经验,敏锐的察觉到一种危险的味道,
然而,让她不明白的是,这种感觉的源头竟然不是看上去便感情色彩极为单薄的殇辰,而是从来一副吊儿郎当的莫邪,
“我们为昨天的事情道歉,那只是不得已的做法,希望你们能原谅,”
“当然,神都会原谅年轻的女孩,只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莫邪一脸纯真的问道,却是让本杰薇一阵郁闷,原本一直被那种危机感刺激,心情就显得烦躁,这时更是如此,不过咬了咬牙,表情只是僵了一下,便隐忍了下来,微微一笑,
“我们几个女孩,行事确实并不方便,之前卡特老师已经这样分配,我们实在无法跟其他人再行组队,不知道可不可以同行,我们不会是累赘,”
说完,指着自己三人相继介绍,
“我的体术是入门级,有丰富的山地经验,而安妮,克莱尔,也有一定体术基础……”
可还没等她说完,就被莫邪打断,他耸了耸肩,
“你看,入门级,我也不过是入门级,谁也照顾不到谁,而且,那些野兽,据统计,阿卡波夫星上还没有星级,甚至连普通凶兽,只是观赏性罢了,十几二十只,你完全可以应付的来,实在不行,到时候呼叫保全部队咯,他们很快,十分钟足以赶到,好了,各位美丽的女孩们,你们继续忙,我们还有事……”
“你……”
安妮气愤的向前一步,可莫邪骤然回头,让她停住了脚步,而后者死死的盯着她们,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大家都是体术者,既然你们已经达到入门级了,难道没人告诉你们,应该离其他人远一点吗?否则,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挑衅哦,”
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语调已经开始飘忽,让人有种被锁定住的感觉,本杰薇更是瞳孔骤缩,汗毛战栗的几乎就要发动攻击,不过莫邪说完之后,便又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勾搭在殇辰肩膀上,翘了翘下巴,
“唔,不如这样,看你们也很有钱的样子,我们拿回的材料,你们可以买……价格嘛,看在同组的面上,算你们市场价的八五折,”
众女看着他的喜怒无常,不由放弃了死缠烂打的准备,至于原本她们在想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克莱尔拉住同伴的手,笑了笑道:
“那就祝愿你们硕果累累咯,”
待她们走远之后,莫邪撇了撇嘴,
“一帮小屁孩,还想学人家报复,哼哼,”
回过头,看到殇辰有些揶揄的眼神,刚刚升起的豪情迅速降温,耸了耸肩,
“好吧好吧,那么,我们两个小屁孩是不是也该上路了?”
……
本杰薇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已经跑了起来,好像一团风一样,卷了过去,眼见,就快要撞到前方的墙壁上,安妮和克莱尔即将惊呼出声,她突然急停,躬身,重心下移,一个标准的正直拳轰然爆响,正正的印在墙壁上,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接近二十公分直径,深度为五公分左右的粉碎性凹痕,让身后赶来的两女微微咋舌,
体术,在普通人眼中就如同强身健体的体操一样,不过具有一些搏击性质,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不过是具有表演性的体术罢了,
而安妮跟克莱尔,因为本杰薇的关系,才对体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这却是她们第一次亲眼看到,即便知道同伴的体术很强,可却没估计到这种情况,
“他在说谎!他根本不是什么入门级,该死的,他至少是B级以上……还是不行吗……”
嘟囔着,本杰薇靠坐在地,她自己也不是入门级,而是C级,
“说谎就说谎咯,B级没什么了不起嘛,再努力努力,你也可以的,嗯,你以前认识莫邪吗,为什么……”
安妮看着同伴这么苦恼,不由安慰着说道,后者摇了摇头,外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吗,体术者,并不只是努力就可以的,天赋同样重要,十五岁,C级,任何人都会惊讶的由衷称赞她的天赋,可……
“呵呵,认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该死的,莫邪……他们莫家怎么就不能全灭了……”本杰薇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两个好奇心极度旺盛的同伴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
两女想听八卦,却没想到同伴居然爆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让她们毛骨悚然的八卦。
想想刚刚的莫邪,那种飘忽的声调,带着点残破的眼神,瞳孔中映着的好像根本不是她们,而是一座被战火摧残过后的都市,一种坚强的残酷,所带来的抑郁,是她们这些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所无法承受的,
而她们的姐妹,本杰薇,一个芳龄少女,居然有着这样一个未婚夫……
“天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的老爸老妈是怎么想的?该死的,这绝不可能,绝对不行!”
安妮结舌的说道,她当时甚至以为莫邪会杀了她们,杀人狂的印象深植心底,飞快的摇头,
“太可怕了,神呐,难道时至今日,还有这种只配婚姻的事情出现吗?自由恋爱,我们要求自由恋爱……”
相比安妮的激动,一旁的克莱尔则要思考细致的多,拉起依旧靠在墙上的本杰薇,握了握她的手,
“没有挽救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