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烁查看了手机,发现依然没有李理的电话。李理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安烁决定回李理的老家,看一看宝宝,毕竟宝宝如今这段婚姻里唯一最割舍不下的。可她的治疗还没有结束,就算离婚,宝宝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可是冤家路窄。
当安烁路过南市一中的时候,正好看见李理和林姗从学校里走出来,林姗正搀着李理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安烁觉得恶心,生气地转身欲走,这时却听见宝宝在叫自己“妈妈”。她回过头,看到真的是宝宝。原来李理的妈妈正带着宝宝在这边散步。
李理也听见了宝宝的声音。他看到安烁和宝宝,连忙走了过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安烁心想,只是这样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呢?因为有人想要自己的幸福,便不顾一切的想要破坏这份幸福。可是能被破坏掉的幸福就像是塑料花,虽美却没有生命力,你永远嗅不到它的芳香,只是摆给别人观赏而已。可安烁认为幸福是自己的,于旁人无关。这塑料花不如就直接丢弃了吧。
显然林姗不是这么想的。
林姗走上前落落大方地和李理的妈妈打了招呼。李理妈妈觉得她很面熟,一时没有想起来她是谁,听她说是李理的同学,还是邀请她回家坐坐。
安烁见此,没来由的恶心,也不想在与他们有多少瓜葛。对李理妈说:“妈妈,以后还要麻烦您继续照顾宝宝。”说完就转身要离开。宝宝虽然不会说话,她看到妈妈要走,立马哭了起来。
李理也连忙拉住安烁,说:“你听我解释。”
安烁不理他,想要挣脱。宝宝看到他们拉扯着,哭得更加大声。
宝宝从三个月开始,只要看到李理和安烁吵架就会哭,声音大一点也不行,但只要他们亲昵一下,就会笑起来。所以安烁和李理说过只要宝宝哭了,就赶紧亲她一下。可现在,李理急了,根本记不得这件事情,依然大声地跟在后面说着什么。
安烁怕宝宝继续哭,没有搭理他,回头想要哄宝宝,却想起自己根本没法抱宝宝,只能看着她,一起掉眼泪。李理妈也发现出问题了。宝宝慢慢地停止哭闹后,李理妈把抱抱放在地上,想要劝劝他们。却一不小心没有放好,宝宝摔倒在地上,额头还擦出了血。
李理连忙抱起宝宝,去了校医院。这时李理的爸爸也过来了,本来就脾气火爆的他,不顾众人在场,就责怪起李理妈妈。李理妈妈也不甘示弱地和他争了起来,还说是怪安烁和李理吵架,吵得她分神才没有扶好宝宝。
李理爸爸又转头教训起李理和安烁。
“你们闹什么闹,不好好过日子,看看宝宝被你们害的。”这边人多,引得很多人都在围观。李理拉着安烁就离开了。医生说宝宝只是轻微擦伤,安烁也就离开了。
李理拉着安烁进了车里。
“我手机昨晚丢了。真的,昨晚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要我拿什么信你?”
“我是你老公,你不信我信谁?”
“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公吗?”这时安烁从后视镜看见林姗站在车外。她接着说道:
“你已经做不了我的老公了。我们离婚吧。”说着就转身下车离开。李理第一次听安烁说要离婚,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似的。忽然害怕起来,他想抓住她,却没有抓住。本来他想下车追回她,却转念想到自己本来就没有做错事,又何必苦苦追着她。他有点生气,大吼了一句:“离婚这样的话是该随便说的吗?”
以他以往的经验,她确定安烁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即使没好,自己劝一劝也可以了。还是让她冷静点吧。就没有下车追安烁。
安烁下了车,路过林姗身边时,她却连抬起头看林姗的勇气都没有,明明是自己被伤害,明明是林姗理亏。可是她早已习惯林姗凌厉的气场和不屑的眼神,况且她现在眼圈发红实在不想继续在林姗面前丢人。安烁恨自己的怯懦,任由眼泪冲刷着,直到拐角处才敢抬起胳膊擦干净眼泪。
林姗款款地进了车里,对李理说:“周清桂的事情算是我背叛你在先,可你也背叛我和安烁在一起。如今我们都已经撇清他们了,我们就继续……”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安烁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她永远都撇不清。”
林姗没有生气,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想明白当时你只是在拿她惹我吃醋而已。那时的我们都太骄傲了。”李理望着前方,没有表情,语气轻淡却字字清晰地说:
“是你太骄傲了,我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爱她。”林姗并不以为意,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微扬唇角,轻轻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九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我会给你时间的。你现在送我回家吧?”李理没再说话,发动汽车,送她回家。
安烁在拐角处一直没有离开,她看到李理的车子开走后,汽车卷起的一片落叶,慢慢地跌落在地上,渐渐地没有一点晃动。她这才回过神,赶紧跑回医务室,却发现宝宝已经回家了。
这时,看门的大爷走了过来,这个大爷还是多年前的那位。有段时间,安烁被林姗她们逼得搬出宿舍,住在可如家里。可是走读的话必须要走读证,否则不能随意进出学校,办理走读证必须父母出面,安烁害怕父母担心,不敢提这件事情。最后她拧着一大袋水果贿赂了大爷。大爷毫不客气地收了水果,便从不拦着安烁进出。
大爷还记得安烁,对她说:“姑娘,别难过了。他们俩昨晚的确没做什么,昨晚我一直帮你盯着他们呢。那小伙还和上学那会一样,你倒是变化太大了,好好打扮打扮啊。”
安烁被大爷说得有些好笑,谢过他,就回了市里,因为她还要准备下午会医院复查。这次她是一个人来医院,没有了李理的陪伴,她发现检查排队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繁琐。排队的时候,她还和许多病友聊天,交流心得。
复查时安烁找的是一位副主任医生姓余。他扫了几眼安烁的复查单后,对安烁说:
“你这种情况还要再做一次碘131治疗。不过最近需要做这项治疗的人很多,你要不要确定一个时间?”
“好啊。我时间上没多大问题。你看哪个时间比较适合呢?”
“我的办公室在6号楼5层,你过几天去找我确定一下时间。”
“我现在就可以确定的。”
“还是过几天去我办公室再确定一下吧。”
安烁开始时觉得很奇怪,但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他是在变相要红包。心里虽然很厌恶,但她现在知道自己如今就是在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好,那我过几天确定好时间,去找你可以吧?”医生对安烁的反应很满意,笑着答应了。
安烁走出诊室,心想南医的风气还真是差劲。
她边走边想着得送多少红包比较好,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