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冷笑道:“看不出来,阁下倒还是块硬骨头。老子久居海外,不知道太行山的马匪强盗是不是都和你一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再硬的骨头,到了老子手里,也得乖乖的变成绵羊。”
慕容兰和银珠见他突然之间说话恶俗无比,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对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高山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们的表情一般,将匕首拖到了那个男人的胸口,“嗤”的一声轻响,将他的上衣割开,露出了古胴色的肌肤。本来满心期望能看到她们两个惊呼一声,满脸通红的转过头去。却不料这两个女人居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四只眼睛反而目为转睛的盯着那个人,想要看高山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面对着这两个强悍的女人,高山暴汗无比,这才想起这两个女人久经战阵,如果看见一个男人****的胸膛就惊呼出声,未必有些不切实际。心里笑了几声之后,脸上也是一副坏笑,缓缓的说:“在我们家乡那边,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
他心里还真就没有底,中国古代的凌迟在五代时期就出现了,明朝尤为突出。所谓的凌迟,其实就是民间传说的“千刀万剐”,一般情况下都是将犯人的衣服脱掉,然后用一条鱼网将犯人绞住,让犯人的肌肉从鱼网的孔洞里崩出来,再由刽子手施刀。他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还是要先问一问。
银珠脸色一变,道:“你……你要将他凌迟?”
听她一问,高山总算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里也有凌迟,看来这里其实和中国古代除了时间上有些扭曲,一些自己久闻大名的历史人物永远也不会出现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不是块硬骨头么?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得了多少刀。在我们家乡那边,凌迟的最高境界是要割三千六百刀而犯人不死。曾经有一个人犯大重罪,被施了三天刑,整整割了四千七百刀,你们说他能挺得了多少刀?”
高山以前当侦察兵的时候,只是负责刺探情报,至于将舌头捉回来之后,怎么审问,则是别人的事,他也从来不过问。所以现在用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的知识盲点了,只好怎么残酷吓人怎么来。
慕容兰也没有想到高山会出这么疯狂的主意,虽然凌迟之刑的定刑标准越来越低,但是还从未发生过对战俘使用凌迟酷刑的事情,饶是她百战沙场,也觉得心惊肉跳,嘴唇紧紧的抿着,不发一言。
那人是马匪出身,见识过凌迟的厉害,没想到自己从大宋禁军的手中都能逃得出来,却栽到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卒子手里,更没想到这个小卒子上来就要对自己施以凌迟酷刑。看着高山笑眯眯的脸孔,一股凉气从这人的脚底直冲头顶,身子禁不住轻轻发起抖来。
银珠没想到高山会是如此残酷的一个人,俏脸涨得通红,怒道:“高山,如果你要是敢把这个人凌迟的话,我就告诉江姐姐,再也不理你。”
她对俘虏的生死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是如此冷血的一个人,让她接受不了。本来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就要冲口而出,但是临出嘴边的时候,惊觉自己的份量似乎不够,只好随机应变,临时把江晓燕抬出来压制高山。
高山的脸沉了下来:“你懂什么?现在交趾国的大军就在河对岸集结,可是对于他们的作战动机,我们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知道消极防守,这才叫兵家大忌。此人虽然不在军中,但是看样子在交趾国也算是有点地位,肚子里肯定能有点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敌我双方大战一触即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第一手资料。这个人在这里逞英雄,我就用对付英雄的手段来对待他,也算是给他最高的礼遇了。”
银珠没想到自己将江晓燕抬出来也没有镇压住这个疯狂的家伙,气得珠泪盈盈,恨恨的跺着脚道:“高山,你本事,在江姐姐面前,就像耗子见了猫,你这么强硬,怎么不在江姐姐面前发作?”
高山差点没晕过去,这个丫头虽然打了两年仗了,但是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说话办事不加考虑,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考虑场合。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她居然还能想出这番说辞来,着实让人意外。
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她,转身盯着那人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我这个人不是刽子手,祖上也没有干过这个行业的,所以没有这方面的天份,到时候老兄可能会受点苦,希望老兄能体谅我这个新手,不要记恨于我。”
那人双目喷火,刚想破口大骂,高山随手扯过他的衣服,塞在了他的嘴里:“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跟我们合作,将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二是强硬到底,看看究竟是你的骨气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一边说着,两只眼睛一边在那人的胸口上转来转去。凌迟的第一刀,是要将对方的*割下来抛向天空,以敬天地鬼神,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那人口不能言,肚子里早将高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眼见高山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吓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高山心里暗骂了一声:“娘的,老子还以为太行山马匪该有多强悍,原来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还没等动刑,就吓成这个熊样了。真不知道刚才他那股狠劲究竟是不是在我们面前将出来做样子,好让我们觉得他是条汉子,给他一条活路。”
事实上有一个道理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对某件事有着深入骨髓的信仰的话,再有骨气的人,在生死关头,也会心怀惧意。而且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将至的那一瞬那,而是让一个本来就不想死的人孤独无助的等待和接受死亡。
“现在我给你十个数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肯答应的话,就点点头。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妨继续在这里跟我们强硬。”高山一边说,一边对蒙迪吩咐道:“你现在带领十组人,每组六个,全都要一等一的好手,分散到林子之中,发现有交趾国的斥侯,一律就地消灭。然后你们六十一个人,由你领路,扑到那个据点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把它给我拔了。”
蒙迪知道高山对这个据点一直耿耿于怀,刚才是两个人,人单势孤,干不了那么大的工程,现在由自己带着六十个人,破坏力方面,不可同日而语。他自己也看那个据点不爽,领了令之后,不敢就此离去,将目光投向了银珠。
银珠见高山居然没有和自己商量一下就下达命令,气得银牙紧咬,差点没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此时的高山,才是最有男人味的时候,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那个在江晓燕面前柔情似水的高山,还是喜欢这个在自己面前强硬无比的高山。
眼见蒙迪将目投向了自己,大小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点了点头,道:“就按他说的办,以后他下达的命令,不必通过我,你们直接执行就是。”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本来众人心中,银珠才是这些苗兵之中的实际掌权人物,高山虽然是个男人,又是大宋军队派过来的,可是和银珠相比,还是差了一层。但是银珠的话说出来,实际上就已经向大家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从现在起,苗兵的指挥权已经由高山接手,银珠这个实际掌权人物则退居二线充当太上皇了。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心中雪亮,就算是在寨子里的时候大伙不知道,通过几天的行军,众人也都看出来这位大小姐对高山的态度与众不同,说不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有朝一日就是宝华寨主的乘龙快婿,大好前途,不可限量。
当下蒙迪不敢怠慢,挑了六十个人,在高山面前简单集结了一下。高山哪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挥了挥手,那些苗人呼喝了几声,六人一组,就要离去。
高山眼睛一转,突然叫住了他们,走到众人面前审视一下,眉头皱得老高,突然从队列里拉出一个苗人,道:“这一次你不用去了。”
那个苗人一愣,不知道高统领又要委派给自己什么任务,应了一声,却不敢就此回到原来的隐蔽地点。
高山苦笑了一下,柔声道:“没事,不让你去,是因为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去。”说着向卓虎招了招手。
卓虎正坐在旁边因为蒙迪没有挑选自己而生闷气,却又不敢找高山请战,见他向自己招手,心中一喜,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高山面前:“高大哥。”
高山微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小家伙,还没有吓成一瘫泥,不错不错,这一次你和蒙迪他们一起去,一定要干出个样来。”
卓虎大声应了一声,快步入列,随着众人钻入了林中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