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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就是练兵!
敦煌、鄯善、且末和伊吾四郡加在一起共有九千余郡兵。数量虽多,可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兵’。
说白一点,那就是一群依然要拿着镰刀收麦子的农夫。
马俊豪带惯了兵,有的是练兵之法。按他设想,只需三个月时间,他定能把这一群农民全都训练成为合格的士兵,继而再通过实战将其磨练成为一支精锐之军。假以时日,定可成为威震西域的虎狼之师。
是夜,一弯明月孤悬天际,大地被笼罩在朦胧银光之中。
城北军营,万籁俱寂。
忙了一天农活的将士全都疲倦不堪地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时,马俊豪带着马虎、马康、拉库托和仓吐克四人出现在了军营之中。
练兵校场就设在营舍前方,平坦开阔,足够五千人同时操练。马俊豪一边责命巡营官在校场四周点上火把,一边大步流星地登上点将台,随即朝着台下的马康猛地点了点头。
马康心领神会地点燃了早就备好的一炷香,马虎使劲敲响了警锣。
陡然之间,尖锐刺耳的铜锣之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熟睡中的将士蓦然惊醒,条件反射似的翻身爬起,睡眼朦胧地冲出了营舍,汇入人流,向着火光冲天的校场涌去。
眼看这一炷香快要熄灭,三千将士才陆续到齐,并以所属之营为单位,嘈杂鼎沸地各自站定,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放眼望去,场面有些不堪入目。大部分人浑身上下就只穿着一条裤衩,手无寸铁,直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少数一部分人手中拿着兵刃,有那么一点当兵的味道;只有三十余人顶盔披甲,腰悬长刀,站立在队伍最前列,好似鹤立鸡群一般。
马俊豪脸色阴沉,没好脾气的大喝一声:“队正以上军官出列。”
按照大隋兵制,二百人为一营,有校尉一名;百人为一旅,设旅帅一名;五十人为一队,置队正一名。如此推算,应有队正以上军官一百零五人。
除去当夜担任巡营官的一名校尉,一百零四个军官齐齐出列,站在了队伍最前方。这些人皆有兵刃在手,而全副武装的三十余人也大都在此,由此可见,军官的素质还是比普通士兵要强上一些。
马俊豪的锐利眼神一一扫过这三十余人,霍然发现白天担任巡营官的倪校尉也在其中。忽地,他的眼前猛地一亮,在一队队、一列列的士兵之中,竟也有一个普通士兵披甲持槊,很是威武。
马俊豪收了目光,怒吼道:“看看你们,那还有一点军人的模样。假如有敌军前来袭营,你们也是这般迎敌的吗?”说罢,对着马康使了个眼神,伸手遥空一指。
马康玲珑心思,当即就明白他的用意,飞身闪入队伍之中,将那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带到了点将台前。
马俊豪凝目望了这个士兵一眼。这个士兵非但没有慌乱之色,反还镇定自若地跪行军礼道:“斥候营士兵徐一飞,参见都尉大人!”
是个当兵的苗子!马俊豪暗赞一声,道:“徐一飞,本都尉现升你为队正,原队正降职为你副手。”
“徐一飞就是肝脑涂地,也定报都尉大人知遇之恩。”徐一飞心中一喜,当即以军礼跪谢。
挥手示意徐一飞退下之后,马俊豪再次冷冷喝道:“在我马俊豪手下当兵,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扫了全军将士一眼,续道:“凡军官,衣甲袍铠整齐者,赏钱五贯;凡士兵,手中持有兵刃者,赏钱两贯。”
话音刚落,早有准备的马虎和仓吐克两人齐身而出。马虎负责拎钱袋,仓吐克则是负责发钱,两人自队伍左侧开始发赏钱,一路向右徐徐推进。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铜钱撞击在一起的哐啷声很是清脆悦耳,而将士们发出的急促呼吸之声也是清晰可听。无数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屹立在点将台上的马俊豪,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按照营中规矩,不是罚打军棍便是罚钱。罚打军棍还好,皮肉之苦,躺上几天就会没事;若是罚钱,那才叫惨,原本就一穷二白,那还有多余之钱可做罚用。
罢了,罢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吧!这一刻,二千多号穿着裤衩、手无寸铁的将士皆都下定了决心。
能够获赏的只有三百来人,片刻之后,每人手上就多了沉甸甸的两吊铜钱,顿时百感交加,心中滋味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只觉鼻尖忽地一阵酸,眼睛里已有些湿湿的感觉了。
“当兵的,哪怕是睡觉,也都要手边放着兵刃,睁大着一只眼睛。这是第一次,算是给全军将士提个醒,长个记性,若下次集结之时谁再衣甲不整,空着双手,一律杖罚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那还不把屁股打烂了!此时,这些个大头兵那还想那么远,只听得都尉大人说这次不罚,当时就雀跃欢呼,喜形于色。吊在无数人喉咙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许多人本能地一摸脑门,赫然发现已是满头大汗。
这一刻,‘马俊豪’三字算是深深烙进了全军将士的心窝,这个都尉大人人有手段,够厉害!
要想强兵,须先严厉整军,锻打军魂,凝聚军心。因此,练兵这才刚刚开始。
半夜三更的被这么折腾了一下,全军将士更加的身疲心乏。等回到了营舍,一个个倒头即睡,再无暇顾及其他。
天刚蒙蒙亮,集结的号角声就震天价响。一炷香才烧过四分之三,队伍就在校场集合完毕,比上一次有了极为明显的进步。虽有些人头盔歪戴,有些人铁甲不整,有些人还未及带扣好革带。但这一次,这些人并未受到惩罚。
点将台上,身形魁伟的马俊豪负手而立,一身银色明光甲让他平添了一份英武霸气。马康、拉库托等十多个亲随也是一身铁甲,腰悬长刀,威风凛凛地侍立台前。
“各营校尉报人数。”
点卯之令一下,各团从左至右依次报数,自有书记官从旁记录。除去负责值勤的一队军士外,应到二千九百五十二人,实到二千九百五十二人。
点卯结束,马俊豪道:“从今日开始,点卯之后须加晨练科目一项。”说着,他就大踏步地走下点将台,来到队伍一列,“全军将士听令,跟随本都尉行军至县城西门,随后折返军营,若有抗命不从者,军法处置。”话音一落,他便率先跑了起来。
见都尉大人都已跑了出去,各营校尉怎敢怠慢,立即领着手下军士争先恐后地跑动起来,唯恐落在他营之后垫底。
刹那之间,三千余人犹如洪水一般涌出军营,排成一条黑色长龙,甚为壮观。
马康、马虎等十来人则是混杂在长龙之中,一边跟随着队伍向前行进,一边暗暗观察着一干军官的表现。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因此,整军的第一步就是对现有军官实行优胜劣汰,随后再选拔出一批条件出色的士兵来替补空缺,迅速将这支杂牌军锻成一支具有朝气的新军。
军营至县城西门足有五里,一个来回便相当于十里越野。对于特种兵出身的马俊豪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想他刚入特种兵部队时,每天五点起床,二话不说,先跑上一个十五公里武装越野。吃过早饭,等把各项训练科目过上一遍,也就到了中午。可如想要吃中饭,那就再跑一个武装越野,这次不多,才五公里而已,先跑回来先吃饭,若是晚了,还能不能吃上中饭,那可就说不准了。
马俊豪是第一个出的营门,也是第一个进的营门,十里越野下来,脸色如初,丝毫不见疲累之色。
三千将士也全都咬着牙坚持着跑完,一个个累的脸青面黑,上气不接下气,但没一人喊苦喊累。为啥?堂堂都尉大人也都跑完了全程,而且还跑的飞快,是谁都追赶不上,顿让他们这些当下属的顿是羞愧难当。再者,从古至今,那有一军将领是这样带兵的。不要说是一营之校尉,就是旅帅也都能骑着高头大马带兵操练。可现在不同了,都尉大人说了:“军官不分大下,必须和士兵一同操练,士兵会的,军官也要会,而且还要更加出色,否则就不够格当军官。”
忽地,众人心中都腾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支军队要大变了。霎时间,一众军官人人自危,而普通士兵则只觉曙光顿现,有了盼头。
吃过早饭,三千将士便卸甲归田,继续当起了农民。
马俊豪暂无能力承担三千将士的食用开支,唯有跟随着一起下田。可他那曾干过农活,手中握着一把镰刀,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一众将士见是如此,再三劝阻,终消了他亲自下田收割麦子的念头。可一眼瞥见大家都在忙碌,唯独他一人清闲,他便又坐不住了,遂一手拿了几个大水碗,一手拎着一把水壶,挨个挨个地给三千将士当起了送水小工。此情此景之下,三千大男儿当即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虽说此举有讨好众将士的嫌疑,手法也有些老土和恶心,但效果却是不错,由此可感西域民风淳朴,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