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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典雅气派的正堂内,马云陪同陈太守高居上位。马元和马俊豪陪坐左右两侧,另外一些高辈分的马氏族人则分坐在两人身后。
众人坐定,马云双掌轻拍一声,就有八名丫鬟成双作对地从侧门鱼贯而入,奉上杯杯香茗。
虽是同在敦煌,但陈太守贵为一郡之首,而马云不过一豪商而已,两者身份地位相差甚远,因此并无交往。再者,无事不登三宝殿,平素又多闻陈太守颇有重财之名,马云心中打起了拨浪鼓,浑不知陈太守为何屈膝而来。
转念之间,他就想到了马俊豪,心神为之一动,难道是因为他?
一眼瞥见陈太守已放下手中茶盏,当即拱手客套道:“实该由马云亲往拜见大人,不想今日却劳大人亲临,实乃马云之过,还望陈大人多多包涵!”
“未曾约定而突至,实是本官之过也。”陈太守笑应一声,态度平和,浑不见身居高官者的冷峻之风。想他精明世故,此番亲自杀上门来‘索金’,自然是不会吝惜脸上这些毋需本钱的做假笑容。
“久闻陈大人高风亮节,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马云躬敬陪言,专挑好话来讲。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几顶高帽子扣下,陈太守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可见他对这些殷殷之情很是受用。
开场甚欢,气氛又恰到好处,可陈太守却是怡然自得地享受香茶,丝毫不提是为何事而来,直把马云给急的坐立不安。端了茶盏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他只好主动请言道:“陈大人此来必有谨言训示,恳请大人给予明示,马府上下皆都洗耳恭听。”堂堂一个地方大员,岂是只为喝喝茶、聊聊天而来。
就如陈太守所预计的那样,他越是不显急色,对方就会越发着急。摸不到,猜不透,这才是最要命的。
见对方已把大路铺好,他自是非常乐意地顺道而言:“西域之地皆晓剿杀悍匪之人乃是敦煌马府子弟,本官身为敦煌郡守,岂能不予表示,寒了壮士之心,凉了百姓之情。”说着,他便传人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抬了上来。
这是一副精制的明光铠,通体银色,胸背之处的铜质圆护镜被打磨的锃亮,一眼看上去很很是华丽。这副铠甲是他连夜从军械库中找出,又着人细细擦拭了大约二个时辰,务求发光发亮,好以‘武具’讨得‘武心’。由此可见,他为了能从马府索回那二千金,也是用足了一番心思。
“这般重礼……这……”马云是既激动又着急,总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大汉以来,士农工商,商处末位,毫无地位可言,以致商户子弟也难有行文从戊的机会,可陈太守却是给马俊豪送上铠甲一副,这到底是何用意呢。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很强列的信号,但在根深蒂固的商人思维下,他又频频告诫自己不可胡乱猜测。
马俊豪这次也学乖了,不等有人给予暗示,他就起身谢礼,“大人赠甲之恩,草民铭记于心。”
说实话,他对冷兵器时间的军械不是很有研究,但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副铠甲不是凡品,因此此番道谢也是诚心实意。对于一个尚武之人来说,没有比刀甲更有吸引力了。现下他已是宝刀铁甲皆备,只唯缺良驹一匹。
末了,他环视众人一眼,腰杆猛地一挺,铿锵有力地说道:“草民身怀报国决心,但若用的上草民之处,早民必定身批此甲上阵,死不旋踵。”
马俊豪之言正中陈太守下怀,当即大喜,“壮士真好气魄!马氏真好福气!本官也真好运气!”
他一连说了三个真好,直让众人大愕,马俊豪就是再英武不凡,和他也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吧!
他知晓众人心中疑惑,忙轻咳一声道:“本官已然上书朝廷,保荐杀匪之士为敦煌郡副都尉,领伊吾、敦煌、鄯善、且末四郡之兵,戊边报国。”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副都尉乃正五品的武官,协助都尉统筹一郡军务,可敦煌郡久无都尉,若马俊豪真能获官副都尉,行得可就是都尉之权,如此,在西域四郡,其地位就只在陈太守一人之下而已。
正厅内的气氛陡然升稳。一众马氏族人纷纷向马俊豪投去贺喜的眼神,就连马元也是笑逐颜开。对马元而言,自马匪事件之后,高昌马氏的命运就和马俊豪无形地挂勾一起,马俊豪在西域的分量越重,高昌马氏也就越无凶险。
马云也稳坐不住胡椅了,当即起身躬谢道:“陈大人如此厚恩厚德,马府上下无以为报。若有马府可为大人效劳之时,但凭大人启口,马云必率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瓮言重了!”陈太守伸手示意马云坐下,脸色随即一变,故作忧心道:“西域远离中原腹地,诸多消息闭塞,本官虽已上书恳请,可苦于身在敦煌,无法在陛下跟前亲述,不知最终结局会是如何。”说完,他便又长叹一声,脸上刻意装出一副胜算不是太大的遗憾表情。
虽说陛下曾有重诺,可那已是陈年之事,再者,天高皇帝远的,他会有心在意一个没有地位的商户子弟吗?众人的兴奋之情就如被一盆凉水给当头泼下,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不过!”陈太守将众人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地,此刻便不失时机地摆出杀手锏,“若有朝廷重臣在陛下跟前亲述此事,并重点着色此举用意,陛下定会恩准此事。”
此言一出,众人顿觉眼前一亮,好似看到了曙光一般。马俊豪一直在偷眼观察陈太守的一举一动,现在,他能百分百肯定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正在引马氏众人道。但不过他并无丝毫心思去过问此事,而是满脑子地想着统兵辗转西域时的傲人雄姿。
若有三年时间可用,必能组建一支精锐之师,撼动整个西域,乃至问鼎中原,一图霸业。
马云为商五十余年,心中已然窥得陈太守登门实意,当即应声附道:“马氏只为西域小商,不识朝廷重臣,还望陈大人举手相助,若有金银所需,马府理当倾囊提供。”
要知马氏乃敦煌首屈一指的富商之户,家资过万金,不差钱财之物。假若能借此良机以重金为马俊豪博取敦煌郡副都尉之职,光宗耀祖不说,还为马氏子弟拓开了一条官道。
“马翁既是如此之言,本官岂有袖手旁观之理。”陈太守脸上装的一本正经,心中早已暗喜不已。大鱼竟是这般容易上钩,倒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定价。要多了怕吓着对方,弄致一拍两散,亏本的倒是他;可要少了吧,他又心有不甘,来之前就已多方打探,这马府之中可是堆了金山银山的,这次不狠狠下手,下次可就没有机会了!
犹豫再三,他便狠下心道:“若想一举成事,唯有以五千金托付当朝宰相,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不知马瓮可否舍得。”想来,他下的本就有二千金,现只是很小小地翻了一倍多,这已经是客气到不能再客气了。
五千金!满厅皆是惊叹之声。就连不黯货价的马俊豪也是暗暗咂舌,这个小老头也忒心黑了一点吧!
马元胸中犹如波涛汹涌,难以决断。他原本设想给出千金足可,却未料到陈太守竟是这般狮子大开口。五千金,马府能拿的出来,他之所以犹豫不决,而是在考虑值不值得拿出。马俊豪虽已身入马氏一族,可其心却是豪不可知,若他为官之后忘恩负义,弃马府不顾,那不成了小羊羔打狼,白白便宜了黑眼狼。
陈太守见他眉头深皱,以为他是舍不得那五千金,心中也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既身受同感马云的惜财之心,又卯足了劲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白赚三千金,发了,这下发达了!
马云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马元。毕竟马俊豪是他从高昌带来的,他应该也为此事负责。马元的心境可没有马云那般复杂,毕竟马俊豪在西域做了大官,于公于私,他都可获益。
当然,他也清楚马云。马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又是以商人的惯性思维在考虑值或者不值了。
他对着马云微微点了点头,并用手指悄悄打出了‘我七你三’的暗语。既是如此,马云自无拒绝之理,便深深长叹一声,对着陈太守缓声说道:“那此事便有劳陈大人费心了。”
“一定!一定!一定!”陈太守慌忙应诺,一连说了三个‘一定’,可见他内心有多么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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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调整宽带,被电信工人顺手牵羊了摆在电脑桌面上的婚戒,心疼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