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诚恳地说:“在下对于海外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子思兄不嫌弃的话,咱们一起合伙做这笔买卖如何?”
李充惊异地望着杨烈,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是我已经没了船和本钱!”
杨烈决心抓住这个大好时机,留下这个精通海情的大行家,他笑着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来出钱,你全权负责买船及进货事宜,获取的利润,你我二一添做五如何?”
“什么?”李充跳了起来,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从容的杨烈,震惊之极。
可是,杨烈不比旁人,乃是当世有名的理学大宗师,身份地位不同凡响,整个大宋朝几乎尽人皆知他的大名,由不得李充不信他的话。
李充的内心中充满了矛盾,挣扎了一番之后,断然道:“不行,您太吃亏了!要不这样吧,您雇我做您的纲首,月俸五百贯好了!”
杨烈看出他的诚意,斩钉截铁地说:“月俸一千贯,你若不愿意,我宁愿不合作了!”
李充感激涕零地拜了下去,有些哽噎地说:“纲首李充见过大东家!”
杨烈一把扶起李充,嗔怪道:“你我是合作关系,必须以兄弟相称!”
李充擦拭了一下眼角,弱弱地喊道:“闲云兄!”杨烈爽朗地叫道:“子思兄!”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间不知不觉间闪了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杨烈邀请道:“子思兄,今晚一醉方休,为你接风洗尘!来,来,来!”两人携手进了舱室。
舱内灯火通明,李充喝了口酒,赞道:“好酒!”
杨烈夹起一块酱猪手,放进李充的碗内,笑道:“你的口福还不错,这是京师万卷堂书局的东家送我的上好‘流香液’,宫中的御酒哦,不喝白不喝!”
李充咽了口馋涎,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角,满面幸福地说:“神仙也不过如此!”转眸瞥见亭亭玉立的幽兰,情不自禁地赞道:“酒美,人更美,闲云好逍遥哇!”
酒劲上涌,杨烈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你若喜欢送你便是!”幽兰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李充慌忙摆手说:“闲云兄说笑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再抬眼时,却见杨烈已经伏在酒几上烂醉如泥。
李充拍了拍肚皮,笑道:“酒量这么差啊,也该去歇息了!”杨灵引着李充进了为他安排好的独舱。
幽兰扶着杨烈躺进大床之中,替他脱去身上的衣物,正欲转身离去,杨烈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拖进了床中。
杨烈几下剥去她的衣裙,然后一把扯去她的粉红色鸳鸯肚兜,一对雪白的粉丘破围弹出。幽兰急忙双手环抱,想遮拦外泄的春guang,却被一把推dao,杨烈随手又扒下了她的亵裤。
立时,幽兰一丝不挂的胴体展现在杨烈的面前。幽兰毕竟还是处女之身,未行过人道之事,羞惧交集,紧闭双眼,一手保护胸部双峰,一手遮掩下体,美丽修长的玉腿紧紧并拢,她却没想到这种姿势看起来更能煽动男人的欲火。
杨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具让人血脉贲张的胴体,心跳不由加速。感觉到杨烈的目光注视着她雪白如玉的胴体,幽兰预感到特殊的时刻即将开始,娇躯微微颤抖着,或许是因为身无寸缕而感到一丝寒意,原本光滑如缎的肌肤竟起了一层小小的密密的凸起。
夜深沉,桃红帐暖玉体酥,美人如玉剑如虹,枪挑水帘浴红血,一注琼浆入玉房。
当晚,杨烈毫无顾忌地纵横驰骋。出人意料之外,仅仅三回,他就无力再战。而幽兰摆脱了初期的不适,反而愈战愈勇,到后来几乎反客为主,真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天光大亮,杨烈才从熟睡中醒来,扭头望见幽兰正一眨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美丽的大眼睛里射出复杂的光芒。
杨烈微微动了动,发现洁白的床单上血痕斑斑,一片狼籍,心中有些不忍,正欲安慰几句。
却听幽兰哀怨地说:“老爷,侍奉老爷本是奴婢应尽之责。只是奴婢天生命苦,以后还望老爷怜惜一二,不要将奴婢随意送人!”
杨烈心中有愧,昨晚强烈的报复心理严重做怪,所以才会先有送人后有越矩的举动出现。
杨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承诺道:“放心吧,我不会再将你送人!”
梳洗过后,杨烈跨出舱室,一眼就瞧见李充,歉然道:“让子思兄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李充不怀好意地说:“拥美高卧,快何如哉?哈哈……”
自此,杨烈日日与李充商议购船出海的大计。李充也不愧是行家里手,日本、高丽及南海诸国的情况信手拈来,巨细靡遗,令杨烈深庆得人。
李充说:“去日本做生意,除了购买精致的货品外,最主要的干扰因素有两条,一是海盗,一是胃口极大的贪官污吏。”
李充总结了他个人的得失,剖析道:“我们所购的船只必须为大中小兼备。大型福船我们可以找人改装为武装商船,必须要装上巨型拍竿、巨驽等武器,专为保护中型货船之用。载货则主要以一万石至一万二千石(500-600吨级)的中型福船为主体。另外还需要造一些2000至4000石(100-200吨级)的小型福船,尾随在大型福船的周围,担负警戒巡逻之事,以便抵御海盗的火攻……”他一路滔滔不绝,杨烈也听得十分入神,不时发出惊叹之语。
纵是杨烈知道历史的发展轨迹,但还是被李充骗了。李充所说的小型福船其实在当时来讲,已经算是中型的船只。当然了,李充并无恶意,只是把船只的型号故意扭曲了一下,各类船只依次说小了一码,因为他有切肤之痛,不欲杨烈重蹈覆辙。
李充忽然叹息道:“如果有钱,我真想购几艘‘神舟’大船!闲云兄,你知道么,那船重达数万石(上千吨级),可载一千多人,有此宝船何愁海盗来袭?”他料想杨烈不会太有钱,顶多买一两艘中型福船就已经了不得了。
按照宋制,计量船舶吨位的说法有斛、料和石,其实三者是相等的,只是说法不同罢了。一宋斤大米约合640克,宋代一石米约合92.5宋斤,因此一石大米约合59.2公斤。
杨烈听得心旷神怡,见他神色有些黯然,遂问道:“不知造出‘神舟’那样的大船需钱若干?”
李充见杨烈问及,于是解释说:“至少需要十万贯钱!”
杨烈神秘地笑道:“依子思兄所言,买上一艘便是!”此时,杨烈坐拥二十余万贯,财力充足,根本不在乎花一半的钱来买巨船。
李充异常惊喜地望着杨烈,颤声道:“此话当真?”
杨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君子无戏言,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十万贯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而杨烈只是张了张嘴皮,就决定了这笔巨款的去向,李充的身子一晃,拼命用手扶住桌子,才不至于跌倒。
福建多山,道路崎岖难行,在李充的建议下,杨烈决定走水路到华亭县(今上海市松江区),然后换海船到泉州,免得遭受车马劳顿之苦。
这一日,船到苏州地界,李充建议说:“苏州的玉器很有名,不如我们一起上去转转?”
杨烈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苏州园林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在他原来那个世界,苏州的园林甲天下,还被纳入了世界遗产保护的行列。
进了苏州,杨烈大觉失望,这里的园林都是私人园林,不许人参观不说,规模也没有开封那么宏大。
杨烈不禁失笑,摸了摸脑袋,苏州的园林盛于明清,此时还处于萌芽状态,自然无法与后世相比拟。
见杨烈有些意兴阑珊,李充笑道:“苏州不比汴梁,但苏州的玉器却十分有名,这里的仿沁远近闻名。”
杨烈对于玉器几乎一窍不通,傻傻地问:“仿沁是什么?”
李充怪异看着他,打趣道:“真没想到啊,博学多才的闲云兄也有不懂的东西!仿沁就是人工造宝玉的方法。苏州最流行的方法是将玉器放入刚杀死的血尚未凝固的狗腹中,在地下埋藏几年后,玉器表面会产生土花、血斑,俗称狗玉。但是,这种玉器表面常保留有新玉的色质。”
杨烈顿时来了兴趣,兴奋道:“走,看看去!”在李充的带领下,杨烈走进了“雅致斋”的大门。
掌柜的笑脸相迎,杨烈十分好奇地东张西望,脱口问道:“可否说下狗玉怎么做出来的?”掌柜的有些尴尬地望着他,象看外星人似的。
李充赶紧解围道:“那是人家赖以生存的秘诀,怎么可能随意告诉外人呢?”他看到了杨烈童真的一面。
杨烈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抓起一块水晶,装作研究的模样,权当是遮羞。这是一块透明的水晶,杨烈发现李充的脑袋变小了,手指颤动间,李充也随之变大或变小。
突然,杨烈心中一阵剧烈的悸动,荷兰人利伯希的大名从记忆中涌了上来,望远镜!
没错,就是望远镜!杨烈按捺住内心中的狂喜,故作姿态地问道:“掌柜的,这块水晶怎么卖?”
那掌柜的见杨烈衣着华丽,身边奴仆众多,知道是个有钱的主,于是热情地介绍说:“象这么大的水晶,世面上十分少见,既然贵客看中了,那就不瞒您说,十五缗(贯)!”李充是了解行情的,他知道掌柜的没有打诳语。
杨烈轻吸一口气,稍稍缓和下情绪,淡然问:“你这里还有多少这种透明的水晶?大小不论!”那掌柜的听出了杨烈话里的意思,知道来了大主顾,慌忙回答道:“不算大小的话,这种水晶鄙店至少有五十多块!”
杨烈毫不迟疑地说:“我全都买下了!”掌柜的欢喜异常,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烈悠闲地说:“不过我有个要求!”那掌柜的连声道:“贵客请尽管吩咐!”
杨烈说:“你帮我把这挑出一些大的水晶磨成凸面的形状,记住了,必须要保持镜面的光滑!”
那位掌柜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贵客您就放心吧,小店琢玉师傅的本事在全苏州都是首屈一指的!”
杨烈眼珠一转,又说:“这样吧,你干脆把琢玉的师傅找来一见,我要当面告诉他具体的操作方法!”
掌柜的面有难色,杨烈看出他的担忧,于是吩咐杨灵:“灵子,付款吧!”杨灵脆声答应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钱引”,数了数几百张,递到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心中大定,马上叫人去后堂把琢玉的周师傅找来。杨烈也不费话,详细解释了他的需要,那位周师傅让学徒搬来工具,就地开始操作,一个多时辰后,原本不规则的水晶在周师傅的手中变成了透明的凸镜。
然后,杨烈又让周师傅找出一块较小的水晶,让他磨成凹面镜。这次速度快多了,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一块凹镜已经制作完成。
杨烈手里拿着两面镜子,忽然谎称肚子痛,在掌柜的指引下,躲进了茅厕。杨烈蹲在那里,将两面凹凸镜一前一后对成一条直线,前后挪动着位置,他骇然发现,远处的树叶清晰可见。
杨烈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棒极了!”一直守在茅厕门外的掌柜吓了一大跳。
离开雅致斋后,杨烈找了家铜器店,买了不少的铜料。
杨烈招手将杨灵唤了过来,低声在他耳旁嘱咐了几句,杨灵心领神会地走了。
回到船上,杨烈异常高兴地叫道:“拿酒来!”李充猜测到杨烈有所发现,但又不确定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当晚,杨烈兴致大发,搂住幽兰好一阵亲热,这次他比较神勇,杀得幽兰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五天后,杨灵带着一位老头来到船上,介绍说:“这位老人家是位琢玉高手,另外还会制铜的手艺,所以我就把他请了来。”
杨烈问道:“都解释清楚了么?”杨灵还没说话,那个老头倒先开了口,恭敬地说:“老爷,这位小哥都说清楚了。老汉的儿子欠了一大笔债,都是小哥替我还上的。这还不说,小哥还给了我一大笔安家费,以后我这条老命就卖给老爷您了!”
杨灵轻轻一挥手里的卖身契,得意洋洋地笑着,杨烈亲昵地骂道:“德性!记你一功!”
杨烈和那老汉在舱室里待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着全世界第一架单筒望远镜,得意洋洋地向李充炫耀道:“子思兄,有了此物你还担心海盗来袭么?”
李充接过望远镜在杨烈的指导下,凑到镜片后,杨烈一边转动着镜筒,一边介绍说:“此物可以清晰地看到三里之外的飞鸟!”
李充兴奋极了,抢过望远镜四处观望了起来,可是他太得意忘形了,挥手的一瞬间,“当!”一声,镜筒掉到结实的甲板上,镜片摔得粉碎。
李充吓傻了,目光呆滞地望着杨烈,愧疚得不行。杨烈故意沉着脸,吓唬他说:“好啊,坏我宝物,罚你一辈子免费替我干活!”
李充垂着头,心里十分难过,认真地说:“理当如此!”直到杨烈笑出了声,他才发现原来是在开玩笑。
在杨烈看来,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发明了单筒望远镜,这个宝贝是航海必备之物,丝毫不可或缺。
杨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去苏州城里大肆搜刮水晶,几乎是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