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皇帝的表情变得阴冷恐怖“去给我杀了那逆贼!”
耀,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南林皇宫!
恐怕萧九也没想到,皇帝如此狠绝,宁肯将这难得一见,绝顶珍贵的神龙杀死,也绝不交付到别人手上。
“哼!卒之肯来了么?老匹夫,尽管来吧!”耀夜冷哼了一声,说好的三日时辰还没有到,它得先自己保住性命。
“子虚白,你去东宫。”耀夜吩咐到,其他人可能都没意识到,这是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日子,谁生谁死,就在明天这一劫。耀夜已经无法看到过去和未来了,无法预知即将发生的事。为了使一切尽量掌控在自己手中,耀夜必须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奔赴自己的结局。
“是!”子虚白没有犹豫,他并不能像耀夜一样参透命理,但是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和恐怖。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大难临头的感觉。他不敢怠慢,直奔东宫。
与此同时,冬之与雷驳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
“请殿下莫要见怪,老奴也是奉旨行事。”安公公笑得非常阴森“皇后嘱咐绝对不能让你二人舒舒服服的去死。”
“好!新账旧账今日一并来算吧!”雷驳将冬之护在身后,手握双刀。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他的手臂痊愈,但眼睛依旧无法看见。这段时日,他与子虚白过招,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的战斗环境,和这些酒囊饭袋,毫无武力的宫人过招还真不一定会输。
听脚步似乎也就十几个人,全无武力,真以为自己瞎了就好欺负的很!
刀起刀落之间,已有两人倒地。安公公知道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不过毕竟雷驳双目失明,他也知道好虎斗不过群狼。当即命令宫人们群起而攻之,欲将其乱棍打死。雷驳也不是吃素的,凭借其他的感官,顺利躲过密集的棍雨。他没有本钱和这帮人硬拼,稍有疏忽被他们找到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雷驳!”耳边响起冬之的斯喊,估计他们已经抓住了冬之。雷驳刚想破口大骂,分心之际,一记闷棍从头顶落了下来,这一棍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雷驳的后脑上。顿时,雷驳只感到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没等他反应,腿上也挨了一下。这群人没什么武功,但是懂得如何制服他人。
雷驳没挨住腿上那一棍,再加上后脑勺那一棍让他有些发懵。当即跪在地上,雨点般的乱棍顿时砸了下来。
完了!今天要死在这儿了!雷驳心里一万个不甘。狗皇帝!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草你娘的狗仗人势!”只听一声喝骂,雷驳愣在当场,来到南林这么长时间,未听见有人这么骂人,痛快!
身边的宫人应声倒下,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有液体溅在雷驳脸上,他相信那是血。
答应皇帝明天要大杀四方后,萧九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在皇宫徘徊。他不傻,明天是一场硬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要好好观察敌人的实力动向。虽然他本人无视朝廷,目无王法,但不能否认,朝中高手林立,他并不知道狗皇帝有多少底牌。
“现在什么时辰了?”萧九质问已经吓得颤颤巍巍的安公公。语气依旧霸道,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差,差一刻钟子时了……”安公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被吓得够呛,不过也还能说出话来。
“哎呀!原来还没到子时么?!”萧九闻言懊恼的扶着额头。在场人都被弄得莫名其妙“我答应那狗皇帝从明天开始杀起,现在却还没到子时,这样我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懊恼了一会儿,突然又自说自话起来“不对!当时与狗皇帝约定是在南门外杀起,如果我不在南门,也就不用从子时开始杀人!而且他只说要我杀光守卫的士兵和武林高手,并没有将宫人算在内,那我也不算食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满嘴歪理,前言不搭后语!这人是疯的吗?!
“你你你你你……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宫门!”看这人语无伦次,多半是疯的,安公公突然来了胆子,质问萧九。
不是我说你,公公,就算他真是疯的,你没看见他杀人么?
“阁下可是天地盟盟主萧九?”还没等萧九说话,一直静观其变的雷驳突然发话。
“呦呵,小瞎子,眼瞎心不瞎,竟晓得你萧爷爷的大名?”萧九没管公公,回头打量着雷驳“看你的装束,你是漠北人?怎会在这南林深宫里?”
“我本是奉父王之命前来与南林和亲,谁知那老狗出尔反尔废我双目,短我手臂,将我囚禁于此,而今又要置我于死地!”雷驳对自己要说的事并不清楚,但这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抓住“听说您与我父亲是结拜的兄弟!伯父救我!”
哎呀我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雷驳!
萧九倒是反常地平静,他把雷驳扶了起来,仔细端详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子。
“龙眉虎目,气势非凡。雷劫那老东西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萧九显然有些怀疑“双目失明还敢单挑十几个人倒是颇有我当年的风范,也罢,小鬼头,就冲你这句伯父,我今天不但要救你,还要治好你的双眼!等我办完事情,你便随我回天地盟吧!”
看来终于捡了条命,还平白无故多了个大靠山,雷驳长出一口气。
“你!马上带我侄子出宫!”说罢,萧九便毫不客气地命令安公公。他明天要血洗皇城,不能殃及无辜。
“是是是!五王子,请随老奴来……”安公公不敢怠慢,他可不想死。
“冬之,我们走吧。”终于侥幸活着离开了这罪恶的南林皇宫,还能治好自己的眼疾,雷驳无比兴奋。
但是冬之却没有回应。
“冬之?”雷驳又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了起来。
雷驳向冬之所呆的地方走去,只摸索到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个如璞玉般美好的人,已经全然没了生息。
不会吧,开玩笑吧!谁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该死啊!
老天爷!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这是谁?”萧九皱着眉头望着雷驳怀里抱着的那具尸体问。无疑这是雷驳一个重要的人,现在人死了,他想的是怎么替自己的侄子报仇。
“这是我的兄弟。”雷驳说“我的”这两个字尤其重,他知道自己的部族能够称霸草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有一个好大哥,他一直很憧憬萧九,希望自己也有一个生死之交,也能当一个好大哥。但是他最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兄弟,让他死在了自己面前。
一行泪从雷驳眼里留下,那泪是浑浊的,带着乳白的颜色。那些是被雷驳的泪水冲掉的眼翳,混合着泪水流了下来。萧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阻止雷驳哭泣。男儿有泪不轻弹,故人离世,生者唯有继续活着,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也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哪里跑?!”安公公见势不妙慌忙逃窜,被萧九二话不说废了一条腿。“他即是你的兄弟,便也算我的侄儿,虽然咱们刚刚见面,彼此间没什么交集,但于情于理伯父该为你报这个仇。杀了那狗皇帝!”
“不必了。”雷驳将冬之手上的镯子取下“我的仇我自己来报。”冬之身无长物,身上最珍贵的便是这个镯子。他曾与雷驳约定,若自己死在南林,这个镯子便交给雷驳保管,也算留个念想。
“这镯子是哪来的?!”谁知萧九突然变脸,情绪非常激动。说实话,他真是没问对人,不过冬之已经死了,能有什么办法。好在冬之之前对雷驳提过这事,所以雷驳也略知一二。
“他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雷驳小心翼翼地说,他能感觉萧九正在酝酿一股怒气。非常危险恐怖。
“遗物?!他母亲姓甚名谁?!”萧九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最后的冷静,他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好像姓蓉,名华。”
“蓉华?!”萧九愕然“老婆啊老婆!为夫愧对于你啊!”
雷驳愕然,这句信息量略大,不过他还是将他所知的冬之母子的过去给萧九讲了一遍。
后人也对这件事的真像有诸多猜测,不过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版本是:冬之本来就不是南林王的儿子,这也是南林王对其犯下种种兽行的根本原因。
“慕容紫堂!!!我萧九不杀你誓不为人!!!”
子时的钟声响起。
时辰已到!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