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袁术与刘备相持,难分胜负。吕布听陈宫之言,乃遣使往两边劝和。袁术、刘备两下罢兵,各守城池。袁术感吕布劝和之恩,因此遣使以米数万往结吕布,并迎回布女。自此两家复合好如初。
吕布既和袁术联合,欲报前次兖州兵败之恨,乃先使陈宫、臧霸、结连泰山寇孙观、吴敦、尹礼、昌稀,东取山东兖州诸郡。令高顺取谯郡,曹性为副将;张辽西取陈留,郝萌为副将。布自总中军为三路救应。
曹操问吕布分三路寇掠,乃命夏侯惇、夏侯渊领一队,敌张辽。吕虔、乐进引一队,守谯郡,敌高顺。自引诸将出东郡,敌陈宫及泰山寇。两军相接,曹操用程昱之计,丢弃兵器马匹粮草车仗等。泰山寇孙观等都是山贼,既得粮草车仗,又来抢马。军士不依队伍,自相杂乱。曹操却令军将一齐击之,孙观等军大乱。曹兵围裹将来,臧霸孙观等挺身激战,军士自相践踏。陈宫止遏不住,只得拨马回走。孙观臧霸等保着陈宫,且战且退。尹礼死于乱军之中。曹操复得粮草马匹等无数。引军追击,刚好吕布亲自引大军接应。
曹操知吕布之勇,命曹仁、曹洪、李典、典韦四将齐出,与吕布对战。吕布亲自出战,越战越勇。忽又闪出一彪军拦住去路,为首于禁引军杀出。吕布料难抵敌,引军西走。曹兵随后追赶。只听一声炮响,臧霸率一队人马闪出,对上典韦。吕布亲战曹仁,宋宪、侯成、魏续、孙观、吴敦与曹洪、李典、于禁等战成一团。曹仁战不下吕布,率先败退,李典等一齐退兵。原来臧霸被曹操所败,与陈宫、宋宪、侯成绩泰山诸寇择一土山屯兵。闻得杀声震天,见吕布败下阵来,乃出兵救得吕布。陈宫道:“曹军势大,我军远来疲困,不如一路往西,与高顺会合,先取谯郡。”吕布乃与臧霸等合军,往谯郡而来。
吕虔与乐进守护谯郡,坚守不出。高顺无计可施。闻报吕布已到,于是去见吕布。诉以乐进死守不出之事。吕布乃与高顺合军,令臧霸攻东门,高顺攻西门,曹性、魏续攻北门,自己攻南门。只是吕虔尽发民夫助守,多准备火矢滚木等。吕布一旦麾军攻城,便万弩齐发,军士死亡甚多。吕布大怒,商量攻城之计。突然曹性、魏续报来,曹操一路追赶,闻吕布分军攻城,乃以夏侯惇、夏侯渊领一队在左,曹仁、曹洪引一队在右,自居中路,内外夹击,破了曹性、魏续。然后命两队各奔东西,抄高顺、臧霸之后。高顺、臧霸不及防备,亦大败而回。
张辽已攻取陈留,闻得吕布兵败,乃遣郝萌来迎。吕布被三路败兵冲动,又有曹操三路追杀,闻张辽遣郝萌来迎,乃引军尽归陈留。泰山寇孙观、吴敦、昌稀连败,辞别吕布,自回泰山。
戏志才道:“不可纵虎归山。”于是曹操欲领大军回救陈留。戏志才道:“夫解纷之术,在攻其所必救。今吕布重兵集于陈留,汝南空虚。将军不如先攻汝南。恃吕布回救,以逸待劳,半路击之,可获全胜。”曹操大悟,乃引兵攻汝南。
吕布闻曹操南攻汝南,大惊,便要回军急救。谋士陈宫道:“此围魏救赵之计耳。温侯若引军回救汝南,必中曹操之计。”
吕布道:“吾纵横天下,何愁曹操!”
陈宫道:“温侯必要救汝南,某有一计,可破曹操。将军可以勇猛之将先行,别以大军继之。曹操行围魏救赵之计,必然中道设伏。一军先行,可引出曹军伏兵。复以大军前后夹攻,可破曹操。”
吕布曰:“既如此,吾引军先行。张辽臧霸为后队。薛兰、李封守陈留。”大军分前后而进,急趋汝南。曹操闻报,吕布果然起兵来救,大喜,命夏侯惇、夏侯渊等各各埋伏。
吕布军至蔡,远行疲困,乃下马埋锅造饭。突然鼓声四起,夏侯惇夏侯渊于禁乐进四路伏兵尽起,围攻吕布。吕布上了赤兔马,抄了方天画戟,上前接战。手下兵少,渐渐被曹军围于核心。吕布奋勇迎战,力斗四人。突然杀声渐至,张辽臧霸分两路围拢来,反而把夏侯惇夏侯渊于禁乐进围在核心。
夏侯惇上前厮杀,正与高顺军相遇,便挺枪出马搦战。离顺迎敌。两马相交,战有四五十合,高顺抵敌不住,败下阵来。惇纵马追赶,顺绕阵而走。惇不舍,亦绕阵追之。阵上曹性看见,暗地拈弓搭箭,觑得亲切,一箭射去,正中夏侯惇左目。惇大叫一声,急用手拔箭,不想连眼珠拨出,乃大呼曰:“父精母血,不可弃也!”遂纳于口内啖之,仍复挺枪纵马,直取曹性。性不及提防,早被一枪搠透面门,死于马下。两边军士见者,无不骇然。夏侯惇既杀曹性,纵马便回。高顺从背后赶来,麾军齐上,曹兵大败。夏侯渊救护其兄而走。于禁乐进无心恋战,一齐败回。吕布等从后追赶甚急。
曹操一开始听得捷报,吕布果然中伏,因此不做准备。后来突然见到于禁等四人败回,夏侯惇受重伤,大惊。于禁具道吕布分前后而行,识破了此计,因此大败。曹操大惊。细作报来,吕布大军已经杀到。夏侯渊等保了曹操先退,曹兵大乱,互相践踏,死者甚多。
曹操退归兖州,不久新年到来。建安二年春正月,曹仁、夏侯渊求见,言近日细作报说:陈留守将薛兰、李封军士皆出掳掠,城邑空虚,可引兵攻之,一鼓可下。曹操图谋收复陈留,遂引军径奔陈留。薛兰、李封出其不意,只得引兵出城迎战。夏侯惇曰:“吾愿取此二人,以雪旧耻。”操大喜,遂令出战。李封使画戟,向前来迎。交马两合,惇刺李封于马下。薛兰急走回阵,吊桥边李典拦住。薛兰不敢回城,引军投汝南而去;却被吕虔飞马赶来,一箭射于马下,军皆溃散。曹操复得陈留,程昱便请进兵取汝南。操令曹仁曹洪为先锋,夏侯惇、夏侯渊为左军,李典、乐进为右军,操自领中军,于禁、吕虔为合后,杀奔汝南。
兵至汝南,吕布欲自将出迎,陈宫谏:“不可出战。待众将聚会后方可。”吕布曰:“吾怕谁来?”遂不听宫言,引兵出阵,横戟大骂。典韦便出。斗二十合,不分胜负。操曰:“吕布非一人可胜。”便差曹仁助战,两将夹攻;左边夏侯惇、夏侯渊,右边李典、乐进齐到,六员将共攻吕布。布遮拦不住,拨马回城。
曹操随后而至。时吕布守在城中,高顺、张辽、臧霸、侯成到州县催粮未回。操军至汝南,扎下营寨,固守不攻。细作报知吕布,布引军赶来。将近操寨,见左边一望林木茂盛,恐有伏兵而回。曹操知布军回去,乃谓诸将曰:“布疑林中有伏兵耳,可多插旌旗于林中以疑之。寨西一带长堤,无水,可尽伏精兵。明日吕布必来烧林,堤中军断其后,布可擒矣。”于是止留鼓手五十人于寨中擂鼓;将村中掳来男女在寨内呐喊。精兵多伏堤中。却说吕布回报陈宫。宫曰:“操多诡计,不可轻敌。”布曰:“吾用火攻,可破伏兵。”乃留陈宫守城。布次日引大军来,遥见林中有旗,驱兵大进,四面放火,竟无一人。欲夺操寨,却闻鼓声大震。正自疑惑不定,忽然寨后一彪军出。吕布纵马赶来。炮响处,堤内伏兵尽出: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骤马杀来。吕布料敌不过,落荒而走。从将成廉,被乐进一箭射死。布军三停去了二停,败卒回报陈宫,宫曰:“汝南城固,可以坚守。可差人命高顺等速速回军,内外夹攻,破曹操必矣。”
吕布乃出城大战,魏续趁机脱出重围而去。曹操道:“魏续出城,必然求救去也。”预先安排计策。
不数日,张辽等军马毕至,与曹操战。曹军战不数合,各各败退。张辽等乃收军回城。曹军复转身杀来,把张辽等亦围于城中。吕布每日出战,奈何曹军不来接战,吕布有力无处使,恼怒异常。
陈宫道:“袁术驻守寿春,兵精粮足,且与温侯为儿女亲家。今事急,唯有求救于袁术。”吕布闻何人愿去。高顺应声而出。于是全身披挂,出城而去。
南门是乐进守把,高顺死命杀退乐进,投寿春而去。
袁术接到吕布求救文书,问及众人。长史杨大将道:“吕布于吾,唇齿之依。若布亡,则寿春亦危。且吕温侯之女嫁于世子,主公宜亲自往救。”
袁术乃大阅军兵,令纪灵先行,自与其余诸将为中军,共起大军五万人,往救吕布。
曹操闻袁术起兵来救吕布,使夏侯惇、夏侯渊前往退敌。夏侯惇、夏侯渊遇上纪灵,出阵厮杀。纪灵打不过,败下阵来。二人欲追赶,袁术大军已至,分路掩杀。夏侯惇、夏侯渊抵挡不住,退回寨中。
曹仁等欲施故计,略战数合退兵,又欲诳袁术军入城。突然鼓声大震,吕布引张辽、高顺从城中杀出,砍杀曹军。纪灵领军相助,追杀曹操到百里之外。曹操一路败退,回军兖州。
吕布出城迎接袁术等,谢其相救之德。赠金帛粮草等,两家约定,共保城池,结为唇齿。袁术乃回师寿春。
却说袁术回师寿春,居淮南之地,地广粮多,又有孙策所质玉玺,遂思僭称帝号;大会群下议曰:“昔汉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有天下;今历年四百,气数已尽,海内鼎沸。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吾效应天顺人,正位九五。尔众人以为何如?”主簿阁象曰:“不可。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服事殷。明公家世虽贵,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此事决不可行。”术怒曰:“吾袁姓出于陈。陈乃大舜之后。以土承火,正应其运。又谶云:代汉者,当涂高也。吾字公路,正应其谶。又有传国玉玺。若不为君,背天道也。吾意已决,多言者斩!”遂建号仲氏,立台省等官,乘龙凤辇,祀南北郊,立冯方女为后,立子为东宫,使吕布之女为东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