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敏感的事,好似都会伴有气氛的不对付。
“我是谁?呵呵呵,他又是谁?哈哈哈,这又是什么地方?臭小子,你也真是会问。”
对于危笑接连而来的三个问题,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像是在寻求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肯定。
“我的名字早已在这长久的岁月中忘却,不过倒是隐约记得人们曾称我为千机老人这样一个雅号。”
“而这地方名为千机镜,奇特无比,自成空间,是我早年无意间得来的一个小物件。”
“至于我对面的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只不过是他利用这千机镜的能力幻化出来的一个自己,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用来陪他打发时间罢了。”千机老人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老者像是在陈述着一件家常便饭般的小事,说的倒是轻巧,但此时危笑的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对于看过千机阁中众多古籍的他来说,多多少少对于千机老人这样一个名号都是隐隐约约有所提及。
危笑这才想起了千机阁和千机老人或许有着关联,起初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千机老人,那可是域中域中传说般的存在。
将近千年前的域中域,盛极繁华的人间,突然而至的天降神罚,使得人间陷入天昏地暗,分崩离析,如末日一般的一片景象,似阿鼻地狱一般,一切都与先前的繁华过往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是一番讽刺,只能说是一种悲哀,源头尽在弱小。
人世的文明崩塌,新的秩序急需建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新来过,而这样的解决方法,在这个世界中最终都将交予原始的饕餮冲撞。
那这免不了的是,又会有一场场腥风一场场血雨,一切都陷入了混乱纷争的杀戮时段。
无论是不是修炼者,摆在他们面前的,只知道去互相争斗,杀戮,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没有人顾及寻常百姓的死活,生灵涂炭,人命如草芥,像是着了魔一般,失去了理性,似乎完全忘了当初他们争斗的原因。
也正是那一次域中域的历史停滞不前,反而倒退了太多。
终于在争斗的最巅峰时间段,曙光出现,一位如神一般的满身聚集仙气的老者从天而降,以通天彻地的手段,弹指间拯救了整个域中域。
来者阵法滔天,阻止了这一切的继续,在其举手投足间,所有的争斗杀戮都停止了,陷入争斗与无尽杀戮的人们终于冷静了下来,像是去除了一切魔性一般。
生灵恢复了理性,域中域也就此恢复了平静,修炼一道,也恢复了正常,开始了休生养息。
至于老者是谁,没有人知道,神一般的人物是他们接触不了的,最后出于敬畏给了他一个雅号,称为千机老人,取自他所使用的叫做千机镜,看起来像是兵器,等到一切解决之后,老者就翩然离开了。
而千机老人最初出现和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这东方的小城边,也就是百变城边的一座古就有之的山脉之中,所以人们为了纪念他,久而久之这座山脉也就被称为了千机山脉。
“什么!千机老人!域中域传奇人物最初记载中提到的那位传说中的人物!那你岂不是活有了千年之久或者更久。”
危笑觉得这是自己至今为止知道的最震惊的事,来不及更多的反应,不断的在心里暗示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也难怪,换成其他人或许表现的只会更糟。
活了这么久,就算是个人,那也算够妖的,危笑脑海中也是有着这样的念头。
“臭小子,再见了。”
就在危笑震惊的连狼尾草都忘了放在口中捏在掌中之余,亭中的老人突兀的来了句告别的话。
同时也在诡异般逐渐的消失着,先是从盘坐的下肢开始,再到身部,再到更上的头部,最后再是全部消失。
不过在消失之余,可以看到那一副苍老的面容上,保持着咧着嘴的模样,留下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像是在鼓励,也像是在幸灾乐祸,耐人寻味。
在这之后,一直背对着危笑的人也是缓缓起身,很难得的终于有了其他的动作,而老者的消失也正说明他之前所言之中所提到的他是幻化而成的这一件事,看来所言非虚,可信性极高。
“果然如此,下了一辈子的棋,与无数棋手对弈过后,才发现对手只有是自己才见得有意思,当然这不是未逢敌手的孤寂,而是恰巧作为棋手的至高觉悟。”
背对之人缓缓地转身,同时伴随而来的像是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声音浑厚有力,仿佛从亘古悠悠而来。
这不靠谱的危笑在看到背对之人的尊容后,尽然没边的想到了不衬氛围的事,对见到的人竟直观的评论了起来。
风度翩翩,漫不经心,剑眉星目,不露声色,深不可测,以及,帅到掉渣等等,这是在背对之人,行云如流水般的转身之后所能想到的词汇,其实再来更多也不过分。
因为,这哪里像是活了千年之久,分明就是一副正值而立之年的模样,不可谓不神奇,亮瞎危笑的眼。
这个人说起来感觉比烛听都有少许的年轻,更惊奇的是,烛听和他竟有着几分的相似。
看着正讳莫如深,将深邃的目光肆意投于自己之人,危笑有点不自在地正了正身型,认真的问道:“敢问前辈,可是在此等候小子?”
危笑将对于千机老人这个名号的兴致稍稍滞后,比起继续这种噱头般的惊叹,搞清楚自己心中想要弄明白的事才是更为重要。
难得糊涂,不是他该有的。
和危笑想的一样,他没有立即等到回答,也就是这个真真的千机老人的答案。
千机老人也是不慌不忙的走出亭子,瞥了一眼危笑,就斜视着天,答非所问的道着:“多等十年,是老夫愿意,并非你的天意。”看起来所说的都是像另有所指。
显然,危笑表现出了一点不愉快的情绪,眉头紧促,更加的疑惑了起来。
因为很明显这种地方不会再出现除了自己和他之外的第三个人,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说有人在等候,那也就只能是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个老者,没想到是他。
危笑总觉得是在被戏弄一般,他讨厌这种感觉。还有,他口中的十年又是什么,和自己这十年有没有什么联系,或者说和他被封印的的过去有没有什么关系。
危笑越是思考就问题越多,头脑一阵混乱,仿佛心灵深处总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干扰自己。
这一切也被千机老人看在了眼里,不过也没在意,依旧扶着栏杆,自顾自的看这天的斜处,随即倒是带着期待口气轻声的问:“小子,老夫且问你,未来你想做什么?”
“老夫?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危笑一时有点气结,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算了,还反问自己问题。
虽然有疑惑有谨慎,但对千机老人的问题他倒是在心里有细细的想着。
记忆!梦想!未来等迅速萦绕在脑海中。
“如果你想在这个吃人的世道中立足,如果你想为了你可笑的谨慎买单,还有如果你想知道被封印的过去,你就必须回答我。”
“我知道要等我的人是你,我的过去想来也是和你有所关联。”危笑从千机老人的话中确定了心中所想。
“呵呵,你错了,我不是在等你,我等的是命运中的人,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恰好是你,这还要看你是不是够资格。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可以多等一个十年甚至几个十年,百年,你知道的,我等得起。”
云淡风轻的言语如针般在危笑的神经中留下不灭的痕迹。
很显然,这样的一位神般的存在存在,就算所说的话再怎么神棍,都不是在胡言乱语。
“我可以回答你,但在这之后我希望能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局面僵住一阵后,危笑主动开了口。
“真是蜉蝣撼树般的讨价还价,且说说看,你的想法,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在这个命如草芥的世界,在这个将你隔离的人世间,你会怎么做。”
“世道如何,与我何干,封印的记忆我会找回来,拥有的一切我会守护,自在逍遥,直觉使然,一切随心,这是我的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若再犯,若我不死,百倍还之。直觉告诉我,我会喜欢这样的时代。”
“哈哈哈,说的真是轻巧,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拥有强大的实力基础之上,强者称霸的世道,弱小代表着一种悲哀,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自在快活,更何况,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根本容不下丝毫灵气,试问,如何变强。”
“是,或许现在我不够强,但以后我一定会变得更强,我必须是个强者,谁都阻止不了我,哪怕是这天地阻挡,我也敢与之争上一争,斗上一斗。”
说倒此处,危笑一脸自信的笑,目光坚定,毫无动摇,单手指天,当然另一只手拿捏着绿透的狼尾草,其中也是参杂着一抹猩红,很是醒目。
“哈哈哈,好一个与天争与地斗,哈哈哈,好。”千机老人闻声放开来,笑声怪异不失深意,响彻四周,久久没有停下。
“真是可笑,自不量力,不过...你这徒弟我收了。”
自顾自的说完后,千机老人把玩着像是之前就拿在手中的一粒黑色棋子。
从头到位,这位正主千机老人的话都是不变的强势,随心所欲。
一切仿佛都在千机老人的掌控之中,但对危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