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一惊,然后苦笑道:“先生,你是如何看清我的想法的啊?”
淳于琼笑道:“建平兄,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兄台之所以于街巷之间为人相面,所为就是为了让自己得以出名,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征召兄台为官吧。”
朱德愣了半响,道:“先生真是厉害啊,我的一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先生看透了啊。”
淳于琼笑道:“其实,对于有心人来说,要知道建平兄的想法并不难,当然,这要了解建平兄的出生、家世背景,特别是要了解建平兄的才华,才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
许褚问道:“先生,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饿,能否为我们详细分析一下,我可是看不出来啊,我觉得建平兄就是一个相士啊。”
淳于琼对荀谌道:“友若,还是你来解释一下吧。”
荀谌点了点头,道:“先生之所以判断建平兄相面乃是为了让自己得到相应名声,从而得到贵人注意,从而开辟出入仕之徒,主要有如下几个原因:第一,先生了解了建平兄的出生、家世背景,建平兄出生比较低微,所以建平兄的字原本就是他的真名,只是后来,建平兄长大成人后,知道两个字的名字都是出生较低之人所取,所以就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德,字为建平。虽然建平兄才华满腹,但是因为出生原因,要想进入仕途,改变自己的命运,可谓是难上之难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具有大名声,这样,才能够有可能被征召为官。建平兄,小弟所说,是否正确啊。”
朱德满脸苦涩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出生很是低微,我父母都是仆人身份,我原本也是奴籍,但是因为我父亲救过家主一命,主人才让我解除了奴籍,成为平民,并让我在家主的族学中参与学习,从而才能识字读书。但是我因为出生的原因,从小就受到大家的侮辱、欺负,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出仕,从而出人投地。”
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民主社会,这个时候的家仆往往都是奴籍,一旦某个人成为了奴籍,那么他的后代往往都是奴籍。主人对于自己的仆人具有所有权,也就是说自己的奴仆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他们可以安排仆人做任何事情,仆人不得反抗,一旦反抗,其下场会很悲惨,那就是被杀害,甚至其全家都被杀害。奴籍的仆人也不可以逃跑,一旦逃跑了被别人知道了,那么所有人都可以抓捕逃跑的仆人,这个逃跑的仆人一旦被抓住的话,那么可以说会死得更惨。
有人说那个时候没有身份证、没有网络监控,怎么不能逃跑呢?其实中国自古到今,都有一个用了几千年的东西,那就是户籍制度,在古代,户籍制度只有本地官府可以开,而一个人如果要从这个地方去别的地方,则需要由当地的官府在查看他的户籍证明后,开具路引才能顺利地到处行走,一旦没有路引,往往连城都进不了,一些大的村庄也会查看陌生人的路引,从而保障本村的安全。如果一个陌生人人没有路引,那么官府有权将其抓捕,然后投入到监狱中,或者是发回原籍进行确认。而且,在古代住店之类的,都会进行登记,登记的依据就是户籍证明或者是路引。一旦你没有,那么客栈则可以将你拒之门外,而且还会去报告给官府。所以,在古代,没有户籍,基本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的。
荀谌叹了口气,继续道:“第二,就是因为相面之术,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很是神奇,但是真正在世家大族眼中,只能算是低贱的行业,一个才华出众的人,怎么会愿意从事这样的行业,怎么可能天天穿街走巷地位人相面呢,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不一般的目的,而一个才华出众的青年才俊,进行面相的主要目的,可以想象,那就是为了出名。建平兄,是不是这样的?”
朱德点了点头,道:“小弟我虽然自认为有才,但是这些才能不是一下子就能让世家大族刮目相看的,而是需要机会,在慢慢的施展过程中逐渐体现的,所以,为了快速地引起世家大族子弟的注意,小弟我想来想去,觉得以面相最为有效,毕竟很少有人能如先生一样,能将命运看得很透的。”
荀谌微微一笑,道:“建平兄,确实啊,有几个人不关心自己未来的命运的,有几个人能如先生一样将自己的命运抓在自己手中的。”
淳于琼笑道:“友若,你请继续说。”
荀谌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三,今天建平兄对于沛国人才的分析,可谓是十分准确,同时,又和先生所看所思很是一致,由此先生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建平兄乃是才华出众之士,其才可谓惊世骇俗。”
朱德摇了摇头,道:“小弟虽然自认为有些才学,但是也只是自认为而已,真正和各位比较起来,还是差得远了啊。”
淳于琼笑道:“建平兄,你太谦虚了,以我们今日的交谈来看,我认为建平兄至少在识人方面可以说是当时首屈一指的,这个才能如果能够发挥出来,基本上可以解决最为关键的人才选拔的问题。”
朱德听了,心里一惊,道:“先生如此看得起我啊!”
淳于琼笑道:“乱世将起,到时候群雄争霸,张乱频繁,其真正打的就是人才啊,有了人才,才能让不毛之地长出庄稼,才能让各地的货物互通有无,才能让士兵英勇善战,等等等等,总之,没有人才就没有可能取得胜利,成就一番事业。所以,我才说建平兄识人之能,乃是重中之重啊。”
朱德想了想,道:“难怪先生到沛国,难怪先生对于沛国的人才了如指掌,难怪先生周边有友若、德枢、仲康这样的才能之士啊。”
淳于琼笑道:“建平兄,我有句不好听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朱德笑道:“先生请直言,不管先生说什么,小弟都不会怪罪。”
淳于琼点了点头,道:“不是小弟吹牛,这个天下,除了小弟之外,不会有人能够重用建平兄。”
朱德听了,眼睛一眨,有些不信地看着淳于琼。
淳于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建平兄有些不信,而且心里肯定很是不舒服,那么我就给建平兄分析分析,你看对不对啊。”
朱德道:“先生,请。”
淳于琼拿起碗,喝了口茶,道:“建平兄,你成也在相面,败也在相面啊。”
朱德一怔,不解地问道:“先生,何以如此说啊?”
淳于琼继续道:“建平兄是当局者迷,我们是旁观者清啊。”
朱德听了,念叨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淳于琼看了朱德一眼,道:“先生面相,准备面到什么时候,面到什么程度啊?”
朱德想了想,道:“不瞒先生,我应该会面相到一直出仕为止吧。”
淳于琼道:“我想建平兄一定会面相到出仕为止,而且以后有了面相之名后,必然会为更多的高官之人面相,对否?”
朱德想了想,点了点头。
淳于琼继续道:“一旦建平兄长期面相后,那么建平兄的面相之名一定会越来越盛,相反的,建平兄的其他才能将会越来越不被别人重视,越来越被埋没。以后,等建平兄面相之名名动天下后,那么很多高官、贵人必然会请先生去面相,一旦先生面对,那么他们会更加看好先生面相之能,他们对于建平兄其他之能,则不会对先生其他的能力感觉有任何兴趣;而先生一旦面的有所出入,那么他们更会看轻先生其他只能,建平兄,你想想,是否是如此啊。”
朱德默默地陷入了沉思,淳于琼等也没有再说话。
一刻过后,朱德看着淳于琼,道:“先生所说,真的是让我一身冷汗啊。”
淳于琼继续道:“之所以说天下只有我能够重用建平兄,其一就是因为我已经了解了建平兄的大才,而我之外的人,基本上没有了解建平兄之能的,而且会不会去了解建平兄只能,还不好说啊。其二,我刚好缺建平兄这样的人才,因此也能为建平兄提供能够发挥自己才能的位置。第三,小弟用人只看才能和忠义,不看出生,不看经历,不看关系,我想能说出我这样的话的本就不多,能做到的,可能除我外,会更少。其四,不瞒建平兄,乱世将来临,群雄并起,这个时候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那么即使建平兄出生低微,但是只要能够建功立业,到时候封侯拜相,未尝不可啊。建平兄,你考虑考虑吧。”
朱德想了想,然后对淳于琼一拜,道:“属下拜见主公。”
淳于琼忙将朱德扶起,握着朱德的手,道:“建平兄,小弟在此发誓,一定给建平兄提供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平台,让建平兄名满天下。如有违背,小弟天打五雷轰。”
朱德满脸感动,道:“谢主公,属下一定以死相报。”
荀谌笑道:“建平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相信你这次选择了主公,那么你一定能得偿所愿,不会后悔的。”
朱德笑道:“难道友若兄已经认主公为主了吗?”
荀谌笑道:“何止是我啊,德枢、仲康等数十才智之士,都已经认主公为主了。这些才智之士,起才能可都比我只强不弱啊。”
朱德听了,吃惊地道:“什么?数十才智之士已经认主公为主了啊?”
程秉笑道:“友若兄可是没有一点夸张啊,到时候建平兄自然会了解的。”
朱德笑道:“哎呀,看来我是太不识时务了啊,还好现在已经认了主公为主了啊。哈哈哈......”
荀谌等人也笑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