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长兄过奖了,犬孙只是认识几个字,能胡诌几句诗文,入不得大雅之堂,见笑了,见笑了!”淳于老爷子满脸骄傲地谦虚道。
司马儁、司马微、宋忠听得庞德公说后,亦是上下打量起淳于琼来。
“季瑜兄谦虚了啊,能得尚长兄一句淳于小才子的称呼可不容易啊,仲子兄、德操、叔慈,你们说是不是啊?”司马儁笑道。
“那是,那是,最是难得尚长兄开金口啊!”宋忠和庞德公都是荆州名士,最是熟悉庞德公。
司马微、荀靖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频频点头。
“折杀我家孙儿了!孙儿,还不来给各位大家道谢!”淳于老爷子微笑着拉过淳于琼。
“小子谢过各位大家,恳请各位大家对小子以后的学问能多多给予指教,让小子能够茁壮成长,小子在此先谢过了!”淳于琼执礼,不失时机地提出恳求。小子是东汉后辈对自己的称呼。
淳于琼在心里思索:想想这几位牛人哪个不是这个时代的大教育家啊,哪个不曾教出几个牛人啊,三国争霸基本上就是此些牛人的弟子朋友的争霸。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指点,哪怕不拜入他们门下,只要把他们的关系建起来,以后还怕得不到他们门人朋友的帮扶吗,自己在三国这个乱世那活得要轻松得多,如果自己有机会争霸三国,凭这些关系,网罗人才也必然方便不少,自己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得到几位牛人的认可。
“孺子可教也!”司马微闻言,微笑着看着淳于琼道。
“各位大家,来来来,大家就坐,我们边吃边谈!”荀靖看仆人们已将酒食端上了几案,想到淳于琼祖孙三人长途跋涉,一定饿了,所以就请大家一起就食。
对于座位安排,几位大家又是一番推让,最后约定以年龄来安排座次,淳于老爷子年纪最大,坐主位。司马儁次之,坐淳于老爷子左边。庞德公再次之,坐淳于老爷子右边。司马微第四,司马儁旁边。荀靖第五,坐庞德公旁边。宋忠第六,坐司马微下首。淳于坤第七,坐宋忠下首。
淳于琼作为小孩子,按照礼仪应该是坐在后排或者是去别处就食的,但是因为淳于琼有庞德公的小才子之名,故在几位牛人的要求下,在淳于老爷子推脱不过的情况下,也给淳于琼独立安排了座位,就在庞德公下首,和宋忠相对。估计几位牛人也是抱了考校考校淳于琼的心思。
礼产生于饮食,要知道古时候特别注重礼仪,吃饭的座位安排不说,就是在饭、菜的食用规格上都有严格的规定。如王公贵族讲究“牛宜秩,羊宜黍,象直穆,犬宜粱,雁直麦,鱼宜涨,凡君子食恒放焉”。而贫民的日常饭食则以豆饭藿羹为主,“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羹”。有菜肴二十余种。“凡王之馈,食用六百,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
《礼记?礼器》曰:“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而民间平民的饮食之礼则“乡饮酒之礼,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
自周代开始,在贵族阶层设宴招待宾客的场合,尤其讲究餐具、菜肴的摆设规则,相关记载见于《礼记?曲礼》、《礼记?少仪》等史料中。席间,他们席地而坐,餐具直接放在席上。饭菜要这样摆放:左边依次为带骨的熟肉、主食(饭),右边依次是大块的熟肉、酒和饮料;在最里边放酱酪调料,外边放烤肉,右边放着蒸葱;干肉铺类的菜肴,弯曲的在左,挺直的在右。若是烧鱼,以鱼尾向着宾客;若是干鱼,则以鱼头向着宾客;冬天鱼肚向着宾客的右方,夏天鱼脊向着宾客的右方。
为什么要有这些讲究呢?原来这是为了敬客、尊长,以及食用方便。这些摆设次序,在家里以尊长的座位为准;宴请客人时,则以最尊贵的客人所坐席位为准,宴饮开始之前,要进行进食的礼仪,宾先主后说一些互相激励祝福的话。然后再行祭食的礼仪,以报答先祖,表示不忘本。
所以说,淳于琼能够有机会和几位大牛人以八岁弱龄同席而食,传出去都是一种荣耀和名声。
待得大家坐定,淳于老爷子先端起酒杯,道:“第一杯,为欢聚贺!”然后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是一一举杯,道一声“为欢聚贺!”然后一饮而尽。
淳于琼也有样学样,道一声后一口而尽。只是入口的是清水,淳于琼向荀靖看去,抱以感激的目光,荀靖对着淳于琼的目光,微微一颔首,表示接受了淳于琼的感谢。毕竟荀靖没有给淳于琼安排酒,安排的是清水。虽然这个时候的酒水相当于后世的甜酒,没有经过蒸馏,度数只有十几度。但是小小身子的淳于琼如果连干几十杯,估计也会醉得不省人事,基本上不能再几位大家面前好好表现了。现在荀靖将他的酒换成了清水,就是希望淳于琼能好好的表现一回。
第一杯一起贺后,开始自由喝起来,不一会,在坐的除了淳于琼基本上都喝了十几杯了。当然,淳于琼也敬了一圈酒。
酒过三巡,司马儁红着脸道:“淳于小才子,除了《咏鹅》、《小池》、《春晓》、《草》之外,你最近可有什么大作啊,也让我们欣赏欣赏。”
淳于琼忙爬起来,站在几案后道:“元异先生过奖了,小子粗鄙,所作诗歌不能入各位大家耳朵,以免污了各位的视听。”
淳于琼想着:还是站着舒服啊,跪坐得自己脚都快麻了,等自己稳定了,一定要搞几把椅子出来。
司马微听了淳于琼的话,指着淳于老爷子,笑骂道:“你这个老不羞,把孙子教得跟你一样,只知道谦虚,怕孙子的才华显现出来了,被别人抢走啊!小气!”
淳于老爷子,放下酒杯道:“你能把我家孙子抢走,教他学问,我求之不得呢,来来来,赶快抢走!”
“这块璞玉,你准备给康成公送去,我们怎么敢打康成公的主意啊!季瑜兄在掉我们的胃口啊,今天我们不能对季瑜兄怎么样,我们就对他小才子孙儿惩罚惩罚,看快季瑜兄心疼不心疼!哈哈哈”庞德公哈哈大笑地道。
“就当如此,哈哈哈。”宋忠附和道。
“淳于小才子,今天离别父母外出求学,可有什么感受要表达啊,快快道来!”司马儁最先对淳于琼发难。
不等淳于琼回答,荀靖抢先道:“各位大家,我今天可是听说了我这外甥的两首离别诗文,请几位大家点评、指点一下他。”
“能写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样好诗文的小才子的其他作品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叔慈快快道来。”宋忠在荀靖对面,满脸期待地道。
“第一首据说是我外甥离家时给他娘磕了三个头前写的: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荀靖慢慢地背诵出这首《游子吟》。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位牛人随着荀靖充满爱意的语调,不自觉的眼中出现泪花,宋忠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就是淳于老爷子和淳于坤,因为淳于琼在写这首诗的时候,他们已经上马车,没有看到这首诗,现在第一次听到这首诗,也是忍不住动容。
二十一世纪的求学也是及苦的,淳于琼读大学就离家几千里,一年半载才能回去一次。更何况交通不便的东汉末年,其求学之苦,更是不可言表。在坐的牛人们,无不是道外面花上数年求过学的,现在一下子听到这首《游子吟》,无不感同身受。
半响过后,司马儁最先回复状态,一把端起几案上的酒杯,走到淳于琼面前,道:“好一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好一个孝顺的小子啊,不,现在不能叫小子了,应该叫小友了。来,我敬你的好诗文,好孝心!干。”说完一口干了。
淳于琼也不客气地一口干了,道:“谢谢元异先生,元异先生过奖了,小子愧不敢当!”不过能让淳于儁能和八岁的淳于琼同辈相交,传出去一定会让淳于琼名满天下,淳于琼内心是十分的高兴地,毕竟这是一个重名气,为名可以不要命的时代。这为自己以后的布局和发展是很有帮助的啊!
司马儁拍了拍淳于琼的脑袋,转身回自己的座位,留下一句:“老夫说你当得起就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