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小，我们上。”约有十个人从不同的角落里窜出来，直直扑向江瑜。这下江瑜动都没有动，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这十个人扑向自己，接着被切成好几块。有些血喷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
“铁丝……他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也没什么花样了。”
江瑜听到这个声音后眉头猛一皱，抬手三枚魂钉直接出去了，不过都只是钉住那个人的影子，根本未伤到他一根毫毛。
“真是冒失，好了，还有两根钉子……我帮你数着。”那人玩味地笑着。
江瑜冷笑着：“我的话……你也信？”
“不信。”那人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他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江瑜瞪大眼睛，不过又恢复过来。那部手机，正是两个月前救了自己的那部手机。
“呵，我都说了，和我没关系，无所谓。”
“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那人慢慢走近，贴在他耳边低语道，“江子郁大人，你的手在抖。”
“离我那么近，不怕我要了你的命么。”江瑜低声问。
“不怕啊，你不会动手的。我手里也攥着条命。”杜希蒙微笑着看着江瑜，“不是吗？”
“啧。”江瑜皱紧眉，“还真会惹麻烦……”
“你错了，年轻人。”杜希蒙拍着江瑜的肩膀，附耳说道。声音不大，对江瑜而言，那时那句话却很大声：“惹麻烦的，一直以来，是你吧。”
说的没错啊。
从一开始就是，莫名的出现在她的世界，被她照顾，被她一夜一夜地等着……
其实……一直惹麻烦的……是我。
都怪我……
“你想怎样呢……”江瑜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刚才那个自大的表情哪里去了。”杜希蒙微笑着看着江瑜。
“你说吧，我照做。”江瑜低声说。
“大点声，我听不清。”
“你们把我怎样都好！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没想到我们的江子郁大人也会动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被她救下的那一天？还是在阳台上还钱的那一天？或者是送她回家的那一天？收拾小混混的那一天？哦不对，这是同一天……”
“你都知道……”江瑜脸色渐渐阴沉。
“呐呀呐呀，都不是，你就是在刚才才开始喜欢的，不，呀，真是真是……我们的江子郁大人怎么会轻易动情，因为他的想法比我想的还鄙贱……你只是觉得，是你害了她，仅此而已。”
“是又怎样……”
“哈哈，我对那小丫头说我们是警察，她还恳请我们对你宽大处理，说什么‘他其实并不坏的’。”
为什么，都这份上了，还……
“你……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很好呢。不过，只是现在。”
“我知道了……那么，该说说你的想法了。”
“我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杜希蒙看着江瑜，开心地笑着。
“游戏？”
“对啊，角色扮演游戏。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想让你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呃，不过你已经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什么的了，早就因为你死光了。嗯……让我想想人选……”
“哈？这个……”江瑜忽然觉得杜希蒙整个人画风变了。
“还好我似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江瑜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之前的所用过的所有杀人方式都不算太变态。
接着，就是几个人从后面出来，牢牢勒住自己。江瑜甚至没有挣扎，冷冷看着他们拿铁链把自己的手脚绑在胡同角落的一个废弃的架子上。
雨下得更大了。雨幕中，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许云静穿着一个不算合身的白色婚纱被几个人推搡着走过来，她浑身被雨水湿漉漉的，似乎之前还被画过妆，不过被雨水淋得有些狰狞了，脸上一道一道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有把刀。放心，我说过会放过你的，不过要在你替我完成一件事之后。”杜希蒙微笑着。
“呜呜呜，我都换了衣服化了妆了，这都两件事了……”
“……”还是一样的脑回路与众不同，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不不不，一件事，这都是一件事。”杜希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江瑜眯起眼睛，那是……魂钉……
魂钉一般有三种级别，一级就是普通的玄铁钉子，长度也不算太长，不过携带方便。钉下去也就一窟隆，杀伤力的话要看这个窟窿是在哪了。二级么，可以钉住一切有形的东西，比如说恶灵甚至是影子，不过江瑜懒得区分一级二级的，反正因为能力和水平，拿什么钉子钉都不是事。三级可就不那么简单了，那钉子是可以伤到魂魄的……散魂钉。如果被那种钉子钉死，就魂飞魄散从此而灭。
现在许云静手里的那枚漆黑的钉子，毫无疑问是散魂钉。
“……”江瑜苦笑着。这回是真的要……GameOver了。
“这哪里是刀，是钉子，呜呜……”
拜托，这哪是重点啊。生死关头的，呃……真是服了。
“你的解剖学学的怎么样啊，小姑娘？”杜希蒙温和地问道。
“我才上高中，呜……没学过……”
“呐呐，那可是门美妙的学科，没学过真是太可惜了。啊，其实没关系的。你只需要知道心脏在哪里就好了。”
“呜……你想怎么样……”
“不，是你要怎么样。”杜希蒙拽着她走到了江瑜面前，握着她拿钉子的手，“把这个刺入他的心脏就可以了。”
“不要，我不要杀人……妈妈……我要回家。”
“……”
“没关系，你面前的这位，可是个大坏人哟。你看，周围那么脏……可都是他干的呢。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杜希蒙笑吟吟地说。
“血……好多血……”
“嗯，是的。要知道，你手里握着的……可是正义啊。杀了他，不会有人知道的，除非你想……怎么样……”
“不要，我不要杀人……疯子……”
“嘿嘿，欸啊，和人交流就是费事。惩恶扬善，他们都忘记了吗。”杜希蒙似乎有些伤脑筋地看着江瑜。
江瑜歪着头懒懒地说：“你还好意思觉得自己手持正义。”
“嘿，我自然不是什么正义。不过，你却是要被除掉的‘恶’。造成今天这光景的，不就是你当初种下的孽么。”杜希蒙冰凉的指尖滑过江瑜脖颈，轻按着微微跳动的动脉处，“当初双手被染红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一生洗不掉罪恶……天必诛之。我只是顺应天道。啊，弑天教偶尔也是要顺一下天道的。”
“天道……么……”江瑜撇开目光看了眼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许云静，冷冷问了句，“那么，把她牵扯进来，算什么。”
“把她牵扯进来的是你。你是一切罪的源头，是元凶哦。”
“……”江瑜忽然才感到有些无助了。为什么，又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什么，总是我……
“小姑娘，你总是要面对的……今天你不杀他……还有有更多人因为你的心软犹豫而死掉。”杜希蒙似乎也开始拿出筹码了，“你看见那边的人了吗？”
不远处，一家便利店还在亮着灯。里面零星有几个人在买东西或者避雨。
“嗯。”
“那家店里有五个人。一个是店长，今年四十六岁，已婚，家有老母，妻子以及两个孩子。孩子一个在上初二，一个在上高一。嗯，当然，里面还有一个店员，比较年轻，只有二十三岁，未婚，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有年迈奶奶需要照顾。剩下的三个是顾客，一对情侣，刚刚恋爱。一个学生，是在避雨。”
“你……又想怎样……”江瑜感觉到了什么。
“呐，小云静，你不希望他们死吧。”
“欸，嗯。”
“那么，现在拿命换命，只要你用钉子刺穿他的心脏，那些人就会相安无事。不然，他们都会死……”
“呜，你骗人……”
“骗人？我从不骗人……”杜希蒙微笑着问，“五条无辜的生命和一个罪人的生命，哪一个重要。”
“不要，我不会杀人的……”
“那就很可惜……”便利店的灯灭了，杜希蒙摇摇头，“你将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灯亮了，因为离得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还是看到有大量的鲜血从大门处流出。
“不要！！”
江瑜倒是看明白。呵，这不是杀掉我，毁掉我的魂魄那么简单。这家伙，是想在我的面前……毁掉这个女孩。
“好的，下一题。现在，便利店有一个停车场……”
“不要说了……呜……”
“人不多啦，三条命……不过附近有一个小区，你说汽车爆炸后除了炸死那三个人以外，会不会波及到……”
“你……你才是杀人恶魔……放开我！”
“你的选择，小姑娘。不要因为你的不理智和犹豫胆小而让更多人死亡。”
“你是疯子啊。”
话刚落音，一声巨响仿似平地炸开。接着，是冲天的火光。
“什么……”许云静睁大眼看着这又像意外又像人为的事故，瞬间哑口无言。
“嘛嘛，这么大的雨，除了那三个倒霉的家伙以外，还真没什么伤亡了。不过啊，他们都是孩子的爸爸，一家之主，虽不说多优秀，可惜，你的懦弱葬送了三个家庭。你明白你该做什么了吧……”
许云静握着钉子，抬起全是雨水和泪水的脸。江瑜平静地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这是第二次见到他的笑，只是这次，变得有些无助。我……如果不杀了他，会有更多的人死亡……可是……杀了他的话……我……
“动手吧。”
“欸？”
“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江瑜苦笑着看着这个哭得像小花猫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