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岩峰门下众弟子快步跟着司铺镶从凌烟大殿最先出来,司铺镶回望上次给关了一月禁闭的真闲(透露道脉信息为由给罚的),本来还有点可怜他,但又看了最未的朱慈燝,司铺镶心头一阵气恼,他怒气冲冲,正要教训一众门下弟子徒子徒孙们,眼角却偏偏瞄到向着大殿门口走来的范铺铄、宋连杰等各山支弟子还在嘴角挂着邪笑,心下更是恼火异常,对着自己门下弟子等喝道:“走啦,看什么看,又没有留你们在九龙峰吃饭,还不快走,在那里发什么个呆?”
说罢,再也不理其他人,他自己运起轻功,众门人只见黄芒闪过,那肉球不断的在山林树木之间回弹,灵动飘飘,疾弛下山去了。
朱慈燝浑浑噩噩,心中也不知是酸还是累,和一众大岩峰的门人一同回到了大岩山上,这大岩山话说起来可真是穷的可以,除主观贡殿“参悟殿”是树木做材料的外,其他房间多少杂有黄泥建筑,不单数量少,大小也和在九龙峰上的宿舍没得比,连人家一半大都没有。真闲看着一路上山的朱慈燝偶尔发呆,偶尔又是翘了翘嘴角,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傻笑,真是傻不拉机的,一想到以后自己门下会多出一个白痴,本来给关了禁闭,心情不好,此是更是雪上加霜,刚上得上来,便安排了一个弟子带着朱慈燝来到大岩山宿舍,自己跑了。
安排下一切,已经是晚饭时分,天色也暗了下来,朱慈燝和刚上得山来得另三个小童子在厨房吃过饭,便回了宿舍。
大岩山上,山崖上的宿舍后面是一片的竹林。最靠崖边的是两楼的藏经阁,再里面错落分布着房屋,低辈弟子的房屋建筑都在这里,这群房屋过去便是最重要的主观贡殿“参悟殿”,司铺镶一家便住在其中的后堂。参悟殿左旁的是厨房及用膳厅。参悟殿右边还有一些回廊小院,那个是辈分比较长的弟子居住的,不过因为大岩山门人太少,房屋宿舍比较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单身宿舍,就连资质称为废才的朱慈燝也有了一间,虽然主体是黄泥盖的,比不上其它三个小童子。单论居住条件,大岩山却是难得,胜过了道脉其它山支。
低辈弟子的房屋旁有个旷场,可以供低辈弟子练功,而高辈弟子的练功房就在参悟殿里。
还是因为人比较少的原因,即使现在加上新收的四个童子包括厨子一人,整个山上就才十七人,司铺镶一家四人,四个真字辈徒弟,四个宏字辈徒孙,再加上新收的三个童子,也是宏字辈的,就朱慈燝属于痴字辈弟子。别的山支门人多,痴字辈的人也多,倒是不怎么奇怪,但在大岩山,痴字辈的当然就只有一个。所以真的是人少的很。所以为免麻烦,除了练功勤的,还有首座司铺镶一家,众人大多是聚在一起吃饭,就连司铺镶也会偶尔也会和众人一起吃饭。当然,在朱慈燝新来的这些日子里,司铺镶为了防止心情变坏,都没来过膳厅,当然还包括故意错开时间的真闲。
也不知道是故意叼难,又或是忘记了,连着几日真闲都忘了给他安排师父。终于第四天,就在朱慈燝想着打道回府,回天阀军大本营做土皇帝时,真闲安排了他的大弟子宏观,前来让朱慈燝磕头拜师。朱慈燝因为最近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主要磨励了他的心性,竟然磕了三个头,只是多少有点勉强。他的师父竟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因为受到真闲的压迫,只好含痛收下了朱慈燝做徒弟,看着这没什么前途的弟子,因为生气,随便给朱慈燝取了个道号:痴惊。在不高兴时,又给这徒弟取了个外号:猪吃惊。在这之后,久而久之,其他门人子弟听多了,也以这个外号唤朱慈燝,反而忘了他的本名。
宏观恨归恨自己师父不公,将本派中的第一废才推给自己,但必竟这是他第一次为人师表,心下也希望出现奇迹,在自己的教导下,朱慈燝能变废为宝,让众师兄弟刮目相看。
宏观心想朱慈燝练不出内功是什么原因,想了几种原因,觉得空想无用,便寻着渐行渐至的方法,从基本功开始教,何谓基本功?其实就是抻筋锻骨等外门入门功夫,这东西早在九龙峰时,所有的入门童子都是学过的。但宏观不厌其烦,从头教起,只见在旷场上,宏观先做了示范,轻轻松松一个劈叉,两条腿成一字笔直的横坐在地上,然后转腰成骑坐式,一腿在前一腿在后,绷得笔直,上身慢慢前倾,直到鼻尖碰触到前腿膝盖这才停住。
朱慈燝看着宏观这动作,便也一一照做,要知他在未来的世界里可是特种兵,这些动作倒也难不到他。
宏观见他动作规范,软功达到了要求,能够轻轻松松做出各种劈腿弯腰动作,可以随着练习拳脚功夫。
宏观便教了他一些丹霞派的拳脚功夫,招式简单,目的只是让朱慈燝进入下一步,练气。只要有了气,就能运用更高的招式,这些都是宏观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便以此来教这第一个弟子。
朱慈燝在那里机械重复的做着各种打拳、扭腰、闪身、踢腿的无聊动作,还要时不时的喝哈喊上几声,让他心里直觉的自己是个傻瓜。让他这样不厌其烦的原因有二,第一学本事,学到内功这东西:第二,宏观虽然偶尔叫他猪吃惊,但还是对他挺不错的。
宏观见朱慈燝拳脚中夹带的呼呼风声,可想而知其中所含力道。心下一奇,便叫了停,把了把朱慈燝腕脉,内力透入良久,发觉徒弟体内空空如也,可是他观朱慈燝拳风十足,竟似乎有内力存在,可是这回查探,却是丝毫没有。想不明白,只好摸了摸头。
原来朱慈燝一时忘了控制力量,对生化力量控制稍微失了水准,那可是能和当世高手较量不落下风的力量,当然是拳脚呼呼有声。
宏观教了一天,见天色已晚,便带着他到厨房马虎吃了点东西,这时众同门早就吃完了,当然还有几个练内功比较勤的除外。宏观分别时嘱咐他明日天明时分在旷场集中,原来众门人基本功就已经很少练,达到要求早就去练更高深的内力去了,所以这一日都是他师徒俩在用。宏观和他分别,自己回去高辈份宿舍,他虽是宏字辈,却因功力不差,很得司铺镶重视,便搬到了真字辈才能住的宿舍。
朱慈燝到了晚上,虽然无法练出内力,但他依然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每晚皆在盘腿打坐,闷头苦炼内功,也不单是玄诀,还有日月教的绝学寒冰指,从未有一天间断,不过任他如何努力也是枉然。
次日天明,宏观一大早就带朱慈燝往大岩山后山一条小路下了山,这条小路极是难走,依山势蜿蜒而上,好似人的肠子一般,路上虽无危险的悬崖断壁,但却陡峭而崎岖,极为难走。上次朱慈燝等上山,走的是前路,不知好走了多少。
曾有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得多了,便成了路。这话用在这里实在太过贴切,本是渺无人迹的洪荒山野,山下无村落,经过历代大岩山弟子的踩踏,就这么成了一条路。
到了山下,宏观看着这地势,从这里出发也觉得差不多了,便要朱慈燝沿着那条百年来所有大岩山弟子踩出来的,那条崎岖难行的山中小道向上爬行,强调道:“痴惊,爬山是为了锻炼腿脚上的劲道,是修炼高深武学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去吧!有多快就爬多快。”
朱慈燝这可能有点为难了,在自己没变异时,速度丝毫不比普通的马慢,想了一下,只得显示一下力量,就三成吧!也不想让这年轻的师父失望,要知他表面是个小孩,但他的心理心智可比宏观大。
只见朱慈燝一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向山上跑去,灵巧敏捷,期间只是双腿攀爬,并不借住双手,看得宏观目瞪口呆,嘴巴长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中暗自叫道:“乖乖,我徒弟真不是人,连我当年十三岁之时也要借助双手发力才能爬的如此之快?”
宏观曾经对朱慈燝打拳之时,会发出风声有过疑问,猜想到这徒弟曾经有六岁就力举七十斤的原固,却仍没想到朱慈燝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便是差一些的二流高手在此山道也未必有他那么灵巧的身手。
宏观见他如此利害,便一同跟随他上得山来,到得山上,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只见朱慈燝虽是在呼呼喘喘气(装的),但脸上不见汗珠,脸不潮红,一探腕脉,心跳竟不加快,再一探,还是无丝毫内力。
宏观突得想起杨钰那时在凌烟大殿对祖师司铺镶说的那句子话:“我看他力气极大,也不是一无是处,说不定还能帮你创出外家绝顶武学。”,他心下思潮起伏:说不定我宏观直的检了一个宝贝呢!
任谁都可以看出宏观非常重视新收的这个徒弟,毕竟这是他首次收徒,初为人师的心情可以理解。要知道给真字辈收走的那三个童子,他们的师父只是教了他们玄诀的第二重口决,便让他们自行修练,只有偶尔提点几句,绝不是像宏观这样整日里都陪着徒弟训练的,到了晚上才抓住紧紧巴巴的时间修练内功。
因此,虽然经历了小小的给真闲赶鸭子上架当了师父的风波,但他仍然开心无比,并经过数日苦思特意为没有内力的朱慈燝设计了一套适合于他特点的修炼方法。
朱慈燝由于体质特异,即然无法练气,宏观便根据他所拥有的超人的体质为他设计了一套全新的练功方法,仿照金刚门又或是铁沙掌之类的武林外门武功进行修练。
所谓外门武功修炼法,其实宏观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丹霞派任何一脉不得出世的规矩,他们少有下山活动,就算有出世,也不得显露武功。但他们丹霞派就有佛脉这一门,修的就是由外而内的武功,再加上即使他没到外面跟人动过手,但修练外门功夫的方法听说过不少(他听说书故事和戏文的)。便放弃让朱慈燝修练内功方法,改而平日里所有练习皆以外功为主,通过各种方式提高他的力量、灵巧与速度。
因为宏观必竟不是丹霞佛脉这一支,当然不知道他们修练外功,还是有内功口决辅助的。也正由于此,朱慈燝成为了丹霞派中修炼最苦的人,比之丹霞佛脉更是坚辛。每日皆做着千篇一律、枯燥无味的身体锻炼。这是自人类掌握内功修炼的诀窍时起,武林大派再没有哪个蠢人会放弃这突破自身极限的唯一一条途径,舍本逐末的单只锻炼肉体。
但宏观还年轻,也不信这个邪,既然朱慈燝的修不出内功,他便费尽心思设计出一套堪称变态到极点的练功方法。
变态到什么情况:其实说白了也没脱离宏观知道的那些外功修练方法,仍是力量、速度、耐力、爆发力以及抗击打力这些武学基础训练。只不过宏观将这些训练强化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甚至是恐怖的地步罢了。
比如力量训练是最普通的,无非就是往身上加沙袋、铁块,顶多也就是让朱慈燝身上的沙袋多了一点而已,从刚开始的五斤一个的沙袋,左右腿各一个,以每两天增加两个开始的速度增长着。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朱慈燝已经成为四个童子中最好认的了,无论离得多远都能让你叫出他的名字,满身沙袋就是他的标志,后来宏观觉得沙袋、铁块不够折磨朱慈燝,又换成了大岩山收藏已经的超重的由天外陨石沙打造的衣服让他穿上,这陨石据说是当年一个杨氏祖师得到的,质地柔软,无法做成兵器,比重极大,但他一日看得门人训练外功,便心血来潮,将其做成了衣服,只是这衣服不要说他门下的那些弟子了,就连门中的高手穿上,要动起来都苦不堪言,简直是鸡胁之作,便一直收藏在藏经阁上,这回给宏观拿出来训练徒弟爬山。
可无论这外功训练有多难,朱慈燝竟是没有丝毫怨言,通通都捱了过来。又比如这铁沙掌的练功方式,他竟然让朱慈燝用手掌当做铁铲在铁锅中来回翻炒铁砂,虽然是没加热的铁锅,那铁砂甚是割手,宏观运功自己试了下,也大是受不了,只插入几下,就已经满手伤痕。只能狠下心来让朱慈燝试,这一试,竟发觉朱慈燝只是双手变黑了,洗了下手又还是白嫩白嫩的,他自然不知朱慈燝其实也是老疼,但他有生化之躯,只是转眼间伤口就不见了,练了没多久,也就慢慢适应了。宏观见朱慈燝表情刚开始是咬牙忍耐,之后日复一日,表情慢慢变的轻松,后来干脆就是在打哈欠(厨房白天大厨在用,他们只能晚上来)。宏观看时机已经成熟,便生起了火,朱慈燝脸上微微有点变色,也不知自己的生化之躯是不是能受的了。宏观也是看朱慈燝脸上表情,铁锅从刚开始的温凉,之后一天一天的加热一些,到最后怕火不旺,竟在那里拉起了风箱,让铁锅热气腾腾。
这宏观也真是胆大,如果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双手化掉了,这武林中相传的铁沙掌绝对不是这样练的,在插入铁沙之时,双手事先涂上一些草药,必须先按其内功口决呼吸吐纳片刻才能插入铁沙翻炒片刻功夫。其实朱慈燝的生化之躯在宏观的折磨之下,已经不断的在长足进化,本来这双手皮肤,无论再怎么坚硬,不加热的翻炒铁砂也不能不出血的。在双手适应下来后,朱慈燝有偷偷试过,就连他的军工匕首都不能在手指上割出血来,真是要滴血,还得用尽吃奶的力才行,这也是他接受折磨的原因。而加热翻炒铁锅中的铁沙,就连他的生化之躯快速复原能力也要支撑不住时,一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脑子上的天灵大穴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热气,直达双手,热气过处,百脉回春,让他感觉到双手上热疼竟变成了在冬日里的阳光,暧暧的,甚是舒服受用,他当然不会知道,这股热力就是日月教司徒天言当日攻击他的“烈日九阳决”内力(参考本书第三十二到三十三章)。
朱慈燝没有时间去想这就是每晚苦练而不得的内力,在他求生的本能驱动下,对着锅中生腾的热气缓吐深吸,体肉执息热走各处阳脉,双手翻炒间,终于是练成了这失传已久的铁掌功夫,虽只是小成,但比当今武林徒有铁掌功之形,而无其功的铁沙掌,已经不知强了多少倍,当然宏观和朱慈燝并不知道这是铁掌功,还以为是铁沙掌。一字之差,相距不下千里。
就在朱慈燝机缘巧合下练成铁掌功当天晚上,睡梦迷糊中想起那热气走过的地方,不就是经脉图中的大部分阳脉穴位,梦中想到此处,他便开心的跳将起来,在床上修练起玄决,经再三努力,丹田大穴中依然是毫无动静,他还不死心,又换做寒冰指内劲,依然又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