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席中之人知识有限,并不知此中所道。而温守思对武功一道不感兴趣,看着席中的朱慈燝、王承恩、刘可平、刘氏、李连捷等按地位、官职高下,依次而坐。便在那里沉思起来:从前在程乡雁岭山(现天阀山),那有这般风光。想当年那些个在县衙看门的役卒经常指指点点,动不动还常常用庭棍把我惊开。那时只想,几时老夫发了财、儿子中了举当了官,定要摆一台酒桌,叫上知县、县丞、捕快们都来喝酒做陪。哪知道今日居然有王爷、当朝红人、伯爷一众同宴,今生实是死而无憾了。只可惜芝隆等还在厦门,夫人子孙们是暂时见不到老夫这般有头有脸的模样。心下天幸跟对了朱慈燝,当初无论如何想,都没想到他竟是王爷之尊,更坚定了他的愚忠之心。
温守思看众人因不明小系子所说经中古文而冷了场,他也只是偶尔听到力士和唐玄宗几字,便热场道:“王爷,这冯元一,如果属下没猜错,乃唐朝宦官高力士。属下在现今台湾居所就有一幅挂壁画,画中旁就提书有:力士曾名冯元一,天宝元年,随侍玄宗……与太白周旋沉香亭!”见他们都有兴趣,便叫随旁仆人前去外城居所取来那幅挂壁画。
在温守思仆人回去取画的当而,朱慈燝见得席间菜还有很多,招来大厨问明,便下令道:“以后天阀军宴席,无论招待何人何事,都不得过度,必须执行宴席菜饭全光政策,从我做起,不许过度铺张浪费。”天阀军高层集体起立应允:“尊靖王令旨。”
朱慈燝还叫上在岗的天阀军士兵,增加桌台,同入席中,并宣布席中无大小,连着一直在旁侍侯的小系子,也给秦百胜按到席上。
各人从未遇到有这样没有尊卑之分的王爷,一时之间宴席之中气氛甚是怪诞,只是作为这王爷的母亲、外公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便也不敢置词多言。一直到那名画到来,由几名仆从展开供众人观赏。
只见画中所绘,在一碧绿池畔,周围小树环绕,满是绿柳,池中荷叶蒶花几许,有亭而立于池中央,亭中两人及是显目。这两人正在专注下棋,脸色清淡中,却又各有疑重之色,似乎正到了一决胜负的当而。只见这两人单手摆弄棋子,另一只手却均做指掌样。其中那白袍俊秀的中年文士背负长剑,则在挥掌空按,另一明显是宦官服色之人,高状身体,只露出侧面,手作捻指状,与那虚空掌力相对,到与小系子出招时有几许相似。而周围人中有人曼舞端酒于旁,有一个金黄服色之人端座正间,乃是身着皇帝服饰,正注目观看。只是这画着重描绘的是正在下棋的两人,对余下着人只着落几笔,难见其貌。但那下棋的两人脸色描绘的甚是传神,均眼现惺惺相惜之情。只见画上以楷书横批落笔:天宝元年,力士失势,为白脱靴。
原来这竟是描绘的一幅唐朝书画,画中乃绘于天宝元年(公元742年),两位声名煊赫、风格迥异的人物相遇于大唐首都长安宫苑。一个是权重四海的冠军大将军渤海郡开国公内侍监首领高力士(690-762),一个是落笔摇五岳、啸傲凌王侯,独领风骚的天才诗人李白(701-762)。他们相聚在唐明皇李隆基身边,周旋于沉香亭上和白莲池畔的清歌曼舞、美酒香花中。这其中该有多少动人的故事和巧妙的过招,引发世人的目光、导引后人的遐想。
王承恩瞥了那画中落有的印章,他并不认识这缪篆中的名是谁人,他虽是不认识画中名家的,但在皇宫日久,随同崇祯练过字画,珍贵书画的真假倒也瞒不了他,见这幅字画去势虽纵横,然字体颇有妩媚之致,显是出自女子手笔,字画久沾,质料古朴,乃是唐代真品,便用手帕隔空摸了摸画渍,便道:“这画确是唐代真迹,只是这落款之人,闻所未闻。”
温守思应和道:“佩服佩服,王大人确是学究天人,只是这印章缪篆‘杨太真’,我收藏字画虽不久,但也知道世间大多名家,可竟不知在名画大家中有谁唤作杨太真?”
王承恩边赏画边道:“不知温大商人,这画从何而来,书中所画乃是唐玄宗、李太白、高力士等人,似乎是记着一个典故!”
温守思唉叹道:“回大人,这画是从圣多民哥城里搜出来的我大明国宝之一,哦!圣多民哥城也就是弗郎机人在我台湾修筑的伪城,在收复失地时,这批国宝红夷正要装箱运出。我们虽是收复了失地,只是不知还有多少国宝遗失海外。”他这话竟也让郑芝龙这个走私多年的海盗心下有感。
李连捷想起红夷夺地之恨,咬牙道:“王爷,这红夷伪官目下已经给关压在我军牢中,现下要不要提审一二。”
朱慈燝见有母亲、郑芝龙老婆田川氏等女人在场,如果他要审问这些人,说不得可能会杀几个人,当然是只能暂时放下,便道:“不急,想来王公公也有兴致见我们审问红夷,便安排到明日吧!”
李连捷应诺。
朱慈燝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便道:“小系子,你这《葵花宝典》第一页是不是写有: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小系子耳边便如起了个霹雳,吃惊道:“原来王爷也是我《葵花宝典》传人,不知已经练到什么境界?心性如何控制……”说到这里,看到王承恩不善的眼色,立知自己胡涂透顶,他是大明王爷,怎会来自宫练武?但觉天旋地转,脑海中乱成一团,立即跪倒,连连叫道:“奴家胡涂,奴家胡涂!”拍拍有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劈啪有声,竟是真打。
朱慈燝见他如此,本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心下老大过意不去,便即离座走到小系子跟前,俯身扶起那他,说道:“不用这么认真。”双手拍拍他,给他正好身形。小系子躬身道:“谢王爷隆恩!”
朱慈燝见他身子有点发抖,也不知道他们古人能不能开玩笑。他回座道:“这武功我是没练过的,但你知道吗,我是日月神教教主,我教中以前有一个教主,名唤‘东方不败’,曾听闻师父所说,他就是练你这门功夫的,所以才知道你书中有这句话。”实则张天灵是和他说过前几任教主中是有这样的人物,但传到他时,已经失传,根本不知道有那句话。
王承恩一众知道自宫是什么的人,听得他教中竟有《葵花宝典》,心下震惊的同时,也在担心:他如此年弱,神功就已经如此之强,莫不是他也练的《葵花宝典》,这可如何是好。
朱慈燝见母亲一等脸现吃惊样,想是他们搞错,身子连晃,未免越描越黑,便解释道:“这《葵花宝典》只有其中一任教主‘东方不败’曾练得,其余教主均未得练,所以我也没练,不用担心,我好好的。”
朱慈燝见他们稍做镇定,才笑道:“话说这‘东方不败’得到了葵花宝典,他心中万分高兴,打开第一页,赫然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你们想着他如何做的。”
见他们均是摇头,朱慈燝继续他的冷笑话:“那‘东方不败’心想:若是能成为天下第一,如此牺牲也是值得,便是忍痛割掉了那把式,但是他被那巨痛疼得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欣然翻开第二页,他看到后气得卡血,你们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吗?”
聆听之人均又摇头,作不知状,朱慈燝脸露笑意:“他见到第二页写着:“就算自宫,未必成功”,他还是忍住疼痛与心痛,骤然翻开第三页,他一看,马上就气得吐血而亡,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除了王承恩等太监,已经有人笑了出来,特别是那郑芝虎,本是忍着仇恨,这时竟没能忍住,在哪里没有形像的大笑起来。
朱慈燝没去管那没有形像的人,他接下去道:“原来,在第三页上写着:“若不自宫,也能成功”!”众人听到这时,除了某些人,满席欢笑声传来,王承恩听到“自宫”两字,不作多言,只得是干笑几声。
朱慈燝见王承恩脸色不愉,心中知道他是太监,那可是他们这一类人的遮羞布,心想自己为了贪图一时之快,竟得罪了这人,只是众人还没有笑多久,同样是面色不愉的刘氏起桌拉了朱慈燝就往后堂走去,刘氏二话不说,把他按到后堂一张椅上,除下他裤子,见宝贝还在,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似乎在道:还好。
刘氏拉着朱慈燝出来,对着老父刘可平喜道:“爹爹,宝贝还在!”这时就连王承恩也脸露笑意,只是和众人一样强行忍住,这可不比刚才说的笑话。只是还是有人没有形像的哈哈大笑——郑芝虎,只见他在自己的桌台边满地打滚,捶胸顿足,差点就撞到了郑芝龙身上。
朱慈燝无奈的拉好裤子坐回主坐,想是自上丹霞之后,就没让母亲帮自己洗过澡。却见那小系子抬头望向屋顶,满头思索,才决定对朱慈燝道:“王爷,恐怕你这教中的《葵花宝典》是个西贝货,奴家记得书中并无你说的那两页!”
“卟”“卟”“卟”本来已经有人在吃菜了,听得小系子如此说,吃着的菜接二连三的喷出来。
酒过数巡,宴席结束,朱慈燝这晚住在天阀城内城,刘氏在给他洗澡之时,竟然连刘可平都过来观看,眼睛很尖,似乎还在看那东西在是不在。
他和刘可平、刘氏谈了很多,刘可平两人听得朱慈燝开创天阀,击退敌寇的事,都是惊呼不已,连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朱慈燝心想:如果告诉你们,我还能做得了什么事。只能回答:“怕你们担心。”
见宫女太监在一旁烦的很,而且觉得让人底于自己,简直是欺负歧视他人,不尊重人权,道:“以后不用你们侍侯,这晚就先住这里,明日我叫王承恩送你们回京,我母亲、外公自由我安排他人服侍。”
一众宫女太监一听,如遭天打雷劈,连连下跪磕头:“王爷,奴家(卑)等待服不周,罪该万死,请饶怒奴家。”有些甚至磕出血来。
刘可平、刘氏均是心慈之人,见如此,正要劝朱慈燝,没想到朱慈燝看他们这样的表现,也是大吃一惊。忙扶起你他们,刘可平、刘氏也帮忙搀扶。
只是有些太监宫女有些虽起身,但有些却不敢接受,跪退几步,道:“求王爷饶命,宽怒奴卑等。”
“求王爷发发慈悲,小的上有老,下有好几个弟弟妹妹。”
“王爷,你让俺们回去,还不如死了的好,奴家家里的人都饿死了。”
“是啊!奴卑家里也是如此……
朱慈燝见他们诉苦,扶起的又跪下了,太没有骨气,喊道:“住口。”声震屋瓦,众宫女太监只好以头拄地,不敢再言。
朱慈燝问一个太监道:“要你们回去,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众太监宫女连连点头,原来崇祯为缩减宫庭开支,要求民间不得私自阉割送宫,解散了一些宫女和太监,这些人只有三十个人,是崇祯为设藩而新添的,假如朱慈燝住进宫里,这些人也是要跟来的。
刘氏听得他们如此惨,劝解朱慈燝道:“燝儿,你看他们如此可怜,就留下他们吧!”
朱慈燝无奈道:“好吧!你们可以留下来,但我有几个要求!”
众太监宫女无不应允:“王爷有命,奴家(卑)无不尊从。”
朱慈燝道:“以后,在我这边一天,就要守我定的规矩,第一:人人平等,每个人都不准下跪,还不给我起来。”
众太监宫女一听,你望我,我望你,给朱慈燝最后一句话一震,便都起来了。见朱慈燝小孩身高太矮,只得都微曲双膝,弯下腰来,不敢比小王爷太高。
朱慈燝见他们如此,又道:“第二,站要有站相,给我站直,不准弯腰,不得曲腿,要抬头挺胸。”
朱慈燝见他们一一照做,心下高兴。叫来值班士兵,道:“叫温细弟召集值守内城的人过来。”
朱慈燝见那名士兵出去,又道:“第三,在我这里,都不准自称奴家、奴卑,必须称你我他,听到了没有。”
众太监宫女都不知道王爷在玩什么游戏,又躬身应道:“奴家(卑)尊命。”
朱慈燝大怒,道:“谁叫你们这样称呼自己,要称你们,还有你们答话弯什么腰,有没有尊严,你们是人生父母养的,和我是平等的,明白没有。”
朱慈燝见他们唯唯诺诺,一幅狗奴才样,真是气得要死。
没过多久,温细弟带着上百名猎鹰队精英进来,杀气十足。
众太监宫女日间曾经见过这些人的利害,知道皇爷的值守待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见他们突然到来,威势整齐,步尤一体,很是吓人,顿时个个脸白。
朱慈燝听得温细弟报告敬礼,道:“弟兄们好。”
猎鹰队大喊:“王爷好。”整齐至极,就像一人所喝,可以看出他们的确是从天阀军机枪兵里百里挑一选出来的。
朱慈燝喊道:“你们还是叫我军长吧!王爷什么的,就拉倒吧!记住,你们是我的兵,不是朝庭的兵,听到没有。”
猎鹰队大喊:“报,军长,听到了。”
朱慈燝道:“你们都知道,在我天阀军,人人都是平等,皆是兄弟姐妹,都不可以下跪磕头,自称奴仆。因为我们都是人,生来就是平等的……”接着说了一众太监宫女的恶习,道:“你说他们这样做对吗?”
“不对。”
朱慈燝点点头道:“嗯,你们以后都给我监督下你们的同志兄妹。”又道:“你们有谁已经婚取,举手给我看看。”
朱慈燝见举手的就有十几个,道:“好,你们都知道,在我天阀军管理区域,男女都是平等的,都执行一夫一妻终生制,一但结合,必须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取过老婆的就没有机会了。”一指二十个宫女,道:“美吧!”
“美!”朱慈燝看着一些在呑口水的士兵,道:“好,只要你们立功守土,都有机会。”转头对宫女们回望一下,才道:“我也不禁你们嫁人。只要你喜欢她,她喜欢你,跟我说,我给你们做主,军队给你两举行婚礼,但是,记住了,只有二十个大美女,她们如果不喜欢你们任何一个,就不得强求,给我知道了,以调戏良家妇女罪论处。”
一众精英虽然眼睛瞧着众宫女,但阵形不乱,而一众宫女则不同,要知道,作为宫女,一般都是老死宫中,要么是和太监对食,那里能嫁取,除非是皇室看中你,不过机会浅的很,听得靖王如此说,都在看着对面的血气汉子,个个雄状威武,奇装军服,比起大明朝庭上的将军待卫,别有味道,不由一个个羞涩低头。
朱慈燝笑道:“好了,弟兄们,别老是看人家,看得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只是记住了,美女有的是,你们绝不能为了女人,而使兄弟相残,便宜了他人,因为我们还有敌人,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他们还在掂记着我们大明呢?你们说,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众士兵大喊:“不能。”
朱慈燝喊道:“对,我们不能放过他们,他们杀我百姓,辱我妇女,屠我父老,占我国土,我们能这样放过他们吗?不能,我们就是死,也要在他们身上割下肉来。”
“割下肉来,割下肉来……”气势爆满。
刘可平、刘氏见着朱慈燝说着就惊世骇俗的事,但脸上毫无涩色,稳重之极。只觉孩子幼年早熟,天生不凡,不由眼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