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见礼毕,双手捧着圣旨到起身的朱慈燝面前,朱慈燝接过后不语。
刘可平道:“王管事,里面说的是什么啊!”说了拿了一锭银子就要交给王承恩。
王承恩推掉他的手,道:“刘老头,你跟咱家什么交情,还跟咱家来这套。上面说,封了你为伯爷,从今以后,咱家得叫你伯爷了,不然失了规矩,可不好。”又对刘氏道:“德妃娘娘,皇爷说了,要你等即日起程,挟靖王回京,认祖归宗,再赐于封地。”
王承恩本想用刘氏来压服强势的朱慈燝,但朱慈燝又不是傻子,虽听不明圣旨,可这靖王指的不就是自己,还没等母亲接话,就哈哈大笑,声震院内,无一不捂耳。
朱慈燝见母亲痛苦捂耳,不忍再笑,道:“王公公,你是在说笑吗?崇祯要我入京,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众人此时已知道崇祯是他生父,见他如此称呼崇祯两字,实是不妥。
但朱慈燝权威盛极,王承恩哪里敢置言,便道:“王爷说笑了,皇爷乃汝父,又何出此言。”
朱慈燝微笑道:“不用再言,你问一问我一众将士,他们同不同意我去燕京。”
此言以生化之力发出,众天阀军士兵耳闻,都喊道:“不同意。”至于不同意什么,还不是按朱慈燝的话去说。
王承恩见天阀军众将士众口如一,军威凛凛,不由气磊,道:“小王爷,这可是违旨,大不敬之罪。”眼望刘可平和刘氏。
刘可平脸上现出无奈,刘氏手抓衣襟下摆,不断揉搓,这两人以军国大事不知,但见孙儿(儿子)如此说,也觉有他的道理。
朱慈燝双手交叉胸口,像个大人一样走到一花池旁,道:“你回去告诉崇祯。”见了母亲刘氏所带目光,道:“好,也就是父亲,他封不封我王又有什么关系,我也用不着去顺天府,不单我不去,我的家人也不能去。自古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况且海事不平,我必须亲自处理。”心中放下王承恩给自己亲人下毒的怀疑。
王承恩听他不自称本王或孤,又称崇祯为父亲,里面的意思可深的很,哪里想的到朱慈燝来自现代。
王承恩见如此这般,只好不再多言,想靠着说服刘可平和刘氏来劝朱慈燝。
朱慈燝要人安排设宴款待,自是王承恩坐了首席,此外是刘可平、刘氏二人。
天阀军宴席多不分主次,可以随便乱坐,但是对于尊礼守旧的古代人,他们还是自觉得分了一些首次,只有秦百胜是大老粗,可不知道这规矩,他是随便乱坐的,席间正举,朱慈燝听的郑芝龙等也给带到了台湾,便请郑芝龙夫妇、兄弟与看守的丧尸温少前来一同赴宴。
郑芝龙等一到天阀军府门口(原长官公署),只见大门外站立了两排猎鹰队,都是一身鲜明军服,胸端机枪,气概轩昂,比之他第一次见到这群怪兵要威武森严得多了,个个一脸肃杀之情。那自是源于天阀军历经各大战役而来,无形中更让他脸色难看,复辟无望。
说话之间,猎鹰队的兵员陪了郑芝龙一家进来。这郑芝龙此时虽是只有二十四五岁年纪,头发却已经半白,想是经历兵败天阀军才如此,但他相貌甚是英俊,如不是那白发,真就是个极品花样美男,且步履矫捷,确是武学高手的风范。到了席间,一一看向所坐之人,突见王承恩高居首座,位于朱慈燝旁,立时收起了高昂的神气,命随同前来家属上前拜见,恭敬的道:“自上次分别,好久不见王公公,下官很是挂念,早年便听到公公大名,在下空有孝心,只是当初身在战场,却不敢贸然求见王公公。今日宴中得赐此良机,当真是不胜之喜。”他口齿便捷,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听。原来他虽是给天阀军关了禁闭,无法向外传消息,但却不禁天阀军创办的军报送进来。陈子文闲时也会找郑芝龙聊天,用于试探这人会不会造反,所以他竟得知上次匆匆得见的中年太监,竟然是崇祯身旁的大红人王承恩。不过这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日在战场上他根本不知道,只是说的好听点罢了(这里着重说明下郑芝龙过目不忘的本事)。
王承恩认人的本事显然也不差,但对于已经失势的郑芝龙可没什么重视,也只是点点头,并不置言。
郑芝龙见他对自己冷淡,只能是啈啈的带着家人的坐了一张桌,丧尸温少与朱慈燝、紫雷分别多时,见到了自是走了过来,随意坐在他们桌旁边的地上(古代宴席的那种小台桌),但它高大无比,即使坐于地上,单是胸口高度也远超朱慈燝。
郑芝龙见王承恩在席中对朱慈燝尊敬非凡,与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同,心中一怔:他是我朝当今一等一的红人,是最得宠的太监,就算这天阀军已经给招安了,立的功再多,对他而言,也不过一将领尔,怎么会如此膝居臣下?
郑芝龙虽在席间,但是却少有吃食,耳目当然没少观察,听得王承恩自报内臣。自郑芝龙见到朱慈燝后,早就惊疑不定:那邪教教主虽是天阀军之主,即使做了朝廷大官,也用不着连王承恩见了他都这么恭敬?
朱慈燝由于还在吃惊自己此刻的身世,在席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辞,大都在夹肉食给紫雷吃,只有偶尔答上王承恩几句话。王承恩之所以对朱慈燝如此尊敬,不单因为他是皇子的原因,他心中觉得朱慈燝铲除各夷于不动声色之间,年纪虽幼,英气已露,实是天有异像。
宴席都是王承恩和温守思、刘可平等在谈论品菜。
刘可平虽然看起来是个农民车夫,毕竟以前崇祯曾经封赏过他,赐了他爵禄,但因明朝贪污冒领者众,他一直没有领到他的禄奉,而且知道此事的锦衣卫也贪污了崇祯给刘氏的银两,才让他们一家三口过的如此贫困。
以前的刘可平父母得了还是信王的朱由检照顾,日子还过的踏实,而且又当过行脚夫,知道一些名菜,谈论起来,也知之甚详。
而温守思更不用说,奉朱慈燝之命,整合日月教产业人手,售买、行商、会官,由应天府到顺天府,一路上不知结交了多少达官贵人,功勋贵戚,谈论起来,连王承恩也是自叹不及,实则是崇祯大量缩减宫庭开支,震压义军,支援北方,而各地达官因为有功名爵禄在身,可以做买卖不用交税(朱元璋定的),要多富就有多富。只是苦了这位管的太过了的崇祯,崇祯吃的当然不好,至今连龙袍都还没换过,都有补丁出现。
郑芝龙见有宫中大人物在,便也插嘴道得一二,他也是个久经各国各海,见多识广的人物,说起来的新鲜事儿丝毫不比众人差,众人时而喝酒,时而品菜。郑芝龙见得王承恩带来的那太监随从站在王承恩之侧,对席上众人敬酒,挟菜,以及兵员、仆从传送酒菜的一举一动,均是目不转睛的注视。
郑芝龙略一思索,已明其理:是了,这个武功高手,是跟随来保护王承恩的,这是生怕天阀军的人行刺下毒。恐怕这宴与鸿门宴那也是相差无几,只是不知道朝庭要如何对付天阀军。待会最好双方起了冲突,且看这次是这小太监能赢了,还是那邪教教主厉害。他一肚子的火气早已经压的太久,只是无从发散,虽知自己逃不出天阀军掌心,但也是盼双方打得热闹非凡,斗个两败俱伤,最好死个把人,他好个幸灾乐祸。
这情形朱慈燝自己瞧在眼里,心中也明了:虽是搞了个王爷给自己做,但崇祯未必就对自己放心。
席上大老粗秦百胜性子又直,喝得几杯酒,突道:“王大人,你带来的这个小太监,一定是千中挑,万中选的武功高手了。”
王承恩听得他夸自己的得力太监,心中也自是欢喜,但嘴中却谦道:“他有什么武功?只不过是皇宫里的小杂役,一日无事,在文渊阁外见其打扫甚是勤快,心想就着出门之时,贪图个使唤,定能方便些而已!”他好面子,将宫中的太监一个个都说成了高手,实际上他的确在文渊阁见到的小系子,只不过这家伙不是在打扫书房,而是在那里练功。
朱慈燝一众高手想听小系子的武学来历,自是耳朵张的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什么。
秦百胜笑道:“王大人,这是谦虚呢!还是说笑呢!。众人可都是瞧的明明白白的,你这小太监武功之高,只怕这天下间就只有我家王爷能胜的。”
李连捷一旁帮衬道:“就是,难道皇宫之内,每一个都有我家王爷的本事,那上次勤王救驾,我们不是不用去了!”
朱慈燝见他们在席间都称呼己为靖王或是王爷,本想要他们不要这样称呼,只是有王承恩在,便没有说什么,只等这太监回燕京后再说。朱慈燝这时听得两个下属称自己为天下第一,不由的脸红:单就是那个蒙面黑衣人自己就不能胜过,再加上在丹霞最少发现了三个绝顶高手以上境界的人物,以那冲进水中攻击自己的为最,话说第一不是可笑吗!而且这小系子明显是在王承恩打断后才给自己击败,要是继续打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朱慈燝对于当时小系子慢慢钻自己招式空子心有余悸。
郑芝龙听的“我家王爷”四字,心下惊涛骇浪:谁是王爷,难道是这邪教教主给封了王爷,不可能,大明决不可能会封异姓王,即使是军功再著,非是开国之基,断不会封王,这怎么可能。皇帝为巩固统一集权的措施。在明初之际,老朱家为了笼络部下,争取支持,孤立和削弱地方割据势力,陆续封了一些王侯。这些王侯不是朱姓宗室,故称为异姓王,但那也是在死后才追封,比如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岐阳王李文忠,宁河王邓愈,东瓯王汤和,黔宁王沐英等,他们生前爵位仍是国公。死后才追封为王爷。一旦真的要在生前就封异姓王,就意味着一个朝代由盛转衰或即将灭亡。乱世时的异姓王最多,可是大明乱像明明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就在他久久不能平静,胡思乱想的当而。
一尖细伴有深厚内力的年轻嗓音让郑芝龙回过神来,只听他道:“奴家(明朝无职司太监自称,区别于清朝自称孥材)真的并无师父,一身所学神功名唤《葵花宝典》,乃奴家打扫文渊阁时翻到的一本奇书。”
朱慈燝听得《葵花宝典》之名,就算他武侠电视再怎么少看,也是知道那句经典名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他本来有点想用王爷这个身份来压服小系子,让他教自己些武功。但听的他的武功由来,不由的夹了夹蛋蛋,心想:就算是练的武功再高又如何,也没必要“割爱”吧。
李连捷这时又问道:“哦,还有不用师父就能自己练的如此神功,只不知道这神功为何人所书?”
小系子看了看王承恩脸色,见他颔首,又见朱慈燝期望万分的眼神,便缓道:“据书中修练杂记心得里记着,哦!那是各前辈记录修练时的各项法门注意要点,其中最首一页写有:得于前辈高人,由马和所创编汇总!”
朱慈燝一等都没有听说过马和是谁,心想那定是隐于皇宫中的绝世高人,王承恩见他们一脸神往的神情,便解释道:“这马和,说来其实大家可能都听过,他小名三宝,乃云南昆阳(今晋宁昆阳街道)人。他另一个响亮的名字就唤——郑和!”
朱慈燝等听得郑和之名,心下大震。
这时又听得那小系子接道:“但这书并非我朝所出,因为奴家翻遍全书,发现在最后一页中,下有小楷所书名目出处:寄意吾皇唐玄宗,冯元一於巫州录!”这时他又接着道:“在这页中上部还有大量的杂记:帝斋大同殿,力士侍,帝曰:“海内无事,朕将吐纳导引,以天下事付林甫,若何?”力士对曰“天下柄不可假人,威权既振,孰敢议者!”帝不悦,力士顿首自陈“心狂易,语谬当死”。帝为置酒,左右呼万岁。……(为免大家看不懂,翻译下阿:唐玄宗李隆基想把俗务推掉,一心跟高力士学习内家功夫,但是高力士不教。认为皇帝学武是不务正业,好好的皇帝不当,李隆基碰了钉子,很不高兴,高力士于是解释,“心狂易”。这表面是说高力士自己内心狂乱,信口胡扯,其实是提醒李隆基,你的心“狂易”,不适合练习内家功夫,怕走火入魔。一旦走入岔道,“谬”了的话,肯定有死无生。李隆基一听有道理,于是释然开怀,请高力士喝酒了事。)”
朱慈燝一众明显都不知道小系子所说的古文里面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