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喂,真可怜,这老家伙估计是个炼妖师,大半生都在找寻灵,但是直到死的前一刻才找到灵,所以才会这般死不瞑目吧!”胡墨对着断气了的牛尔做出一副十分惋惜痛心的模样。
“活该。”确认牛尔没气之后,晓蜂灵转身进屋。她得好好休息一阵,蜂刺是身体的一部分,失去蜂刺虽说伤害不大但也是一种消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出手。
“啧啧,女人就是心狠手辣。”胡墨在晓蜂灵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胡墨对晓蜂灵有这想法是因为他不了解实情,康城是血祭之体这件事情他还蒙在鼓里,其实换了他的血祭之体被人伤害,以他的性格定会把那人碎尸万段。不过,胡墨目前还不需要血祭之体,因此晓蜂灵和白贝贝继续隐瞒康城血祭身份。
对于牛尔的猜测,胡墨还真是猜对了。那牛尔确实穷尽一生找寻“灵”,但可惜运气实在太背,临死之前才发现了第一个“灵”,而且还死在了这个“灵”的手上。牛尔原本有着叱咤风云的历史,但随着他呼出最后一口气,他的辉煌历史完完全全成为了历史。
“这个人死了吧?”灰度垂下扬着的巴掌。
“是啊,死翘翘了。就算千年蜂王精不杀他,这老家伙也活不长咯!人既脆弱,又短命,真可怜。”冷淡从牛尔的尸体边上走过,胡墨回到躺椅上继续晒太阳。
胡墨趴下后,原本在躺椅上的小烈豹就蹒跚地爬到他身上。胡墨回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小烈豹,正巧小烈豹也看向他,小烈豹清灵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看了胡墨一眼,然后小嘴大张露出粉红的小舌和竹笋般又尖又白的细牙——打了个呵欠之后,小烈豹眯着眼不动了。
“小墨,怎么处理这个人?”灰度问。
“把他扔湖里吧。”胡墨懒懒答道。
“嗯,扔湖里,不然放这儿看着实在碍眼,肉也太老了,吃不下。”灰度自言自语着把牛尔的尸首扔进湖里,之后他鼓励九命对着浮在水面的尸体施放魔法。
九命十分听话,兴致勃勃地对着牛尔的尸体施放龙卷风术。小小的龙卷风一次次袭向水面的尸体,把尸体打离岸边。就在九命玩得不亦乐乎,尸体漂浮在湖中心的时候,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头露出水面,大嘴一张对着尸体狠狠一咬,紧接着黑乎乎的东西往水里一沉,尸体瞬间消失在水面。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目睹事件发生的灰度和九命面面相觑,事情发生得太快且距离较远,谁都没看清楚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只记得那在阳光下显得白森森的锯齿一样的牙齿。
房屋内,晓蜂灵趴在垫着兽皮的椅子上。白贝贝依旧拿着黑花去沾康城的血,只不过与先前相比,此时康城手臂伤口流出的血越来越少了。
“黑色曼陀罗么?你是故意让小城受伤的吧?小城受了伤不是应该帮他止血吗,你倒反对伤口无动于衷只顾拿着花儿沾血……”一副被打败的模样,晓蜂灵对着白贝贝说道。
“蜂灵姐姐真是目光如炬啊,我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白贝贝满意地把黑色曼陀罗收起,从空间包裹里拿了一些药敷在康城的伤口上。“反正伤口不深,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我猜那老家伙大概是要喝小城的血。”
“唉,若是小城知道我们明知有危险还让他以身犯险,估计会气得七窍生烟罢。”晓蜂灵无奈道。
“他若是生气只能生自己的气,危机意识那么差,还对陌生人没有任何防范。”白贝贝摇摇头,不同意晓蜂灵的说法。
晓蜂灵无语,虽说她活了千年,但老成度上,白贝贝更胜她一筹。
一刻之后,康城才醒过来。恢复意识之后,康城觉着头晕目眩,后脑勺撕裂一般地疼,左臂上也有刺痛感。
待白贝贝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之后,康城倒吸一口冷气。虽说牛尔看起来是古怪了些,但他怎么也不觉着牛尔对他有杀意。再说了,自己只是一个送信人,就算好奇了些也不至于因此被杀吧。虽然险些受害,康城对牛尔并无恨意,对一个已死之人怀恨在心岂不是自作多情?
不过,打开牛尔的信之后,康城没话说了。所谓的信只是一张白纸,谁会如此闲情逸致把一张白纸寄给一个居住于人迹罕至的山上的老人?这个根本就是赤裸裸的陷阱。
知晓真相之后,虽然白贝贝和晓蜂灵对没对此次的任务和经历做任何评价,但康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他真的没有,但放人之心他也无,在外面走动没有防人之心比有害人之心还要危险。
幸而经历了牛尔事件之后,康城的警惕性大为提高,做事待人也谨慎了许多。
屋子的主人牛尔死了,康城决定将木屋据为己有。把木屋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之后,康城发现牛尔实在很会享受。屋内任何木制品材料都是上好的红木,但凡坐着或者躺着的地方都铺着柔软的兽皮,此外还有酒窖、储粮室、药品室……生活所需物品应有尽有,享乐之物也十分齐全。楼上还有专门的书房,不过那些书似乎只是摆设,书架上落了不少灰尘。
随意抽了几本书翻了翻,康城发现书本上都写了金圣元三个字,大概牛尔其实不是真名,金圣元才是那老头的真名。一番查找之后,除了金圣元三个字,康城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屋子主人的更多信息。
金圣元的屋内有大量对康城有用处的东西,比如魔法卷轴、魔法药水和魔杖,原屋主已经归西,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屋内置之不理有些浪费,因此康城将用得着的东西全都收入囊中,能卖掉的东西的也不放过。这大扫荡般的行动持续到晚上,天色已晚,康城便在山顶留宿一晚。
半夜,湖上传出一声低沉的怪叫,白贝贝晓蜂灵胡墨灰度父子甚至连小烈豹全都被这怪叫吵醒,唯独康城依旧睡得香甜。黑暗中,白贝贝和晓蜂灵嘀咕了几句之后一起出了门。
半个时辰之后,白贝贝和晓蜂灵把胡墨叫了出去,直到天开始蒙蒙亮时三个家伙才结伴而归。
灰度虽然对白贝贝他们的行踪颇为好奇,但他不似康城那般凡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更没有多嘴把三者夜出的事情告诉康城。渡湖原路离开时,细心的灰度发现湖面漂浮着少许兽毛,顿时把白贝贝他们夜出的行动内容猜到了七七八八。当他看到白贝贝偷偷对着悄然跟在船后不远处的湖中黑影挥手时,灰度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在山上的许多行动,白贝贝都瞒着康城,但是其他伙伴却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牛尔偷袭康城时,白贝贝一声不吭,晓蜂灵知道一来白贝贝相信一旦牛尔痛下杀手她一定会挺身而出,二来牛尔轻伤康城能给康城一个血的教训,同时还可以利用这难得的康城流血机会来浇灌黑色曼陀罗。有这么多机灵的伙伴相伴,康城很少会受伤,那么用鲜血浇灌曼陀罗的进展会比较慢。此外,半夜出门,白贝贝是去找湖里的怪物谈判,康城对这山上的屋子喜爱有加,于是他拜托湖里的怪物帮忙照看房子。
白贝贝在大明山上全心全意为康城着想的举动影响了其他伙伴,伙伴们对他的举动深感佩服的同时内心对康城的想法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胡墨和灰度那样一开始以利用康城而加入队伍的心理在悄悄地减弱,潜移默化之中,它们全都真心实意地为康城着想。
大明山一行,康城收获的不仅仅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和房子,更重要的是在白贝贝影响下其他伙伴们对他愈发真诚爱护,当然他看得到的收获只是前者,意识到后者的收获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
康城一行到了大明山脚下时,康城突然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
“啊!我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灰度不解问。
“湖怪啊!我说我把什么东西给漏掉了,原来我是把湖怪忘记了。山上之前村民们说过镜台湖里有湖怪,但是奇怪我们在山上一天,湖里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村民们是以讹传讹湖里根本没有什么湖怪?”康城道。
“村民们说的没错,湖里确实有湖怪。”白贝贝道。
“啊!真有湖怪?长什么样子的?奇怪,湖怪怎么不攻击咱们呢?”听白贝贝说有湖怪,康城深信不疑,同时还有些疑惑为何湖怪不攻击他们。
“湖怪的模样是鱼身上长三颗蛇头,一般人看到会被吓傻的。我倒是没想到你希望湖怪袭击我们,早知如此就不让灰度把金圣元的尸体扔湖里了,若湖怪没吃掉金圣元的尸体估计就如你所愿把我们的船掀翻然后大饱口福……”白贝贝戏谑道。
“你吓唬谁?”全然不相信,康城丢给白贝贝一个白眼。
“不信拉倒。”白贝贝哭笑不得,向康城老实交代他还不相信。不过,信不信没关系,只要湖怪好好看家就没问题。
“向下一个城市出发!”
扬鞭驱马,康城再次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