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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原来

也许从前我们一直都天真的认为着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得是时间有得是精力去做很多事情,但当我们渐渐长大,逐渐变成了时间的傀儡时,才会恍然发觉,其实我们的时间是多么的稀少,多么的珍贵。而我们总是在用我们宝贵的时间,去做一些无用的傻事,不过也许过后再看,便会觉得,其实那时候自己是过得多么奢侈。

很多人就那么在生命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这应该是一个循环吧,人和人的交集,人和人的来往。

我生命的四分之一是在寻找你,只是当我刚走进我生命的第二个四分之一时,你却离我而去了。我会用我接下来的四分之三的时间,去想你,而和别人在一起;你呢,会不会偶尔的想起我,用你生命的一点点时间?

我再也打不通季若琳的电话,我也没有到她家去找她,只是任性的跟随着自己的感觉走,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有那种冲动,想要见她。不过三个月后,我从妈妈的嘴里听到了关于季若琳的事情。

“已经订婚了?!这么快?!”“哎哟,都让你等等嘛,我们家小奇很好的!”“哦,对方是个有钱人家的儿子啊?”“哎,那就只有祝小琳幸福了。”

三个月的时间,我都在做什么?

第一个月,偶尔我会想到季若琳,会去猜想她现在在做什么,会有想要见她的冲动,只是这些最后统统演变成了我和简筱夏的整晚漫步。在和简筱夏一起行走,一起停留,一起叹息,一起欢笑,一起简单的对彼此说再见的时候,我也就那么淡然的忘记了季若琳那张让人疼惜的面孔,毕竟,在没有简筱夏的这段时间里,是她,安静的陪在我身边。

简筱夏说:“我很喜欢我们居住的这个城市,我喜欢这里的气候,喜欢这里的阳光,喜欢这里一到夏季就有下不完的暴雨,喜欢这里频繁的台风,喜欢这里的榕树,喜欢这里的街道,还有很多很多,我都喜欢。你问过我为什么不去别的城市上大学,这就是我不想去别的城市的一个原因,因为我熟悉这里,因为我喜欢这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也许是我懒,不想去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但是至少现在,我是那么觉得,我爱这里,所以我不想离开。更何况这个城市有着那么多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舍不得他们,舍不得你。”

我说:“我喜欢这个城市每天都会到来的清晨,我也很喜欢关于这个城市的很多,但是我的很多朋友都离开了,所以潜意识中,也就生出想要逃离这个城市的想法了。但这个城市,还是会让我多少有些留恋,因为有你,还有一些别的,对我很重要的人。”

简筱夏说:“别的一些人中,是不是包括Olive和季若琳?”

我愣了愣,看了眼简筱夏,沉默起来。也许是吧,就算现在Olive已经结婚了,而季若琳也不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但我还是在乎。

第二个月,我替简筱夏租了一套房子,因为她要毕业了,课业还有毕业论文都很重要,我不想她因为宿舍的环境而影响到这些,而简筱夏似乎也不是很适应宿舍生活。这一个月,我没有再想季若琳,我的生活似乎也就单调起来,家,楼下的便利店,爸爸的公司,简筱夏的住所,家。但是这样的单调,让我觉得充实,我没有觉得我有愧于谁,我活的心安理得,没貌似担心的,只是每次在面对简筱夏时,心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一个词——孤独。

简筱夏说:“能不能从书架上把那本《中国近现代史》给我。嗯,对啊,论文很麻烦的。以后?我还没有想那么远,我仅仅是面对现在就已经要让我焦头烂额了,我还管什么以后,以后是什么样就什么样。我们的以后?!你想是什么样子呢?好了你就别让我分心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你!”

我说:“我能不能住这,就今晚。”

我能清晰的听到简筱夏在听到我说的话之后惊讶的倒抽冷气,过了几秒之后,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和书,走到我面前,用力的扇了我一个耳光。那中火辣辣的疼痛在我的脸上持续了很久,最后我站起来,转身要走。

简筱夏说:“小奇对不起,我还没有办法就那么坦然的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我更没有办法去接受关于你说的这个无理的请求。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对么?”

我没有回头,没有说话,拉开门,离开了。不是我想要得到什么,只是我想,哪怕是一次,我想让简筱夏成为我的女人。虽然这种想法很龌龊很猥琐,但我有什么不对?是因为简筱夏没有办法接受我,还是说我没有办法把简筱夏放心的捆绑在身边?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就到这了吧,没有办法再一起走更远了,没有办法再一起乘坐公车了,没有办法再一起呆呆的坐在诊所里看挂在高处的点滴滴落了。

也许这样,对我对她,都会好吧。

所以当第三个月带着强烈的降水和炎热的盛夏到来时,我和简筱夏差不多已经失去联系了,只是我没有做到那么决绝而把关于怎么联系到她的方法统统从生活中删除。学校差不多已经放暑假了,而简筱夏,也差不多毕业了吧。她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下班回来,习惯性的走到便利店,习惯的一走进去就会朝那个熟悉的位置看过去,也就习惯性的在看到简筱夏的时候微微的笑了笑。

我走到简筱夏身旁坐下,还在笑,简筱夏和我一样也在笑,我们再一次如同两个神经病一样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简筱夏说:“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去拉萨。”

我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接着演变成苦笑,再而沉默。是啊,就如同我之前的生命中常发生的一样,总是在最后,我所有的朋友都会离开这座城市,如同逃一般离开我的身边,包括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明白,我体谅,我原谅,我没有想要把所有人都捆绑在身边才觉得安心,我放纵所有的想法,只是,这个孤独的城市,只剩下同样孤单的我了,有些时候,我也同样需要有人偶尔的关心和在乎,哪怕就只有一分钟,一秒钟。

她说:“我需要和你坦白一些事情。你还记得在我出车祸的那一天我说过我也有话要和你说吧。我想说的是,我们还是只做普通的朋友吧。只是这句简单的话被延迟了很久,久到有一些时间,连我也忘记了。我已经被李世嘉伤害得体无完肤了,我不想再把这样一个残缺的自己强加给你,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来安慰,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你的整个人生,所以,现在也不迟吧,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小奇。”

我笑了笑,看着面前对自己坦白的简筱夏,那种久违的熟悉的清新和单纯感受让我有觉得也许之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这才是真实。

我说:“其实那天我想要说的,也是这句话。我也不想耽误你的人生,因为我的心里还装着Olive,就算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但是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和我说过,其实我们永远都不大可能和我们最爱的人结婚。看,我现在彻彻底底的证实了这句话。呵呵。”

她说:“那么,你还怪我么?怪我欺骗了你这么久?”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那你呢?”

一星期后……

我从一个冗长的梦境中醒过来,抬头看了看窗外逐渐变亮的天空,思绪很乱,情绪很烦。穿好衣服,把自己打理好,出门了。

便利店中妈妈忙碌的样子看得我很心疼,但我没走进去帮忙。我走过很多熟悉的街道和巷口,停在了我替简筱夏租的房子的楼下,我抬头看了看,眼睛里突然就涌出了眼泪。我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师傅,机场!”我看着窗外对司机冷冷的说道。

这种沉闷的痛,这种没办法把自己真正想法说出来的痛,始终纠缠在心头,犹如被针扎般,疼痛难忍,让人有要掉眼泪的冲动。

人潮涌动的机场内,我像个疯子般找寻着简筱夏的身影。当我想到可以打电话联系到她并且拿出手机来时却发现,已经有十多通未接来电了,都是简筱夏打过来的。我抓着电话颤抖着回拨了过去。

“喂?”

我们的故事不是爱情电影,我们不可能会在最后才发现,原来其实我们就只是背对着背,拥抱。

她说:“那天在机场,我看到了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才让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彻彻底底的证实了你那个朋友说的那句话,我也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对我说,我也知道了,其实在我向你坦白的那天,你又撒了一个谎,一个让我能够死心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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