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卫柠有过节？”曲清歌状似无所谓的问。
雷灵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望着天空，“没，就是看她不爽而已。”
“为什么？这是你的工作，不该带着私人感情。”
“不是......哎！你不懂。”雷灵想解释点什么，想了想还是作罢，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四哥以前喜欢的人并不是卫柠，她不过是趁着四哥不得已的忘记偷了别人的幸福而已。”
呵，不得已的忘记？一句不得已就想抹杀一切？你们究竟把人命当什么？！
雷灵得不到曲清歌的回应，低头一看见她脸色不佳，问了句，“小清儿，你怎么了？”
曲清歌站直身体，转身背对着雷灵说：“一丘之貉！”
雷灵看不到曲清歌的表情，但是光从这四个字的语气和含义上她就能感觉到曲清歌的不屑一顾和嗤之以鼻，这种语气和态度伤到了雷灵，她生气了，“曲清歌，别总用你狭隘的眼光去评价别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四哥和她是一丘之貉？！”
“嗯！我是什么都不懂啊。”曲清歌拿出那副伪善的笑，无不讽刺的说：“可是，我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空穴真会来风？别把人都当成傻子。”
雷灵喜欢用拳头讲话，针尖对麦芒的言辞对峙并不是她的强项，所以，曲清歌这样不留情面又直击要害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我们后会无期。”曲清歌说完最后这几个字就离开了，不带一丝犹豫，雷灵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又在经过花园旁边的榕树时，停下在脚步抬头看了眼天边，清风拂起她额前的发丝，那一双干净的眼睛早已染上了尘埃。
只是距离太远，雷灵并看不真切，但是有些感情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心感受的，雷灵想，离开这里她还是有牵挂的，比如闻莞，比如......曲清歌。
“喂，戚昂，嗯......办好了......谁？卧槽！那个疯女人来还不得闹出人命！我要去找四哥！”
所有的故事都有结果，所有的结果都伴随着经过，而在‘经过’里推波助澜人就成了书写结局的关键，谁的离开会带走什么？谁的到来又会改变什么？
只有在故事画上句号的那一刻，身在其中的人才会幡然醒悟，他们当初的一个决定为结果带来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会后悔？会惊喜？谁知道呢？
继续走吧，走到无路可退或许就能看清心底的世界。
设计系三楼，何院长办公室，曲清歌与何院长对桌而坐，精致的茶香味儿漂浮在空气里，带着一丝柔软。
“尝一口，我一个学生刚送来的。”何院长举杯示意。
曲清歌端起小小的杯子抿了一口，苦席卷了她的味蕾。
闻莞说过，品茶有六境，二境的初境是她那时的极限，能品出苦涩后的甘甜，如今，她竟然只能尝到无尽的苦涩。
一杯饮尽，何院长笑着问，“怎么样？”
曲清歌放下杯子诚实的说：“苦。”
“哈哈......”何院长开怀大笑，“这是苦茶之最的苦丁茶，味道自然重，不过，保健功效甚佳，可以尝试下。”
曲清歌不敢苟同，敷衍的笑了笑，安心等何院长进入主题。
到底是经过社会沉淀过的人，尽管曲清歌并不热情，何院长依然能怡然自得的煮茶，论茶，一直到第一壶茶尽，才放下手中的杯子与曲清歌闲聊起来，“小曲同学，你的绘画功底很高，不论是电脑绘图还是手绘，甚至是撰写论文的水平都远超同门，可即使这样我一开始也没有打算收你。”
曲清歌装出感激的样子说：“我知道，您带的学生都是个中翘楚，我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肄业生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今天就借这杯茶感谢您手下留情。”
曲清歌提交的转学资料很简单，与弟弟同为孤儿，从小在美国长大，二十岁回国于A市美院就读，大三暑假遭遇车祸，弟弟不幸去世，自己则休学至今，身体恢复以后靠校长的关系拿到了研究生入学资格，并且指定要做何院长的学生。
何院长随意抿了口茶，对曲清歌的恭维没有多大反应，“你为什么要做我的学生？”
曲清歌直白的回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很官方也很实际的答案，虽然世俗但可信。
“从专业上来讲，我不算学院里一流的导师，而且，行政工作繁忙也会疏于对学生的指导，如果不是为了留校一般人应该不会选我，你......看着不像要留校，那么，你的这泉水要往哪里流？”
何院长拿出了他作为导师，领导的气场，一段话说的心平气和，但让人无法忽略其中的压迫感。
他问的含蓄，曲清歌的回答也含糊其辞，“自然是顺势而下，水到渠成。”
何院长饶有兴致的推了下眼镜，“哦？看来曲同学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是自然。”曲清歌说的很谦恭，“既然是来学习的，没点目标怎么进步。”
“说的好！哈哈哈......”
何院长一笑，气氛也就缓和了下来，但是曲清歌还是不敢放松，她不能错！
“您过奖了！”
何院长，“你是从小学画的？”
曲清歌点头，“嗯，超过二十年了。”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也是我最不愿意接触的那部分。
“看得出来，功底很扎实。不知道你本科师从哪位？美院的老师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学生，我改天必定要当面感谢。”何院长笑着问曲清歌，话里的试探在清楚不过。
可是他不知道曲清歌的背景，敢直接插班到研究生，还指明当何院长的学生，怎么可能没把其他的尾巴藏好？
一个许尔焓足够替她摆平所有的路！
曲清歌从容的回答，“八院，刘琳刘教授。”
“难怪！难怪！”何院长以手拍腿，很激动的说：“这可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画家啊，博士后学历，年纪轻轻就拿过国际大奖，不到四十岁又评上了教授，当真是年轻有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