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莹的声音很凄凉,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被摆在已婚的位置上,见不到,摸不着,甚至有人明确的告诉她,她的丈夫已经死了,这种变态的手段没逼疯她已经是万幸了。
“既然你死了,又为什么要出现!好,你既然活着那我就等你吧,可你在我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又爱上叶柠,爱的连父亲都不想要,我妥协,我放弃,我想你不爱就不爱吧,至少我解脱了,不用再空守着这个卫家儿媳妇的身份过一辈子了。”
“可是,Adolph却说我活着意义就是做你的妻子,如果不能嫁给你,那我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我真的不想这么做,小柠她那么好,即使在美国被那么多人中伤,也还惦记着你的叮嘱,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她难过......”
卫莹被自己的过去逼到极地,蹲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是,谁在经历那些无望的过去后不会难过呢。
连一旁听的几个人也开始同情她的过去,仅仅是同情。
“既然你这么善良,就请你善良到底,离我我们的家!我们现在在一起,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你......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
沈亦杋的声音如冷风过境,寒透心底。
让卫莹苍白的脸色变的惨白,“我想完成她的心愿,替她守着你,你不需要介意我们的关系,如果你想离婚我们马上就去办,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你身边!”
多么委曲求全的妥协,一个女人能为了另一对男女舍弃自己的一辈子,那是多无私的感情,可有了叶柠,卫莹做的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让人接受。
他们怜悯同情,但不能接受。
这里站着的人都是为情自私过的人,他们只相信最初的爱,不会接受半路的情。
沈亦杋盯着手上的戒指,沙哑着声音开口,“她的心愿就是让我好好生活,我可以,所以,请你离开我们的家!离婚?我从来没结过婚拿什么离?回去告诉Adolph,此生,我们势不两立!”
他的阿柠就在玫瑰园里,他自然是要陪着她好好活下去的,她还等着他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呢。
“我不能回去,Adolph不会让我活着回去的。”卫莹抓住沈亦杋裤脚,焦急万分,她的价值就是照顾沈亦杋,如果实现不了还留着做什么?
沈亦杋后退一步,卫莹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说:“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卫莹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的绝情和冷漠让她彻底死心。
卫莹走了,带着满身的伤和满心的痛走了,没有一个人送她,也没人和她告别。
如果她在叶柠之前,那他们必定为她的大义感动,可感情的世界从来都没如果,他们亦没有精力和心思去关注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单单是自己的世界就让人心力交瘁了。
卫莹离开以后沈亦杋恢复了正常,笑着对他们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对了,小嫂子和夏米也一起来,阿柠很喜欢你们。”他后半句主要是对闻莞说的,调笑的语气颇为风趣,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但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担心,他们完全没有被他的打趣感染,反而越发沉重。
苏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好,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公司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你欠我们饭就放在明天晚上,你的......小嫂子也会去。”
闻莞一惊,即使知道是假的,但心里的羊驼还是暴走了。
沈亦杋笑着说:“没问题,阿柠说过小嫂子是无辣不欢对吗?阿瑀,明晚你得换厨师了。”
闻莞和司瑀同时被点名,当下点头如捣蒜,愣生生给这诡异的氛围增添了几个笑点。
“那你去陪叶柠,我们走了。”苏齐顺着沈亦杋的话说,此刻他宁愿相信叶柠仍旧活着。
“嗯。”
屋外,一行人安静的走着,司瑀忍不住发声,“阿齐,你搞什么?明晚吃饭?他那个样子别说吃饭,出门都是问题!”
苏齐看着远处,没有回答司瑀的质问,“你找个理由过来接他。”
司瑀无语,“......”又给自己挖坑了。
随后,苏齐转头对陈耐说:“明晚你多和阿亦说话,下个确定的结论。”
陈耐的能力就是在闲碎的聊天里发现问题,他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而沈亦杋需要一个确定结果,这样他们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我知道了。”
屋外的人各自回家,屋里的人也在午睡过后去了该去的地方,有人在那里等着他。
彩蝶轻舞,香气绕鼻,沈亦杋坐在花圃中间,轻轻的诉说着那些美好的过去,笑,在脸上晕开,泪,在心里滴落。
第二天傍晚,司瑀早早的就开车去了沈亦杋家,他还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不知道是去而复返还是一直未曾离开。
司瑀踩着花丛中的小路,小心翼翼的走到沈亦杋身旁,“阿亦,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可是你做东不能迟到的。”
他得语气很轻松,原本安静坐着的沈亦杋也像是被他感染了一样,笑着站了起来,“走。”
“好嘞!”司瑀高兴的一应晃着车钥匙往外走,他没有看到身后的沈亦杋弯腰轻吻了下一朵娇艳的玫瑰,“阿柠,等我回来陪你。”
HEAVEN一如既往的奢靡,灯火辉煌,宛若白昼。
包厢里,几个人早已经坐定,只有苏齐和陈耐中间以及对面留了仅剩的两个位置。
司瑀一进来就以要和闻莞培养感情,和夏米结算旧愁为由抢先坐在了对面,沈亦杋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苏齐和陈耐中间。
沈亦杋抿了口茶水,对左边的苏齐说:“哥,我坐这个位置不合适吧。”今天虽是沈亦杋请客,但苏齐是他们里面最年长的理应是他坐在主位上才对。
苏齐正在和闻莞较劲,闻言说:“自己人随意,不用在乎那些繁琐的礼节。”
“也是,那咱们开席吧。”沈亦杋示意一旁的服务员过来点单,“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随意,我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