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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马谡在迎接司马昭送亲的队伍时,曾遭遇到羌人的袭击,从战后抓捕到的羌人口中得知,那伙羌人属于霍尔格部,是羌人反魏势力中的一个小部族。
马谡身为凉州刺史,本为负有镇服羌人的责任,如今却为羌人偷袭,险些连未婚妻都遭有不测,这般耻辱,于公于私都不能不雪。
那夏侯霸久屯于陇西一带,对羌人之事颇为熟悉,于是在其到凉州上任之始,马谡便委以重任,命他尽快探清那霍尔格部所在,发兵将其剿灭,一者一雪前耻,二者镇服那些心存反心的羌人。
今日适逢大雪,那夏侯霸却是上门求见,想来此事已有所眉目,马谡便将饭食撤去,命刘虎速请夏侯霸前来商议。
过不多时,那夏侯霸一身的戎装,披雪而入,上前拱手一礼,道:“末将参见大人。”
夏侯氏与曹氏源渊极深,更何况这夏侯霸乃将才不凡之辈,马谡自不能有所傲慢,忙是起身还之一礼,亲自上前扶起夏侯霸,边为他拍去身上的积雪,边是笑着说道:“仲权呀,下这么大的雪还劳你为公务奔波,辛苦了。”
“大人言重了,此乃末将之职责也。”夏侯霸虽有夏侯氏的尊贵身份在身,言语间却是颇为谦辞。
“来,咱们到炉边,边烤火边说吧。”
马谡待部下宽厚,平易近人,虽有刺史之威,却未有刺史之骄,那夏侯霸也就不多推辞,二人不分宾主,围炉坐下。
马谡又命下人上了一壶热酒,几杯下肚,但见夏侯霸脸上寒气稍退,想来身子也暖和了,这才问道:“仲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此来应该是得到了霍尔格部所在的确切消息了吧。”
夏侯霸放下了酒杯,抹了抹嘴上的水迹,道:“确如大人所料,末将先前派出的数批细作均已带回了消息,那霍尔格部目下正在乌图湖附近屯住。如今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他们没有足够的草料,应该会在那里呆上一个冬天,明年开春之时才会再次犯境。”
“乌图湖距凉州有多远?”
“大约五百多里远吧,依目前的大雪天气,咱们单以骑兵行进,至少也得三日的时间才能到达。”
马谡眉头微皱,道:“三天的时间,这足够让这帮胡虏打听到消息,卷铺盖逃命了。”
夏侯霸一笑,道:“这倒未必,如今大雪普降,羌人所居之地比凉州更为苦寒,按照羌人的习惯,每年的这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偃兵息战,休养人马,即使是正在血战的两个部落,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枉动刀兵。如果我们出奇不意,趁雪天之际以轻骑奔袭,必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其部扫灭。”
马谡心知将来官位只会越做越大,如果只靠着看过几遍三国演义,而肚子里却没有真才实学的话,早晚会被人看穿他是一个水货。故而自升任凉州刺史之后,闲暇之余多恶补兵书,虽然也知没有实践的理论是瞎理论,但更知没有理论的实践也是瞎实践,兵书上的字字句句虽不能尽数领悟,但多少也具备了兵法知识。
夏侯霸之策,正是应了兵法中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言,马谡听之便颇觉有理。
沉思片刻,马谡又道:“那么依仲权之见,需要多少人马才能扫灭霍尔格部?”
夏侯霸默默一算,道:“那霍尔格部能战之众不足千余,余者皆是老幼妇孺,我军若能兵贵神速,以奇而战的话,只消两千轻骑便可将该部全歼。”
听罢夏侯霸这一番陈词,马谡已是胸有成竹,遂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你我二人率两千轻骑,深入羌境,一举将这伙不臣胡虏扫灭。”
夏侯霸一惊,道:“大人乃一州执首,岂能轻动,末将虽不才,此战亦能独自担当,大人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吧。”
马谡又何尝愿意在这大冷天里出去砍人,但他深知若想在魏国立稳脚根,不但要在朝廷上有司马懿这样的重臣支持,手下底下更要有一批忠心拥护的心腹将士,如今身为凉州刺史,统率西凉大军,正是大好之机。
马谡也曾深思过,那司马懿虽说眼下对他极为器重,但就其对司马琳口疾隐瞒一事来看,他司马懿只是将他视为一个可以利用,而又对他司马氏忠心的部曲罢了。
又想原来三国之时,那司马氏是最终篡夺了魏国大权的,虽然因为自己的出现,历史可能有所改变,但难保最终的结果仍会如此,而那司马父子皆乃疑心之辈,当年的邓艾忠心不二,尚且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若真有一天司马篡魏,自己难免也会成为疑心的对象,到那时,辛辛苦苦的替他司马氏卖命,却换来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岂不荒唐可笑。
无论如何,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即使是走到了那一步,也要有奋起一搏的本钱。
而这西凉之地民风彪悍,军民皆是尚武,想当年的董卓,以及后来的马超韩逐,皆是以此地为根基,称雄一方,如董卓者,险些还吞掉整个天下。
所以说,既然执掌了凉州军政大权,虽现在不敢有谋逆不臣之心,但为那遥远的将来着想,收买人心,树立威望还是必要的。
霍格尔部之战虽然微不足道,但他若能亲力亲为,必能在西凉军中建立一番威信,使众将士知他们这位刺史文才武略,勇气不凡,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刺史是一位值得信赖,能与他们共进退的英雄之辈。
夏侯霸自然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马谡会有这般深思之虑,他也只是从单纯的战术战略角度来劝说的。
马谡淡淡一笑,道:“仲权言之有理,但我非为此一战才亲自上阵的,想羌人各部中,多有对我大魏不臣之众,他日要以武力镇压之战还很多,而我初为凉州刺史,于对羌作战的方方面面还不是很了解,故而想借此一战熟悉一下羌人的战法,也顺便了解一下我军的战力。”
夏侯霸还道他是心口如一,不由点头赞道:“大人深谋远虑,末将实为感佩。那末将这就回营准备,安排明日出征之事。”
“那就有劳仲权了,关于人马调拨之事,就以增防南安为名,莫要泄露了此次出征的真实目的。”
“末将明白,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
夏侯霸起身告辞,马谡亲自将他送出了府外。
明日就要出征,马谡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怀,他想起了司马琳,那是自己的妻子,壮士出征,总需向妻子道一声别吧。
虽然他不愿与司马琳多言,但这时却觉的,出征之前能有话别之人,该是值得庆幸之事的吧,有那么一个人会不舍你离去,会在家中挂念着你,期盼着你平安归来,即使那个人不是你喜欢的人,也会多有几分心安。
他暗自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走向了后堂。
当他要推门进入卧房时,屋内又响起了司马琳的咳嗽声。
“夫人啊,大夫说了让你多多休息,这袍子你就别缝了。”
巧儿的劝解之语中带有几分埋怨。
马谡停下了脚步,隔着窗缝望向屋内,却见司马琳身上盖着被子,依床栏而坐,手中正在缝制一件未成的红袍。
从未曾正视多瞧她一眼,这时一旁暗窥,却才发现她的容颜不知何时已如此憔悴,苍白的面容,眼眶隐隐泛红,分明是时时含泪的痕迹。
那双红肿的眼睛,想来是在他多少次不归之夜中,暗自哭泣所造成的吧。
那一刻,马谡的心中淌过几许怜惜与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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