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带着黑人奥斯丁,恩里克在码头着实受到了不少白眼。人们都在奇怪这个年轻的船长为什么不给黑人奴隶带上手镣脚镣,他甚至还让黑人与他们并排行走,这实在是有shi身份。
不过恩里克并没有在乎这些人的眼光,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接下来的航行上。实际上恩里克相当希望能快些凑齐金块碎片,早日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但是现在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困难重重,在那么大的范围内找这么个小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经过半个小时的忙碌补给后,所有的准备就绪,脱开缰绳,帆船便满载着货品,朝东北面的瓦伦西亚港出发了。
瓦伦西亚离*的航程并不长,以恩里克船队的航行速度也只需要1天左右的时间。当恩里克刚刚与塞伊德清点完货品数量的时候,恩里克船队已经离开了*港。
在广阔的地中海上,随处可见来往的商船队或战舰队,也偶有些小型的探险船队从地中海经过,或驶向外海或向尼罗河流域驶去。这片欧洲最大的内海历来是欧洲各国觊觎的海域,从了望台上可以看到许多国家的战舰队在这里航行,当然,也有不少是化装成各国舰队的海盗们。
而多穆越是靠近啊尔及尔,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显异样,恩里克丝毫不怀疑这个老海盗心中有回归海盗基地的念头。但奇怪的是,恩里克自从在*酒馆与杨邂逅,就一直发觉他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他与罗西的关系也着实在他心里挂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对于罗西这个家伙,恩里克现在心中越来越犯疑了。
“船长!看来这次总算是摆脱那条讨厌的尾巴了!”在桅杆的高台前,塞伊德走到恩里克身旁大声嚷嚷着...几次出航尾随在后边的舰队,实在让塞伊德非常不爽。
“可不是吗——”恩里克说,“总算没再看见那讨厌的尾巴了——可是...没看见它我又觉得有些蹊跷——”
“哎呀!船长!你这人还真是怪!什么你都有得担心!”塞伊德笑着推了恩里克一下。
“多些担心也未免是件坏事。”杨也走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杨,你说我们这次寻宝能有结果吗?”恩里克问。
“当然了!这宝藏最后一定会属于我们!嘿嘿!”塞伊德嚷嚷着抢过话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塞伊德,”恩里克无奈的看向他,“我倒很乐意给你一艘船,让你自己去找。”
“嘿嘿——”塞伊德摸着脑袋,尴尬的笑了起来。
“船长,宝藏的事恐怕不能全信,毕竟这只是一个传说,没人能验证得了它的真实性——”杨说。
“但是...如果只是个假的传说,那有必要弄得那么复杂么?”
“这很难下结论,不过如果是真的,那倒是笔不小的财富了。”杨喃喃的说。
“我说我们就应该去努力找这份宝藏!然后找到大家把它给分了!”塞伊德又嚷嚷了起来。
“我说过了,塞伊德,”恩里克显得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愿意支付整个探险历程的所有费用,我想我不介意把所有地方都走一遍!”
“我有那么多金币的话我倒希望在家里堆座金山睡在那上边,我真是有些对这样的航行发腻了!”塞伊德抱怨说。
“好了,船长,不必把宝藏太过放在心上,只需要把它当成是一种附带产品就好...虽然,它的价值难以估量...”
“这确实是个....”,“船长!”
这时,一个水手从了望台快速跑下来,“发现一艘小型划浆船正向我们划来!”
“什么?小型划浆船?”恩里克显然很疑惑,因为在外洋上。这样的船只一般是大型军舰所配备的救生船,可是在这地方出现这样的船实在让人奇怪,他们航行这一路上并没有看见有任何的军舰交战。于是,恩里克快步走到船艉,打算一探究竟。
果然,在船队的西北方向,隐约可以看到一只小型划浆船正向“恩里克”号奋力划来,那上边大约有十来个人,看样子也许是某些船只沉没后的生还者。当然,这只是恩里克的猜测,不过他还是下令停船等待那只划浆船靠上来,看看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在20分钟的等待后,那只小型船划到了“恩里克”号的舷边。
“请问诸位有什么事需要靠近我的船只——!”恩里克站在船舷边大声喊着。
“军舰被击沉了——!我们侥幸逃生——!我们也是葡萄牙人——!”一个红头发,瓜子脸的女人说,她的穿着体面,身侧挨着一个棕色胡子的男人满脸肃然的守卫着她,而旁边,全都是衣着破烂的水手,脸上还有不少黑灰,看起来确实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并且看起来,那红头发的女人就是船长,这实在叫恩里克感到惊讶万分。要知道,在海上,带女人已经是一忌讳的事了,更别说让女人做船长了。他转身看看自己的主帆上的葡萄牙皇室标志,看来,这些人就是冲着这来的了,不过,恩里克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位自称葡萄牙人的女性船长。
“杨,你看怎么样?”恩里克转头问站在身边发呆的杨。
“啊,他们...船长,还是先把他们救上来吧,看来他们说的并不假。”杨被恩里克忽然的问话惊了一下,赶忙说道。
“恩——确实也是,这样一艘小船,要在地中海域里航行是很危险的,不过——算了,先救上来再说吧!”恩里克看着那一船人喃喃的说。
随后,恩里克指挥着水手们放下舷板把那一船人都弄了上来,这下,恩里克才看清楚那女人的模样——高耸的颧骨,土豆条似的鼻梁,宽阔的额头碧蓝的眼睛,典型一副葡萄牙人的长相,或者准确的说是伊比利半岛人的长相,不过最惹眼的,还是她那一头棕红色的长发。
“你好,尊敬的船长,我是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葡萄牙军舰队的船长。”女人伸出手。
“你好,我是恩里克·威舍尔,葡萄牙探险队的船长。”恩里克迟疑了一下,与她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继续问,“不知道卡特琳娜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说明一下。”恩里克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父亲率领葡萄牙海军舰队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女性船长。
“是这样,船长,”她说,“我们的军舰队在途经撒丁岛时,遭到了啊尔及尔海盗舰队的突然袭击,我们的主舰被击沉——我们侥幸逃生...”
“放屁!”这时,多穆大骂了一声,“啊尔及尔海盗舰队怎么可能随意攻击别国的军舰,更何况还是葡萄牙的舰队!”
“这位是——?”卡特琳娜从多穆看向恩里克,狐疑的问道。
“噢,他是...我的助手。”恩里克呐呐的说,心中也不禁犯疑,多穆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相信他的儿子,那位得体的年轻人是不会做出这样卤莽的举动的,更何况他本身就应该算是葡萄牙人,那不可能攻击葡萄牙军舰队才对。
“原来是这样,”卡特琳娜提高了声调,“助手先生,”她看向多穆说,“也许你对我们存在着些误会,但是他们为什么这样疯狂的攻击我们确实是我无法能够明白的,我想你知道的,如果可能的话,我是超不愿意我的船只受到任何损失的。”
“你说——你们是,用这东西,”恩里克指着那只小划浆船说,“你们就是用这样的小船从撒丁岛那划过来的吗?”
“没错,船长,”卡特琳娜说,“也许是上帝保佑,我们并没有遇到大风浪或者是其他的危险,但是又很不幸的,我们划了很久,直到水手们都筋疲力尽,才看到你这艘葡萄牙的船队。”
“这——”恩里克沉思着,他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妥,但却又没个很好的结论。
“船长,”杨拍了拍恩里克的肩膀,“我想起来了!我认识她!”
“你认识她?”恩里克问,杨从前也是父亲的副手,想必对葡萄牙海军舰队的熟悉程度要比他们更好。
“是的——卡特琳娜舰队长,不是吗?美丽的小姐。”杨若有所悟的看向卡特琳娜。
“当然,马丁内斯先生。”卡特琳娜朝他微微颔首。
“船长,”杨对卡特琳娜点点头后,转向恩里克说,“确实,她就是我们国家海军舰队中的一员,这没错。”
“这样——好吧...你们先留下来吧。”恩里克说。
“好耶——!”塞伊德忽然欢呼起来,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嘿嘿——”这家伙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才尴尬的摸摸脑袋,“船上终于又有一位美人了——”
“哈哈哈哈——!”旁边的水手们都笑了起来,“看来塞伊德的色心不改啊!这位小姐恐怕要小心咯!”大家起哄着拍打塞伊德。
“卡特琳娜小姐——我想,你该介绍下你旁边的这位先生。”恩里克把手指向一直站在卡特琳娜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说。
“噢,他,是我的副官——邦德·威尔士。”卡特琳娜介绍说。
“你好,威尔士先生。”恩里克朝他伸出手,不过那个叫邦德的男人并没有理会恩里克,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木然的转移了视线。
“这——”卡特琳娜尴尬的笑笑说,“我的副官脾气有些古怪,希望恩里克船长见谅。”
“很好,也许他是个很得力的助手。”恩里克自嘲的笑笑,看着卡特琳娜说。
“确实,他是个得力的助手。”
“好了,船长,先让他们去休息吧,看起来,他们都很累了。”卡罗斯说。
“噢——可不是吗,”恩里克看了圈小型船上的水手们,各个都是一脸疲惫,看来,那确实是段相当折磨人的航程,也许他们真是有上帝保佑了。“好吧,先生们,你们都下船舱休息吧,呆会靠港了再商量其他的问题。”恩里克说。
“卡特琳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在船长室休息。”
“当然,尊敬的船长先生。”卡特琳娜冲他嫣然一笑。
在卡特琳娜和水手们各自去休息后,恩里克走到了杨身边。
“杨,你怎么看这些人?”恩里克问。
“没事的,船长,卡特琳娜小姐是位优秀的航海者,我想她不值得怀疑。”
“哼,不值得怀疑?”多穆冷哼着凑了上来,“我看他们全都有值得怀疑,还有,你!”
“我?!你想表达些什么?!”杨怒瞪双眼,走上前贴着多穆狠狠的问道。
“我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记得,你好象还没交代清楚在啊尔及尔你到底去了哪里吧?”多穆冷冷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恩里克走到他们中间费力的把两人隔开,“我相信杨的忠诚,当然,多穆先生的儿子也值得我相信,不过卡特琳娜小姐这十来个人确实做不了什么事情,一切,等靠港了再好好解决吧!”
“当然,船长。”杨朝恩里克微微颔首致意,“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暂时不陪你了。”说完,杨也不等恩里克回话便转身走到船的另一侧,而多穆则是冷着脸走开了。这两个老家伙愈发恶化的关系实在是横在恩里克面前的一个大难题。他生怕什么时候,他们来个大爆发,把整个船队闹得天翻地覆那可就惨了。
想到这,他苦恼的支在船舷上,在他身后,卡特琳娜靠在船长室的门框上看着恩里克的背影,片刻后,她轻笑一声,转身走进船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