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挺感觉自己仿佛到地狱走了一趟刀山火海,浑身一阵阵被撕碎了般的疼痛,估计被一颗手榴弹炸飞也就是这种感觉,当然,胡挺还没有挨过手榴弹,不然也没有机会在这儿这么安逸地趴着,静静地享受生不如死的悲催感觉。
胡挺现在以一个漂亮而且标准的狗吃屎姿态稳稳的趴在地上,鼻子嗅着一股青青的草香,耳边除了几声清亮的鸟叫,和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安静得很。
现在终于安全了吗?
睁开双眼,离自己躺倒几步远的地方侧卧着一个女人,遮脸的一头青丝犹如水银泻地般铺洒在绿色的草地上,只露出一角精巧圆润的尖尖下巴,半裸的肩头下是一身黑袍紧裹身子,腿上是一双齐膝的长靴。
如果胡挺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跟自己过了几招并且最后救自己逃开的那个女人。
此时,那女人躺在地上毫无动静,一时不知是死是活。
也不知道这是跑到了什么地方?头脑逐渐清醒过来的胡挺试图理顺头绪,从意外钻进昆仑山死亡谷那处莫名其妙的山洞开始,到现如今这刻的记忆片段在胡挺的脑子里一段段闪烁,必死还生的一幕幕情节就好像是在拍电影,而他就是那倒霉催的男猪脚。
他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个永远不会发生在现实中的怪诞的梦。
可是那个女人还躺在一边,身上撕裂般的痛楚也还一阵阵传来,这些事实都确定无疑的告诉胡挺,发生的那些事情件件都是真的。
回头想想最后看到的景象,那些长得怪模怪样的家伙,凭空出现的火球以及最后那一下大爆炸,想到这里胡挺就是一阵头疼,自己这回到底是走了一个什么样的背字,才落到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地球都容不下自己了吗?
胡挺已经基本确定,那些生物那些情形绝对不会出现在地球,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所以,自己现在很可能身处在地球之外的另一个世界,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休息了一会儿,胡挺感觉力气渐渐回到了身上,浑身的酸痛已经减轻了不少,除了有些肚子饿,其他的感觉倒是好受多了,他勉强坐起了身子。
身上的衣服跟遭了千刀万剐一般,破损的完全不像样子,只剩几条破布片儿零星挂在身上,算是勉强遮住了关键部位,真怀疑站起来走上两步是不是就会碎成****。
那被削断的枪把儿和别在腰里匕首早就无影无踪,天知道在那下爆炸中被炸到了什么地方。
举目张望,四周是一片完全陌生的风景,像是在一处原始密林,触目所及全是几人合抱粗的茂盛大树,高高低低,树顶挡住了天空上耀眼的太阳,只在枝叶缝隙间洒下一片片的光亮,照耀着林子里山石边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一阵阵微风在疏密有间的林中温柔穿行,像是情人间的默默私语,带起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一条林间小河在不远处流过,波光粼粼,水声潺潺。
感觉力气终于回复的差不多了,胡挺慢慢爬起身来,朝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女人走了过去。
走近开来,胡挺顿时苦笑不得,不由的感慨命运的奇妙,老天跟自己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居然把自己送进了一个妖怪遍地的世界里。
救了自己的这个女人脑袋上居然长了两支角,两支精致的尖尖黑角静静地从秀发遮掩的额头上探出身来。
原以为这女人身上穿着一袭黑袍,现在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黑袍,分明是两支黑色的大翅膀紧紧包裹着身体。
那翅膀的模样跟家里大鹅的翅膀看起来差不多,但是羽片却不像羽毛,反而更像又黑又亮的丝绸缎子。
翅膀包裹下的身体穿的布料也是少得可怜,露胳膊露腿外泄一片春光,一身鳞片状贴身甲衣倒是显得颇为高级讲究,看不出具体什么材质,就是短了点儿紧了点儿,颇有点像胡挺在岛国片中看到过的那种连体情趣内衣,将胸前的一大片雪白衬托的尤其雄伟,惹得胡挺特意多看了两眼。
峰险谷深,生子之相,胡挺非常专业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意见。
胡挺探了探女妖的鼻息,一丝温热触到指尖,呼吸平顺,又顺手拉起一只纤细的手摸了摸脉搏,搏动也算有力。
看着小指上戴着一枚银光闪闪戒子的纤手,胡挺大感奇怪,这妞儿锁着自己的时候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当他小心翼翼的扳正这个女妖的身子,顿时一阵目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小手猛然掐住了似的,几乎忘记了跳动。
一头青丝沿着饱满的额头顺从的滑到一边,胡挺看见了一张只会在自己梦中出现的脸,圆润光洁的额头,浓淡合宜的柳眉,笔直俏挺的鼻子,宜嗔宜喜的小嘴,以及那尖俏的下巴,再配上凝乳一般的肤色,这简直就是胡挺顶礼膜拜的女神形象,迷死人不偿命的典型,比范冰冰还范冰冰。
只不过自己的梦是“春梦了无痕”,但这张脸却真实无比,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要是睁开眼睛的话岂不是美到杀人?
如果说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狐狸精的话,那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无疑就是胡挺心中那只狐狸精容貌的最完美诠释,绝对的红颜祸水,绝对的祸国殃民。
胡挺觉得自己要是个皇帝,也得为这张脸亡国。
胡挺只会简单的外伤包扎,对于救治可是个门外汉,他看小妖精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什么外伤,呼吸也算平稳,只是昏迷不醒,心里不禁担心别是有什么内伤,况且之前还挨了自己一记黄金右肘,想到这里胡挺一阵后悔,别是自己把小妖精打坏了吧?
沉吟片刻,胡挺轻手轻脚将小妖精放平躺好,决定想个办法先把小妖精弄醒过来再说。
幸亏河水离得不远,就在胡挺准备站身起来的时候,冷不丁屁股后面被拽了一下子,有点疼,什么东西?
胡挺随手往后一摸。
要不说人千万别倒霉,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也千万别期望能跟老天开开玩笑,因为老天开的都是天大的玩笑,让你的嘴裂的像河马,却偏偏一声都笑不出来。
胡挺明显觉得老天开的玩笑有点过了,他居然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摸到了一条尾巴!
我司奥克,什么情况,胡挺一下子傻了。
胡挺的脑袋这会儿晕晕乎乎,脑血管一突一突的,一股要神经错乱的感觉,刚才起身居然踩到了自己的尾巴,自己居然长了尾巴?!
此刻,一条活生生的尾巴,正在发蒙的胡挺身后无意识的轻柔摆动,仿佛正在安慰他失魂落魄的心情。
我司奥克,手里握着屁股后面突然长出来的一条新鲜尾巴,胡挺有些歇斯底里,想冷静都冷静不下来。
老子的祖先历经成千上万年进化才消失干净的尾巴竟然一夜间出现在我身上,老子的祖先辛苦奋斗历经千辛万苦才爬上了生物金字塔的顶端称之为人,我这个不肖子孙却一下子把前辈们打回原形,重新拉回到了动物大家庭的行列。
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涕泪交加啊,惨不忍睹啊。
胡挺猛然抬起头,发出了极不甘心的一声怒吼,惊飞一堆林鸟,身后的那条尾巴也随着胡挺情绪的激烈爆发而直直地竖了起来,久久不疲软,像极了胡挺的为人,够硬够持久。
其实对于接受了地球上现代达尔文进化理论的胡挺来说,在理解尾巴这件事情上并不需要多么复杂,自己权当自己的身体只是发生了一些返祖现象而已,胡挺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不过,接受不接受现在的事实都摆在这里,不认命也得认命,或者以后应该看看这个世界有没有好点儿的外科整形医生?
这倒好,自己莫名奇妙来到了一个遍地妖怪的世界,到如今自己也变成了妖怪了。
在垂头丧气的呆坐了半天之后,胡挺终于无奈的接受了这条尾巴的存在,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算有个伴儿不是吗?
好在只是长出了一条尾巴,想到这里胡挺不禁又有些小庆幸,只希望这个世界上千万不要再有“人”,否则,自己不免尴尬,到时候是应该把他们当做同类好呢,还是把他们当成异形呢?
哼,将来如果谁敢嘲笑老子的尾巴,老子就打豁他的嘴巴,切掉他的****!
胡挺明显被这条尾巴的出现搞得有些变态了。
几米宽的小河像一条清澈的缎带从林子间穿流而过,哗哗的水流声轻盈而流畅,小溪对岸有几只像是小鹿的漂亮小动物正在喝水,远远见到岸这边晃着膀子走来的胡挺都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胡挺赌气般的朝着小动物们竖起尾巴双手捶胸,极力模仿着公园里的大猩猩,嘴里还发出一阵“哦哈哦哈”的声音,然后看着小动物们受惊后一蹦一蹦的逃进了林子里。
哼,老子以后就叫泰山,胡挺恨恨的想。
面前的河水不过齐腰,清澈可见床底嶙峋的沙石,水中的小鱼躲在在水底的石缝中嬉游打闹,几条个头稍大的贼鱼探头探脑,显然并不惧怕这位新来的人猿泰山,时不时在胡挺面前肆无忌惮地游上几个来回,一派挑衅的模样。
回头就拿你们炖汤,胡挺拍了拍有些饿的肚子,使劲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