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什么天下第一危险的楼盘,就是咱们家造的?”贾涉看着他那卯足了劲道扎着台型,自我感觉超级好的老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危险的楼盘,平时叫你好好念书你要放羊,张口闭口都是这些个不学无术,将来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贾父忿忿的瞪了贾涉一眼。
“行行行,老爹你怎么说怎么算。不过您倒是给儿子我说说,咱家这个楼盘买卖做的火不火啊?”贾涉嬉笑着摆弄着手指,一双眼睛却还贼溜溜的注意着贾父的表情。
“哼,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和你说得太清楚,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贾父似乎没打算再与儿子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下去,长袖一甩,准备离开。
“老爹啊,您可别打马虎眼啊,我可是认真的。我可就等您回来,有事情和您商量呢。”贾涉见父亲要走,也连忙收起了嘻笑颜色,神情间一片肃然的拦在了贾父面前。
“哦?看来我走的这段时间,我儿子长大了啊。知道想事情了,那就说来给老爹听听,让我也好好看你这出息长在哪里了。”贾父有些意外,仔细端详着自己儿子的神情,这种严肃似乎很少能看见。
于是贾涉把水冰心、方国珍以及海沙帮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水冰心以身相许的条件也坦然的告诉了贾父。
“你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让老爹我,帮你去取了那浙江行省参政的脑袋不成?”贾父神情凝重的听完他的话,沉思了半响。
“不是,那家伙的脑袋,两年之后,我必定手到擒来,这个就不需要老爹您费心了。”贾涉对于这一点很自信,历史上这个浙江参政,就是栽在了方国珍的手里。他要做的,就是赶在那个时刻前去插上一脚,收取胜利果实就可以了。但是在这之前,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哦?既然你不需要老爹我的帮忙,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贾父吃不准自己这儿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爹,我要您的帮忙,而且还需要您帮我更多的忙。”贾涉微微一笑,语气中却透着中肯。
“想让我帮你什么?”贾父更加好奇了起来,眯起双眼,双手背在身后,仔细倾听。
“帮我踏出第一步!”贾涉坚定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语气中,透漏着一种yu望。
贾父严肃的看着自己儿子,贾涉也是神情严峻的回视着父亲,根本就没了平时的毛躁。父子之间的态度,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认真过。
“涉儿,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俩,你尽管直说无妨。”贾父似乎已经猜到了儿子的想法,神色更加凝重。
贾涉咬了咬牙道:“老爹,我认真的想过了。我想要拉起人马打江山,但那山河姓贾不姓赵。”
“混帐!啪”贾父怒火中烧,双目圆睁着,轮圆了胳膊,劈手就是一个耳光掴了上去,低声的骂道:“我贾氏世代忠义传家,以忠君爱国闻名于世。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脑生反骨的忤逆东西。”
“于公,那是大宋天子,是你我应当效死尽忠的皇上;于私,那是你师父,是你应该孝敬侍奉的长辈。你这样的做,就是不忠不孝,枉费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更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一番苦心栽培。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为父就当没有听见,以后也不许你再提起,你自己也不可以想起。”贾父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爹,我不明白您为啥这么死脑筋。凭什么这天下就得是他赵宋的?而不能是我姓贾的?他赵宋不也是抢了别人家的江山做的皇帝吗。”贾涉蛮横的逼近到贾父的面前,面目扭曲的说道:“我用性命保证,二十年后的天下,绝对不会姓赵!”
“畜生!你……!”贾父怒火填膺,举起手掌又要扇了上去,但是他看到儿子那坚定不屈,满是不服的眼神,而且还有他脸上那绯红的掌印,心中不由软了下来。儿子长这么大,自己从来都没舍得打过一下,满腔的愤怒顿时化为乌有,缓缓放下了手掌,心疼的说道:“涉儿,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老爹,这是真的!天下即将大乱,正是我……。”贾涉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发难。
“够了,涉儿。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爹的话,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贾淳这条性命是皇上给的,自当以死报答。你今天的话,我当没有听见。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不要打皇上的主意,否则休怪你我父子成仇。”贾父颓然的摊坐在了靠椅上,叹气摇头,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为父累了,你先退下吧……。”
贾涉纵有千言万语,此刻要欲诉无门,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只能强自按捺下不忿的心情,神情复杂的看了看似乎突然间苍老了许多的父亲,转身离开了书房。
原本融洽无隙的父子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创痕。
贾涉独自一人走到了后宅庭园中,怅然的坐在了池边的树下,随手拿起些石子投进水中,几片落叶随着水花涌动,沉入了池底,只留下一波波涟漪,慵懒的消散殆尽。
脸颊上依旧还留着火辣的刺痛,贾涉苦笑着举手伸向自己的脑后,摸了半天也不没找到自己那所谓的反骨。
双手枕头仰望着蓝天白云,脑中思绪万千,混乱不堪。
原以为能得到自己老爹的帮助,暗地里把那老皇帝架空,再利用他们经营多年的暗中力量,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一举揭杆异军突起,冲入这场乱世中,未尝不见得没有机会。
可是从方国珍,到自己老爹,都没有想他预料中那样成为自己襄助。现在看来,就算自己拥有来自未来的预知能力,但也无法扭转历史一丝一毫的前进轨迹。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还是抛开一切杂念去帮助自己师父,那位遗宋的末代皇帝,帮他夺回江山?更或者去投奔朱元璋?
贾涉好不甘心,这种入宝山却空手而归的感觉,实在是让他郁闷到极点。凭什么要自己帮别人打工,为什么就不允许他做老板。这元末造反起兵,称皇称帝的一大把,连上脚趾头都数不过来。什么卖布的商人、走私的盐贩、讨饭的和尚们,他们都能扯开大旗抢地盘,农奴翻身做主人,他贾涉也可以啊。比起这些民工盲流来,至少他还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呢,虽然从小起,最好成绩也没超过70分。
那个什么白不是说过嘛:只要花功夫,棍棍也戳成针啊。他就不信,自己就起不了家,发不了迹。王侯将相宁无种?皇帝国王也没规定必须带种啊!
那就自己干!这海南岛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又多有各族彪悍勇猛的少数民族兄弟们。凭着他的至少拥有万分之一的五千年文化的精髓浓缩,就不信占不了山头做大王了。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全国人民唯一的娱乐就是暴动的混乱时代,时间留给他的已经不多了,还有短短五年勉强称得上是太平的时间。只要能充分把握好这个时间段,当那乱世降临,有心算无心,成功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
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要累积原始实力。只要能找出矿藏资源,那么他就在这个十户共用一菜刀的时代里,掌握了最主要的说话权。
打架靠拳头,打仗靠兵器。谁的家伙把式多,那么谁就说话嗓门大了。他红巾军起义之初,是扛着木棍竹矛,都能席卷半个中国。如果自己拉出十万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来,改朝换代就只在朝夕之间了。
贾涉想到这里,猛的一挥手,站起身来:明天,明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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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日报】-太阳公公现场报道:
元朝军户制度:
军户:蒙古旧制,从军参战。
至元初期,多次签发汉地的产多丁壮的“殷实人户”充军,世袭军役,称为“军户”。户出一人,称独军户;合二、三户出一人,则一户为正军户,其余为贴军户。士卒之家,为富商大贾,则又取一人充军,称余丁军。凡签为军户的,占地四顷以内可免除租税,称为“赡军地”。军户并且不负担和买、和雇等差役,但要自备鞍马器仗。汉人富户(无爵邑而有封君之贵,无印节而有官府之权),多逃避军役,由贫困的下户充当。
军人征戍远方﹐装备和日常费用为数很大﹐军户常因负担过重而被迫出卖家产。各级军官和奥鲁官吏又以各种名目对军人及其家属敲诈勒索﹐更迫使军户破产逃亡。元代中期﹐军户逃亡的现象已很严重﹐元政府虽然三令五申﹐如一方面劝诱军户复业﹐另一方面戒饬军官和奥鲁官吏﹐但并没有取得效果。元顺帝至正五年(1345)﹐下令革罢奥鲁﹐军户制完全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