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家产之厚崖州人更是瞠目结舌。李广明坐在古家大堂太师椅上,觉得比坐在州府大堂要舒坦得多。心想着:亏的这么大家产这么大粮仓,要不先前许下的奖赏还真发不下去。令人把吴达请来,对于这个老土著,还是要拉拢得。至少这家伙比李广明了解这地,了解元廷。
后世的三亚是个旅游圣地,经济发达。但是现在的崖州(早期称吉阳军,后改为州,下辖一县),粮食刚刚自给,产余不多。整个海南岛一年上交粮最多也就只有3万石左右。那还是在元文宗时期,现在岛内叛乱海了去了,屯田的黎族长官早就不纳粮了。
吴达来到古府,心里很是兴奋,以前自己来古府都是厚着脸皮为兄弟门要点粮饷,每次能扛几带米走,那是万福了,自己在古全面前实在是丢人的很,但又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坑害乡里。
他坑完了,拍屁股走人,我呢?那边祖坟被刨了,还不知道找谁急去呢,妈的死的好。
吴达谋略不算过人,为人算是正直,政治觉悟更是可以,要不也混不到这位,古全跋扈时,也没有想过除去他,明哲保身的功夫还有三分水准。
“吴大人啊,现贼已伏诛,家丁被押,某初来宝地,汝定要教我啊!”李广明说的好似诚恳。
“大人英名,洞察明晰,勇杀贼首古全,智擒其等反贼,大智大勇啊!”
吴达小子有心思啊!当即和古全划清界限,不再追问原委。
李广明起身,向吴达行一躬礼:“治化教民,还望大人教我!”
吴达一呆:“什么回事啊?治理教化,这我也没干过啊,咱这地没这传统啊?吃饱就好啊!”
“大人不可不可,单凭大人吩咐,在下知不言,言无不尽。”
李广明再行一礼,道:“吴大人,可否告我这崖州三分地,眼下如何啊!”
“回大人,崖州是下州,本是下辖一县,然黎族叛乱又起,有县无治。至于岛上屯田十三卫业已被当地土官霸占,本不在我等管辖,现在更少于联系,本州眼下也只能管管这州府附近百里之地。户不过四千(古代户平均6人,元代社会动荡姑且算5人一户),汉黎苗回具有。”
李广明点了点头,看来这也不是太平之地啊,还有叛乱。
“我见本州并无兵丁为何没遭遇黎人啊”
“大人初到有所不知,这黎人也分生黎和熟黎。生黎在岛中五指深山中,自给自足。熟黎部分和咱汉民杂居,若是问为何黎人不攻本州,复杂的很啊。下官一一到来:
一则至顺元年(1330年)的岛内黎兵大反叛,朝廷发兵五万平叛,黎人壮丁死伤大半,一直没有恢复生气。
再则元统二年(1334年)朝廷复立黎兵万户府,管辖岛内屯田十三翼,为了防治黎兵叛乱,平时不发放兵器,岛内种植稻谷,铁制劳具很少,黎兵虽人多但势弱。
三则本州大户具有家丁护院,平日里操练,虽兵少但势强,遇袭也可凑上几百口人,不是可一日而下之地。
四则岛西黎人居多,反叛多在岛西,县府都曾被攻下。本州仅在至顺元年,下辖宁远县遭受反叛,但未被攻下。”
吴达说的还是很具体的,到让李广明放下点心来,元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自己可别才到任,就给劳苦大众打土豪给干了。
“我听说古全先前霸占了不少本地士绅的土地,现在我准备拿出一部分出来结交本地士绅乡姥,你看拿多少好呢?”
李广明已经很高兴吴达刚才的总结,自然不再和他掉文袋子,说起白话来拉拢人心,撒点钱财安稳当地百姓。
吴达一傻,这事怎么问我啊,难题,绝对的难题。这不是坑我吗,多了得罪你,少了得罪那些“太爷”们。
“大人宽宏,在下实在是佩服,拿出一成足以,再减免一季赋税,本州百姓自当敢恩戴德,拥护大人,人性使然,并不是多多益善。”
这家伙有点头脑。不错,不说多少亩,只说一成。
“好,就按你说的办,另外为再给你和你的弟兄单独千亩,作为平叛之赏,我已了解,古全跋扈6年之久,你未做任何为非之事,虽也未能阻止其祸害,但也难得了,我很佩服的。换了其他人,崖州不州啊,你有保州之功。”
吴达一个大老爷们听了这赞赏之话,虽是不会痛哭流涕,但也低头沉思,六年,自己不作为的苦心,也算有人理解了,值得了啊!
有元一代,大多有骨气的汉人都不愿出仕,坐上官位的汉人,比鞑子还鞑子。就李广明那一点点历史知识他也能说出几条,比如著名的元末大海盗方国珍不是被蒙古人逼反,而是被邻村恶霸杀兄夺产逼反的。
吴达能在其位而不为害乡里,从侧面看其实就是在阻止古全的危害。难得可贵啊。
“谢大人恩赐,我等十余年未得一赏,苟且偷生,得大人赏识定当死报。
下官以为,古全被伏,但其州内党羽尚在,当迅速出击杀无赦,屯卫虽不会反叛,但不能不提防,应该遣差安抚。”
“好,你领我庄上百兵前去可好啊?屯卫我备好礼物,找一嘴角凌厉之人前去。”
送走了吴达,李广明开始盘帐,古代账本对现在人来说就是天书,还是喊来管家来问。
“起来吧,坐”管家很紧张。
李广明嘻笑的对管家说道。
“说说庄内情况,说好了好办,说不好不好办。。。懂得吧!”
“小的明白,回大人,庄内帐上有银2万两,实有银万五,金200两,米3万担”
“不错,粮食不少,庄上还有其他什么生意吗,只有粮食一项进项吗。”
“回大人,城里的几家店铺都是庄上名下的。大夫人平日里负责打理”
“你胆敢隐瞒!崖州通海之地,即邻近占城和安南,又可发南洋各地,未有贸易之款吗?”李广明现代人,自认为经济知识比他们丰富。
“回大人,虽海上强盗甚多,据说确有船队,不过账目不在我这,这些都是大管家亲自管理,我不知具体!”
“不知具体,也知大概,说。。。”李广明厉声喝道。
“大人,听说今天古老爷,不不,古贼近日常去衙门,可能是就近接船吧。”
李广明眼角一跳,自己杀了四个人,古全,他的大管家,另外两人可能都是吏目,也可能是有其他什么身份。
如若其他,那肯定是有要紧事,否则一不会选择衙门宴客,二不会特意支开吴达等衙役。古全如此这般,这船队还真带点神秘色彩。
“古家船队有几只啊?谁人领队?”
“大人,属下确实不知,但小人想大管家怕老婆,他老婆或许会知道。”
“好的,先带下去。”
这些账上财产和古全那个船队比起来相差深远。来自现代当然知道贸易的重要,有了这几条船就是自己将来能走出这个岛的前提。没有船自己真的只有困死在这里了。
李广明召集人手,吩咐安排准备夺船。
“大黑,你用一切方法去搞定那管家女人,问清楚船队的情况,我去趟衙门。”
“老三老四老五(那六人中的),带上50个人咱们去衙门,把刀留下10把,其他的都带走”
“有一手(王图),你会同那个管家,安排士兵住处,开火烧饭,发今天的奖赏。”
刚才缴获古全家丁的兵器近100把,仓库里更有百根矛,10几把弓箭。这些绝对超过崖州其他兵器的总和。
眼下只能抽出50人,这还有几百人要看押,再说如果古全船队人多势众,那带多也没用。只能智取,骗上岸,老办法,擒贼先擒王。加上吴达带去的一百人,希望能够搞定。
“把那些弓箭都带上。”
“老三,你去码头盯着,告诉送我们来的李百户,就说补给很快送道,让他稍等。”
古全的船肯定还没有回来,李百户的船骗不骗下来,李广明还在犹豫。
去衙门的路走到一半,李广明觉得事情还有蹊跷.古全秘密组建一个船队,但是二管家怎么知道的呢,刚才自己没问是失误啊.
“对头!问题出在水手身上,远洋船队总得要可靠的水手吧.这些水手他们不会全没的家人吧。二管家管不到账,他管的到庄内人手啊.妈的,乖不得刚才抓了那么多女人。还好没把这些人赏出去,否则这梁子算是接上了”
“老五,你快回庄里,让大黑把所有的女人都押到衙门里来”
这群女人可当一奇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