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明也算一个上位者了,下面的人对他的称呼也反映了一个上下关系。早期跟他来崖州的都称“老爷”,后来招募的壮丁还是称“老爷大人”,吴达虽被延揽但依旧是称呼“大人”,私下则称“广明老弟”,本州的百姓则是“知州老爷”“知州大人”等等。
称呼不同是下位者身份的不同,风里渔称李广明“家主”,就表明了他家臣家奴的地位。风里渔实在太需要一个家了,海上的风浪一直摇晃着他的心,安宁的家从来都是可望不可及,现在机会来了怎能不抓紧。
公元1350年3月15日。农历二月二十三。
备受李广明寄望的“希望”级战船“榆林”号终于首航出港。
此船也是标准化船只的先驱,各个部件都有编号,整体上看就是“飞鱼”号的放大版。
龙骨全部是绿色钢材,两百年子京木,船体用木则是有“木材之王”之称的坡垒,此木干燥处理后很少开裂,也不变形,材色艳丽,耐腐,耐晒,耐侵,又不受虫蛀,是造船木材首先。
不过由于过于珍贵,没的柚木和橡木那么普遍使用。
海南在元代也产出柚木,但首舰李广明选定了这些贵重木材,以让大家重视质量。
贺黑虎还没有回来,风里渔作为船长配合李广明,主持启航仪式。
榆林有头有脸,没头没脑的都来了,全被这只庞然大物给震惊,回去的时候一个个脖子梗梗的,挺着胸脯把榆林号夸成龙王坐骑般雄伟。
李广明告诉他们这艘船是五百料。确切的是排水量四百五十吨,标准载重一百五吨的战舰。
这种船只就是在大航海时代也算是大舰,要不是中国工匠技术实在是高,李广明当初也不敢在只完成八十吨的小舰之后贸然建造。
为按李广明的指示优先满足造船用,吴庆忙的没的消停,百余赤膊上阵抡锤敲打几十下,他还要检查核查两边,以确保这只万众瞩目的舰只的质量。
中国船和西方船一眼看出的区别就是,中国船哪怕是四五桅也是一只桅杆一张四角大木帆,而西方多是三角小布帆。所以中国船只制帆操帆容易,能挤出更多人手的去掌舵和摇橹,而西方帆船利用风效率高但操帆复杂,水手培养困难而且需要多,在没用滑轮组支持前中国帆一直占据优势。
李广明设计的船只揉合了中西技术,又使用了滑轮组技术,即不需要向西方那样需要很多水手操帆,也不象中国帆那么简单,冲分利用风能,和中国八面风技术。
也加了一根大橹,水密仓等祖宗留的技术自然都不能少,简直就是各种技术的展现平台,不过通过模型严格实验之后才通过设计才开始制作,确保了船只的稳定性
明之所以能造大船远航非洲,从侧面来说还是得力于元代这种官匠制度,技术集中是产品提升品质的好方法。
李广明这些工匠聚集在一起,解脱了精神和生存上的压力,这些人爆发的能量确实吓人,怪不得共和国建国那会人干什么都快呢,人的力量永远不能忽视。
看到风里渔张半帆迎风驶起来的时候,全体木匠们都跳了起来,李广明也跟个欢呼。
为了这只船,耗尽了李广明所有或是买来或是囤积的帆布,各种木材锻造几个月的钢材消耗的彻彻底底。
海南是中国近代纺织先驱,黄道婆就是从这学习考察结束回乡后,总结改进出了中国的现代模式纺织机。
可是自从江南传开这首民谣:
黄道婆,黄道婆。
教我纱,教我布。
两只筒子两匹布。
之后,崖州的贸易算是彻底完了。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何况这个徒弟还是个开拓创新有为的一代大师。这师傅不饿死也奇怪。崖州的贸易就像李广明说的一样,断了链子,外地的商户更乐意跑熟悉的松江府,而不想涉险跑来天涯海角。风暴和海盗断了崖州纺织业的命根。
此时即使李广明还想造一只,他也得花时间积累材料,毕竟他的木材和钢铁还停留在作坊式的生产中。木材砍伐下来还要木匠手工切割,钢铁出炉定模子之后还要铁匠一个个敲打。
码头上,李广明拉了拉无吴达,“老吴啊,吴大哥,怎么样,咱这船!”
“大人啊,这船胜元贼太多,如若有五只可纵横大海。”吴达的话说的很朴实,但不佩服李广明的眼神造不得假得。
“呵呵,咱不骄傲,不过这五只可要靠你了啊。”李广明调侃道
“老夫何能帮到大人啊。”
“老吴你是本土大佬,咱缺人你是知道的,眼下木材用完了,这船没的造了啊!”
“大人啊,你别为难我了啊,本州的士绅们眼下,地都快没的人肯耕种了,地租都开始降了。再招人,他们要造反了啊。”
“呵呵,非也,我打的不是他们的注意。”说着李广明往北边指指。
“大人,你动他们心思,恐怕麻烦吧。处理不好还是可要生乱啊”吴达实在想不明白,李广明怎么突然打算打黎人的注意。
“老吴,咱们要想在这长期发展,势必要处理好黎人问题。现在人力奇缺,黎人艰苦。
大家各取所需,我大算和黎人互市,用酒粮换木材,你看能行的通吗?”
想到这里李广明常常好笑,小说家的话也不是全编的,黎人的习性就像玄幻小说的矮人一样,崖州的官方文书上曾记载,黎人耕作所得三分为粮七分为酿,可见酒的诱惑比温饱需求要大的多。
“互市到有先列,尤其是熟黎经常到州上交易。不过如果是大宗买卖,要定个章程啊。”
吴达自回了乾宁的文书就知道李广明的路会越走越难,接触黎人势在必行。
“具体价格你去谈,但是砍伐地址我们选,砍一棵补一棵,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咱要懂。
就此成立个林木行,上次铁行你甩手了,这次你可要亲自出马啊……”
“咱们对待黎人,一视同仁,不分汉黎,炎黄一脉在这蒙古的马蹄下应该攒起拳头来。你懂的!”民族政策在古代社会是矛盾纠纷的祸源,处理好了自当千秋万代,处理不好几代人受罪。
“大人,放心制定好稳当的法子,绝不轻易开工。不过为了安全还是要安排一队士兵跟去,咱们的士兵也能震撼到他们啊。”吴达说能办到,此事就算成功一半了。
“好的,要兵护卫,走程序,写好计划我批了再去到赵龙那领人。”
“老吴啊,等有了五只船咱们就能组织一只船队下南洋了,那是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啊。”
“老夫一定快速办成这事,助大人早成大业。”自上次王图火拼吴达,吴达也想找点事展现一下自己。
“别这么官腔,我还想扩兵,你看可有什么办法啊!”
“兵源来源确实是问题,这事得王总管回来之后再议论,或与他有些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