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豪望着自己儿子离去。心里在想:他当然知道那些见到李冰后便流露出惊讶和疑惑表情的客人是怎么回事,所有的这些客人都是曾经和李光复打过交道的。今天再一次见到和李光复神情极为相似的李冰,自然难以掩饰。但是关于第二个问题,李志豪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不过李志豪也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每当李冰向自己提出要求的时候,自己总是不能拒绝。就正如小伤的事件。李冰要送小双回台中市过年,居然要为小伤带上六万元新台币!当九叔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被自己断然拒绝了。但是当李冰再一次来到自己的面前提出同样的问题时,自己却答应了。后来自已曾经和女儿李岚谈过这件事。李岚说在她的心里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当初,李冰只是对自己提出要请自己为他设立一张银行卡,以备日后所用,自己当天下午回到银行便请人为他办理了一张只有那种贵宾才能享用的高档银行卡。事后想起来都感觉到很奇怪,自己在商场打拼多年怎么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
当父亲问起这件事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彼此都有过相同的经历。
找不到合理解释的父女二人只能把这个归咎为是对在床上昏睡了六个多月才醒过来的李冰的怜惜。
春节很快就过完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父亲和姐姐每天都要出门,姐姐自然不必说,四海公司有大批的重要事情等着由她去处理;而父亲借口是要和老朋友见面,每天早晨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的朋友?
家里只有高海天一个人,可以说在这段时间内,高海天的日子过得单调无比,身体的情况越来越好。而各种器械的训练变成了一种习惯。每一天他总要在器械上运动二至三个小时,李冰原来稍显瘦削的身材现在变得健壮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小伤过完年从家中回来了。带来了一大堆花莲市的土特产,高海天再一次见到小伤心中喜悦自不必说,而小双也是眼含热泪喜极而泣。
四月份的一天,高海天做完了器械的训练。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练过的家传刀法和家传拳法:破玉刀与破玉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练过了,破玉刀法与破玉拳法在李家只有李光复一个人练过,当李光复退伍回家之后,本想将这两种刀法拳法传给自己的孙子或者孙女--在李光复心中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烂规矩。然而,他到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全都已经长大成人,完全错过了修炼武功的最好时机。李光复只得放弃。当时还以为这套刀法与拳法要失传了。谁知道和自己的儿媳妇居然又为自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李光复大喜,决定将孙儿抱来由自己亲自抚养。一直到八岁那一年,李冰已经学会了所有的破玉刀法和破玉拳法。
这两套武功其实李瑞和李岚也略知一二。但是每一次问及祖父李光复时,李光复却只是摇头不语。李瑞和李岚兰后来知道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心理懊恼的同时也不由得羡慕小弟李冰。
到了后来,李光复命令九叔带李冰去美国。在临行时,李光复曾经对李冰说,让他到美国后千万不要忘记继续修炼武功。
李冰到了美国之后,一开始在几年间还能苦练不止,但是很快地,孩子淘气,沒毅力的天性使他很快地就失去了兴趣。每次只有在九叔的督促之下才能勉强拿起木刀来挥舞两天,却再也没有在台湾时那样的认真与勤恳了。
如是者数年,李冰把这套刀法、拳法已经练得面目全非,虽然没有忘记招式变化,但是已经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气势和威力,完完全全变成了花拳绣腿。
今天,高海天突然间又想起了这件事。他从治疗室里出来,走到了花园,在花园里找到了一根木棍,以棍代刀便在花园里练了起来。应该说高海天一开始练得相当的难看,不时有经过的仆人发出轻轻的笑声。只有小伤站在花园的边上为他鼓掌加油。高海天两耳不闻继续练刀。很快的,高海天手中的木棍发出了呼呼的声音。高海天只觉得往日不甚了解的地方此刻已经变得流水般顺畅!
高海天此刻却并不知道,在花园的周围已经站满了李府的仆人们。就连九叔也被惊动了,站在远处看着。
看着看着九叔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在他的眼中高海天仿佛变成了李光复。在李光复生前,他每一天都要在花园里练刀,当时的自己就像现在这样站着远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只不过当时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年纪幼小的李冰,而此刻当年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在花园中练习刀功的强壮身影。
高海天练完了刀,猛地一收势。只觉自己身上感觉一片舒服,仿佛比自己训练了几个月的复健训练还令自己精神百倍,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好痛快!”
猛听着自己身边左右传来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在大声呼喊:“二少爷好功夫!二少爷好棍法!”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小伤满脸笑容地跑过来:“二少爷您的棍法练得真好看!”
高海天这时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接过小伤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身向大厅走去。
而小伤犹自站在原地纳闷:二少爷怎么生气了?他的棍法本来就耍得好看嘛!怎么夸奖他他反倒不乐意了?”
一脸郁闷之色的高海天走进大门口在和九叔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九叔强忍着笑对他说:“二少爷,真是好棍法呀!”说完这句话九叔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高海天摇摇头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等到晚上李志豪和李岚回来了。在吃饭的时候李志豪看见一边站立的九叔的脸上总是好像在强忍着笑容,李志豪奇怪的问:“九叔,有什么事这么好笑,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九叔就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的讲了一遍。李志豪和李岚听了放声大笑!李志豪指着高海天,口中不断地说着:“好棍法!好棍法!哈哈哈哈哈……!”
李岚更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小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李志豪和李岚笑得开心,也不由得微笑着:“老爷,大小姐是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这一句话出口,李志豪和李岚笑得更开心了。
小伤疑惑地左右看一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自己这句话问的没有什么问题吧?有这么好笑吗?
这时候九叔走过来又跟她解释了一番,小伤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走到高海天的身边:“二少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实在不知道您练的是刀法。”
高海天说:“没什么,你又不知道,不是你的问题,这要怪就要怪九叔。”
九叔一楞:“怎么怪我?”
高海天气哼哼的说:“还不应该怪你吗?要不是你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和姐姐,我能被他们笑话吗?”
一句话说完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一时之间大厅里充满了笑声。
这一天晚上吃完饭,高海天正要回书房。李志豪把他叫住:“冰儿,你先等一下,我和你姐姐有话要对你说。”
高海天坐在沙发上听着。
李志豪对他说:“我和你姐姐商量过了,准备明天带你去四海会和会中的老前辈见一见面。”
高海天一愣:“这么快?是不是太仓促了?”
李志豪对他说:“不仓促啦,现在已经进入四月份。四海公司承建的台北码头的扩建工程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姐姐这段期间要专心负责这一块,我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四海会的事我又力不从心。你暂时先进四海会学习,职务吗?暂时先担任你姐姐的特别助理。但是会里的事情要抓紧时间学习。当你掌握差不多了我就会让你姐姐从会中退出来。你不要害怕,明天早晨我会和你姐姐一起带你去四海会。你放心吧,四海会绝不是龙潭虎穴,会里的老人即使是看在你祖父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这个小字辈的。今天晚上你先早一点休息。明天早晨咱们就过去。”
高海天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改变的余地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惶恐。激动得是:自己终于可以接掌一部分家里的产业了。惶恐的是:黑社会呀!哪有这么好呆的!电影里那些黑社会的老大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不知道四海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