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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一声,警察手中的圆珠笔掉在了地上。他赶忙捡起来,失态的一笑:“对不起。请您接着说。”
值班警察的失态是可以理解的。生活在八十年代的人应该知道,在改革开放刚开始之后不久--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招商引资已经成为中国政府的一项重要决策。但是应该说,一些地方的引资并不是很成功。有很多人打着投资的牌子在中国大陆骗吃骗喝(当然,这是极少数)。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尤其是一些国外的企业家们看准了中国的这一块未经开发的处女地。毅然决定到中国来投资建厂,而中国政府对于这些人也一直是非常礼敬的。可以这样讲,当时来中国商谈投资的商人一直都受到各地政府的高度重视。笔者所在天津市的当年有一位市委书记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话:“如果有哪一个部门因为自己的缘故没有招待好前来投资的客人。最终使投资意向没有淡成的话,可不要怪我摘了他的乌纱帽!”这种极“左”的言论可以说是在当时很多地方政府的领导人的真实写照!
汤义祥呆呆的看着李建成:会长几时说要来中国投资了?李先生这不是撒谎了吗?啊!一定是会长和李先生秘密说过,一定是!
不理汤义祥在这里胡乱揣测。李建成微笑的看着值班警察:“警察先生,你要继续记录吗?您是不是把您的上级请来?”
警察听见一呆,赶忙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对。”说着。他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几位先生您们先请坐。”李建成等人坐下,警察又去找人倒来水,然后对李建成说了一句:“几位请稍等。”便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来到了局长办公室找局长说明了情况。局长刚刚上班,一听说这个也赶紧下来了。值班警察跟在他的后面给他们做介绍:“几位先生,这位是我们分局的分局长田亮。”然后他又指着李建成:“这位是香港四海公司的总经理助手李……。”
“李建成。“李建成赶忙接口道。
双方握手,田亮说:“李先生,这里不是谈话所来。来,跟我到楼上一叙。
一行人来到楼上的局长办公室,分宾主落座,田亮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先生,刚才楼下的值班警察说了一遍情况。不过具体情况他也没有说得特别清楚,能不能请李先生再对我说一说?”
“当然可以。”于是李建成又把情况说了一遍,与此同时又从公事包中拿出一摞厚厚的相片:“田局长,您请看。这是我们会长在沿途所拍摄的照片。”
田亮接过来看了看,全都是各地的名胜古迹。
李建成最后说:“田局长,您不知道,我们的总经理李冰先生在香港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他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这件事情我们暂时还没有告诉那些人,不过我想恐怕也很难隐瞒得太久。如果真的被他们知道了的话,只怕这些人都会对大陆的投资环境失去信心。那样的话我相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田亮就赶忙拦住了他:“李先生,请您不要着急。李冰先生在北京市失踪,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调查。不要说李先生是港澳同胞,便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出了这种事情我们警方也非常痛心。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派遣手下最精干的警力来调查这一事件。三天,三天之内就会有回音。”
“既然这样,我就代表我们总经理谢谢田局长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嘛。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建成带人离开了,田亮马上令人找来了刑侦队的队长,把这件事的情况对他说明,并且告诉他:这个案子限你们三天的时间一定要查出线索。这次失踪的人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呢!
刑侦队的人下去调查了。重点就是从高海天失踪的八达岭长城地区开烙。李建成提供的线索也说过他们的总经理跟香港最后一次通话说他准备在旅游完北京的八达岭长城之后便返回香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刑侦队每人分到一张李冰的照片,开车来到了八达岭长城。经过走访八达岭长城景区的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们模模糊糊记得,好像在三天之前有这样一个年青人曾经在这里旅游,不过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后来又有人说看见他下了长城然后便坐出租车离开了。警方又走访了在八达岭长城边的出租车司机,拿李冰的照片给他们看,每一个人都摇头说不知道。警方也是一筹莫展。
终于三天的时间到了,李建成等人又来到了分局,分局长田亮满脸苦笑的接待了他们。李建成不用问,只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恐怕没有什么好消息。
果然,田亮首先向他道歉:“李先生,非常对不起,三天来我们查遍了八达岭长城附近所有李冰先生去过的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李冰先生从/舰上的八达岭长城下来之后当了当成了一辆出租车里来的是我们走访了所有的在八达岭脚下的出租车司机并且向他们出示了李云杰上的相片但是他们说没有一个人见到过李先生。因此请您再想一想贵总经理李冰先生有没有可能去什么别的地方?”
李建成摇了摇头:“田局长,您不知道。我们总经理到大陆来的时候身上带的钱并不是很多。每一次他都是在各个城市中开立一个帐户,然后由我将钱从香港给他电汇过来。每一次也不多,只要满足他的这个城市的旅游以及考察活动花费就足够了。这一次也是这样。他到北京之后我仍然是给他汇过来了四千元人民币。这些钱应该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身上没有钱,又怎么会到别的地方去呢?”
“四千元人民币?要说这笔钱数目也不算小了。会不会是有人盯上了李先生的这笔钱呢?”
“这样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有一件事情田局长可能不知道,你别看我们会长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其实他有一身相当好的武功。如果真的有人要劫财的话,我相信以我们的总经理的功夫即使不敌对方,但要全身而退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田亮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这样就请您再多等几天时间了。我们会继续调查。”
李建成无奈点头答应。回到酒店中他又拨通了香港四海会的电话。吕秀菱这几天来为高海天的事情急得满嘴都是火泡。她的贴身保镖--一直如同影子一般陪伴在她身边的杨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不止一次的劝她,却没什么效果。直到今天海天仍然杳无音信,让吕秀菱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来?每一天她都要跟李建成通几次电话,仔细询问调查的结果。
当她再一次从电话中听李建成说经过警方的三天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的时候。吕秀菱再也忍不住在电话中哭了出来。
李建成一听立场慌了神,赶忙哄她,好不容易才哄的吕秀菱不再哭了,问他:“建成大哥你看还有什么办法吗?”
李建成想了想,给他想出另外一个办法:“吕小姐,我想如果再没有会长的消息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大陆进行悬赏?”
这个建议一提,吕秀菱忙不迭的答应:“好,好。我怎么没想到呢?好!建成,这件事情全权托付给你了。不要怕花钱,要把这件事情宣扬的全北京人都知道。至于悬赏的金额嘛?由你来定。反正只有一句话:一定要把海天找到!”
“好的,吕小姐,你放心吧。”挂上电话,李建成又开车来到了公安局,找到了分局长田亮,把准备悬赏的事情告诉了他。
田亮一听也是一愣:毕竟悬赏这种事情给人的感觉仿佛完全是资本主义那一套。在1988年的中国到底能不能行得通还真不好说。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你光有钱就能够做到的。想到这里田亮对李建成说:“李先生,说实话,这件事情我可不敢作主,我需要向我的上级请示。如果上级同意了自然无话可说;如果上级不同意咱们再另想别的办法,你看好写?”
李建成再三拜托:“田局长,这件事情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一定记着您的好处!”
“言重了,言重了。”田亮直接开车赶到了北京市公安局,向市局领导作了请示。市局领导听到这件事也相当重视,特意为此召开了局党委会议讨论。参加会议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方支持一方反对。
赞成的人说这样可以调动市民参与案件侦破工作的积极性,为案件提供更多的线索;反对的人说悬赏是资本主义腐朽的那一套东西,怎么能把它用到咱们的社会主义中国呢?尤其还是首都北京?双方争执不下,最后还是局长拍板,他说:“悬赏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经过,不过我想这种事情的好处还很明显的。老百姓可以因为自己所掌握到的信息而获得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对于咱们的破案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李冰先生的身份比较敏感。当然,我并不是说因为他拥有的英国和美国的国籍而敏感,而是因为他做为一个来大陆投资考察的商人,在北京市神秘失踪,这对于咱们的投资环境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影响。如果这些事情真的被传扬出去的话,别的不说,最起码北京市恐怕就很难再招揽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来此投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