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吕秀菱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海天,虽然你说已经准备为了我放弃四海会会长的职务,但是你的这个决定李伯父与李姐姐会同意吗?”
“恐怕很难。不过他们两个人同意与否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秀菱,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这么说的话,海天,他们两个人还是反对了?”
“其实也说不上反对。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过父亲。”
“你还没有告诉李伯父?那你想你要是告诉他他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大发雷霆,骂我这个不肖子喽。”
吕秀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秀菱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吕秀菱苦笑了一下:“海天,你说咱们的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自私了?在你的身上不但背负着李伯父与李姐姐的期望,更加还有四海会数万名弟兄的期望。你这样一走了之,咱们倒是可以生活的幸福,只是不知道那些四海会的弟兄们又怎么办呢?”
高海天苦笑:“对这件事情,秀菱,说实话我也是无能为力。总之我试过了,既然我的心中无法抛弃对你的爱恋,那说不得也就只好委屈那些人了。秀菱,这些事情你不用管,还是让我来承担这些压力吧。”
吕秀菱露出满脸无奈的苦笑:“海天,虽然你说是这样说,可我又怎么能够忍心让你承担这么大的压力呢?一对年轻的恋人在感情上如果不能够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的话,我相信他们两人的婚姻也一定不会幸福的。”
高海天“忽”的站了起来:“秀菱,那你说怎么办!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吗?你明明知道我的这种做法是绝对不可能得到我父亲的原谅的,又怎么能够得到他们的祝福?”
吕秀菱也站了起来,走到高海天的沙发边坐下,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声音仿佛是从遥远遥远的地方传来:“海天,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和你分手的这些天里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一如继往的爱你。但是,海天,有时候两个人只有爱情是不够的,还有家庭与责任。”
高海天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秀菱,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海天,我想告诉你的很简单。那就是我绝对不能够因为我自己原因而伤害到你的亲人和你。”
高海天有些疑惑了:“秀菱,我不是很明白。”
“那好,海天,我给你解释。”吕秀菱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我不能因为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而伤害到其他很多很多也在同样爱着咱们的人。”
高海天点点头,声音干巴巴的:“你是不是想说即使咱们两个人相爱也没有用。你是不是想说你不能够因为咱们两个人给双方的家庭造成伤害。是不是这样?”
吕秀菱满脸痛苦的点头,眼泪奔涌而出:“你说得对!你说得全对!”
高海天呆住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从香港跑回到台湾来会遇到这样的一个结局。秀菱又一次拒绝了自己。只不过这一次问题不是出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是出在他们的家庭以及每一个人所背负的责任上。吕秀菱说得对,仅仅有爱是绝对不够的!
高海天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出了大门。身后仿佛隐隐传来吕秀菱的哭声。这次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登上开往香港的班机。
等他在香港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飞机上喝了几瓶酒的他下飞机时已经是满脸通红。一出了飞机场他便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到了酒吧--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便是酒精。
杜惠惠走进大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正是高海天那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面容。饶是这样,他还是端起一瓶一瓶的啤酒向自己的口中灌。酒保劝了几句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杜会会和同来的朋友打个招呼便向他走了过去。这时,高海天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口中一个劲儿的嘟囔,将啤酒继续往嘴里灌,实际上却有多半被他倒在了地上。
杜会会苦笑着看着,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高海天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天。看来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她问一个酒保,一指高海天:“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保笑着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李先生自从进门就不停的要酒,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喝了二打了。”
“那么平时跟着他的那些人呢?怎么没见着?”
“今天这些人一个也没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会会走到高海天跟前,走近了,她立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她轻轻的拍拍高海天的脸:“李先生,李先生,醒一醒!醒一醒”
高海天醉眼迷离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秀菱!”他一把抓住了杜会会的手:“秀菱,别离开我,秀菱,别离开我。”说着,又沉沉睡去。
杜会会摇摇头,她基本上可以看出来,李冰可能是因为某个叫秀菱的女子而到酒吧间买醉。不知道这个秀菱到底是谁,能够把他折腾成这样。可让他躺在这算怎么回事呢?
她不顾失礼的在高海天的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只手机,打开一看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杜会会轻轻嘀咕了一句:“真是见鬼。”看来暂时是无法通知他的手下人来接他回去了。可是这样一个醉鬼让自己又怎么办呢?
无可奈何的杜会会只得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同居室友尹雪梅。
尹雪梅也是律政署的一名检控官。一直和杜惠会租住在一间公寓中。她算是杜会会的学妹。也是香港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后来进了律政署,一直跟随杜会会学习。二人感情极好。
不过尹雪梅这个人生性好静不好动,每天下班她几乎很少到外面去。总是早早回家,她最大的爱好便是一个人在家中为自己炒两碟小菜,煲各种各样的汤,自得其乐的连吃带喝,然后看着电视练瑜珈术,今天尹雪梅刚刚吃完饭,正要开练,却被杜惠会的一个紧急电话调到了酒吧间,满心不情愿的尹雪梅不好拒绝(杜会会在电话中说是急事),只得来到了酒吧间。一进门就发现杜惠惠正站在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身前。尹雪梅走过去:“安妮,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急事把我叫出来?这个醉猫是谁?”
杜会会苦笑:“海伦,实在是对不起,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今天喝醉了,可是我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弄不了,只得给你打电话来帮我一把。”
尹雪梅靠近看了一眼:“安妮,你有没有搞错?这样一个大男人咱们两个人怎么弄的了呢?就是找人帮忙也应该找你的那个护花使者,怎么找我呢?”
“护花使者?”
“程SIR喽!还有谁?”
“海伦别胡说。西蒙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什么护花使者?你说话这么难听。”
“好,他不是。不过就算他不是,这种话也应该找个男人来干才好。咱们两个女人怎么搞得定?”
“我也没办法。你不知道,西蒙对他没什么好感,把他找来还不如我自已干呢。喂,是不是好朋友找你帮忙都不行?好海伦,拜托拜托。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一起来吧。喂,你不会只让我一个人干吧?”
“不不不,当然不会了。”两个人各自扶起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高海天的一只手,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
走出酒吧间,到了外面,被夜风一吹,高海天稍微清醒了一点,能够自己挣扎着走上两步了,但仍然是步履踉跄神智不清。杜会会和尹雪梅将他放到汽车中就已经累得呼呼直喘香汗淋漓了。两个女人各自开自已的车回到了她们租住的公寓。
到了公寓的楼下,杜会会又犯了难:这间公寓是她们两个女人住的,现在突然带一个大男人回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她有一点犯愁了。刚才她将高海天扶上车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到了家才发觉不对。但是这种情况下难道要让她把高海天扔到大街上去吗?看着尹雪梅瞪着自已--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点。杜会会苦笑:“海伦,你看都到家了,还能把他一个人扔到大街上睡么?算了,今天晚上就勉强凑合吧。”
尹雪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好吧。全听你的。”
两位弱女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高海天弄上了楼,幸好有电梯,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将高海天扔到床上,二女己是汗透衣裳。此刻她们已经是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了。
一路上沉醉不醒的高海天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此刻躺在一张柔软舒服的床上,他轻轻的“哼哼”了两声便呼呼大睡起来。
杜惠惠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回头对尹雪梅苦笑一下:“幸好,幸好他没有呕吐。不然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也走不了事。”
尹雪梅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她,杜会会有些害羞,掩饰的一笑:“看什么?海伦,辛苦你了,快去睡吧。”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尹雪梅一把抓住了她,生拉硬拽着她来到了客厅,将她按在了沙发上,自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盘膝坐好:“说吧。”
“说什么?”
“说什么?你问我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是,啊!他是我朋友。对,是朋友。”
“朋友?真的吗?”尹雪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杜会会有些紧张:“就是朋友。海伦,你也应该知道,朋友有困难的时候如果需要你的帮助你会不会袖手旁观呢?”
“当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说完,杜会会站起身来要走,却听尹雪梅在自己身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虽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也不需要把他带回到自己家里来吧?”
杜会会转过身,有些强词夺理的分辨:“我,我只是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知道的话只怕就不是把他带回到这里来了吧?而是带回他家是吗?”
灯光照得杜会会的脸更红了:“海伦,不要瞎说,我和李先生真的只是朋友。你可不要到外面四处传扬去呀!”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不过身为你的好朋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可要对我详细的说说,就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