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一楞,随即也笑着对高海天大着舌头用国语说:“先生,我看您很面生的,是不是第一次来?”
高海天愕然点头:“是。有什么事吗?”
“这位性感的先生能不能请我喝杯酒呢?”
高海天苦笑了一下,伸手找WAITER拿来一瓶啤酒打开放到女郎的手中,然后的女郎说:“对不起小姐,我姓李,不姓‘感’!”说完转身走向了另外一边。女郎嘀咕了几句又转身去寻找新的猎物了。
高海天坐在一边喝着酒,听着口水吧中放着的节奏轻缓的音乐,感觉心情非常舒畅。这时一个人又坐在了他的身边,高海天有些厌恶的回头看去,一看立刻瞪大了双眼,原来坐在他身边正是一直不放弃对他追查的O记的调查主任程家栋高级督察!
程家栋手中也拿了一瓶啤酒,见高海天扭过头来呆呆望着自己,轻轻的一笑:“怎么,李先生,不认识了?”竟然是一口国语,虽然说起话来还带有一丝怪怪的口音,但是也已经完全能够听得懂了。
“程sir?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有规定警察不允许来这里喝酒吗?”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我很奇怪,你现在不应该很忙才是嘛?东兴社的案子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程家栋摇了摇头:“没有,凶手作案的手法非常老到。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虽然现场有很多人,但是这些人全都无一例外地说他们只感觉全身一麻便人事不醒了,根本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李先生这么关心吗?”
“不是,只不过程sir也知道,我也算是一个江湖中人,东兴社这样的江湖同道被人谋杀自然也就多关心了一点。”
程家栋说:“李先生,据我所知您现在也应该事务繁重才对。四海公司刚刚得到东兴社的地盘,有很多事情都应该由您亲自去处理,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喝啤酒贤?”
高海天一笑:“程sir,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于我自己并不熟悉的东西我是不会胡乱发表意见的。我宁肯将这件事情交给一些专业人士来负责,现在东兴社的遗留问题我全交给我的下属去处理,我自然也就有时间了。”
程家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举起酒瓶和高海天碰了一下,双方一饮而尽。高海天伸手叫来WAITER重新拿来两瓶啤酒,和程家栋一人一瓶喝了起来。
程家栋喝了几口啤酒突然问:“李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东兴社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高海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呆了,他没想到程家栋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他,呆呆的看着程家栋。
程家栋有一些自失的一笑:“对不起,这个问题我问得太莽撞了。”
高海天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你是警察,时时刻刻关心着这个案子也是对的。而我又是你们警方和香港帮会首领心目中最大的嫌疑人。你今天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我想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给你造成的压力太大的缘故吧?”
“是的。李先生,你不知道为这件事情真是弄得我焦头烂额!上面要我们限期破案,而媒体也趁机煽风点火。在警局里我要保持一个精干上司的形象,只有到了下班我才能够得到片刻的轻松。对不起,这个问题你是没有必要回答的。”
高海天想了想:“程督察,只要你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这件事情的答案告诉你!”
“什么条件?”
“我让你立刻辞去西九龙警署O记调查主任的职务,到我的四海会中来。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程家栋瞪大了双眼:“李先生,我想您是喝醉了。”
高海天满脸微笑:“程督察,你很清楚楚的知道我并没有喝醉。你更应该知道我非常地欣赏你。你只要加入四海会,我立刻任命你为四海会的副会长!到时候你在四海会中的地位仅仅在我之下。怎么样,考虑一下?”
程家栋转过脸去,骂了一句“离线!”
这句话高海天是明白的。他知道这是香港人说人“神经”的一句话。高海天毫不生气,继续说:“程督察,以你的能力和才华,O记那个地方实在是埋没了你。你当上调查科主任的高级督察又有什么用?香港现在还不是遍地的黑社会,你抓得过来吗?即使你能抓的过来,你的上司--那些英国人也不会让你把它们全都抓来吧?与其这样营营苟苟的度日,何不到四海会中来大展拳脚?我相信只要咱们两个人联手,将来总有一天咱们两个人可以把四海会发展成为全东南亚第一流的社团组织,到时候什么泰国的金佛会,日本的山口组、黑龙会,全都要看咱们的脸色行事,到那时你可以按照自已心目中的蓝图来改造黑社会,岂不比今天舒心愉快得多?对这个世界的贡献也要大得多?”
程家栋死死的盯着高海天:“李先生,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高海天仿佛没有听出来程家栋话中的讥讽:“当然,程督察,男儿一世自当建功立业。现在机会就在你的眼前,只要你肯抓住那么你后半生的荣耀便唾手可得。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李先生,我不用考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和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的!”
“同流合污?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就一定是‘污?’你们那些人就一定是清吗?黑社会存在到今天已经有数千年历史了。可以着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阶级。有阶级就会有压迫,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反抗就有黑社会存在的土壤。可以说黑社会的历史是伴随人类的历史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怎么叫‘污?’你们港英政府所宣称的那一套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呢?廉政公署成立到今天也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吧?二十年前的香港警察是什么样子的我相信程督察应该比我清楚得多,只不过因为有了廉政公署的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挂在你们头上,你们才在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你敢说不是吗?也敢说我们是‘污’?别忘了你们香港的警察也未必高尚到哪里去。你真以为像电影和电视里演的那样,最后总是坏人有坏报,HAPPYENDING?那只是艺术作品,并不是生活!”
程家栋被高海天的一番歪理说得头昏脑胀,再加上今天晚上喝了酒,脑子里更加是一片糊涂。最后他一口气将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口袋中胡乱的掏出几张钞票放在了吧台上,转身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