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在哪都一样。”萧远山打起了一根烟,烟雾浮起,一身厚重的气息,不像个警察反倒类似港台影视剧里的黑帮大枭。
“大个子,拿点钱去王二麻子家买些酒和菜过来。”王小毛把手伸进了他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破棉袄里,跟个猴子耍戏似的,折腾了好一段时间,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拿了出来。
“真有钱。”李芷筠有些惊讶,她越来越怀疑这叫花子精神上犯了左倾错误,明明有能力,有钱,还非得整成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样搅腾在这臭气熏天的屋子里,实在是让人费解。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荒唐,荒唐到都有点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本质。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萧远山的想法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眼前这个不务正业的叫花子哪来的钱。他很是怀疑,职业的敏感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王小毛这钱来的没路数,但他也没在乎,天下的事情多的去。
“我记得我昨天对这位美女说过,如果你亲自过来,那么我在白宫阁摆好酒宴。”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小毛的语气有些偏重,不容拒绝。把那两百块放到了大个子的手中,示意那孩子出去买去。
“那,谁知道你这白宫阁是这个样子?”李芷筠蹭到前头,嘀咕了一下,虽然对王小毛现在的印象不错,但是对他那老不正经的样还是嗤之以鼻。
萧远山吸了口烟,没说什么,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这叫花子今天有些不一样,似乎肯定他会来。这些天,焦头烂额的他也没有忽视关于这叫花子说的那些话,而且一一被说中。这样的叫花子,不是普通人,蜗居在这样寒碜逼仄的屋子里,即便是扮猪吃老虎也必须具备相当大的隐忍和决心,太不寻常。至于吃东西,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萧远山似乎也扑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叫花子不像是啥也不懂的人,邀请他在这吃,尽管不妥,但他觉得没他想的这么简单。也就没有再拒绝。
大美女李芷筠在竭力克制鼻腔所不能忍受的气味。一双碧炼如洗的明眸,却是久久的看着个子小小的王雅洁,心不由针扎了一下,有些痛楚。看得出来,小小的王雅洁如果好好打扮一下,一定会很漂亮,很是怜惜。这些没爹没娘养的孩子,能够跟着王小毛这叫花子蜗居在这,算是躲过了生命成长的一大截,但以后的路似乎更加的艰难。
“帮主哥哥,东西买来了。”大个子的声音由远而进。
“好了,你们都该干啥干啥去。”说了下,稍稍做了收拾,在一帮孩子刚才喝稀饭的地方,王小毛把买来的东西放好。
让萧远山和李芷筠颤栗的是,王小毛那双不干不净的手丝毫不忌讳他们两个人的眼光,直接抓起了几只被烤过的猪肉猪蹄就塞进了嘴里,这还不打紧,更要命的是,他拿着一个缺了嘴的碗放到了萧远山的跟前,一把就跟手抓羊肉似的抓了一些放到那碗里。抓完了之后,又用手舔了下手指,然后又拿起了二锅头给萧远山满上。
这动作,又不折不扣的是个叫花子。
“萧队长,吃。”王小毛这叫花子还绅士般的伸出了那油腻腻的手,示意萧远山吃。
“王小毛,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这是第一次直呼这么难听的名字。李芷筠有些搞不明白,这叫花子到底在搞什么。如果吃下去的话,她会立马把昨天晚上吃的也给一下子全赔出来。
“我没给你啊,你放心,没你的份。”王小毛道,似乎就没听懂李芷筠说的话,然后举起那个沾满油腻的碗,对着萧远山道:“萧队长,所谓入乡随俗,我这人是个颠簸流离,受人唾弃的叫花子,你肯屈居过来,我自是非常高兴。能否给个薄面,喝,想必你不是那种不给面子的人?”
听到了王小毛说这句不得不给面子的话,萧远山一下子恍然明白。这叫花子是在给他给下马威,同时也是在暗示他,如果他萧远山能够跟他喝了这些酒吃了这些肉就等于他能够与王小毛这叫花子融为一体。是看得上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是他们的朋友。萧远山也明白了,王小毛说的摆酒设宴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王小毛这叫花子要当他朋友,问他萧远山答不答应,就这么简单。
“来,干。”萧远山吆喝了一生,语毕过后,一声响亮的酒碗碰触的声音哗然拉开。
气氛豪爽,义干云天。一个威风凛凛的警察,一个破烂邋遢的叫花子,两个属于天南地北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今天总算是走了个偏,凑到了一块。旁边的李芷筠,对这一突来的反应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也就应了王小毛那调侃的话,胸大无脑,但胆量不小。先是不明白王小毛为何要这般生硬的要强留萧远山在这吃东西,然后又是不明白萧远山为何倏忽间就捧起了碗。
当她看到萧远山的那最近以来眉头的愁绪消减,脸上爽朗的惬意时,她多多少少的明白,这个叫花子会是萧远山的一个好朋友,也或许会是一个对他们有帮助的人。
酒过三旬,萧远山打了个嗝:“其实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没把你当过叫花子,不过说老实话,这地方,我是真的有些不适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起码这一点,就值得我萧远山佩服,值得我坐下来跟你喝酒。”
“美女,看到了没,萧队长就是比你有魄力。”王小毛却是又一次把话语转向了斜对面此刻正打量他的李芷筠,得到了制服美女抛来的鄙视眼神,接着王小毛又转过头对萧远山道:“听说你是有好事找我?”
“你上次透露给我们的消息很重要,提前让我们知道了病毒的来源并及时的消除,帮我们东海市的警方度过了一大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