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迪将《新法推行之新法札子》写好后,并没有马上进宫交给宋神宗赵琐。因为贾迪知道这个事情急不来,如果要成功的“忽悠”住赵琐,还要找个好时机,或者先制造一点声势再说。贾迪回想到在皇宫内的赵琐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想自己是来“编戏”的,何不先参照或搬用后世的一些小品、相声,写一些轻松幽默的短剧,借此拉近一下自己和赵琐的关系。哪怕赵琐说什么其实只是想见见作者,难道,自己呈上去了,他还不看?还不念着“这份情”?
于是,贾迪小心收好札子,开始“认真”的给皇帝老儿编戏。但是贾迪又碰到了一个问题:后世的小品相声,或者类似于《武林外传》这样的情景剧,大多靠的是语言的诙谐生动、语双关等,而这宋朝的语言词汇,与后世的大相径庭,这可如何是好?贾迪想了一下,决定先找那两个婢女做“观众”,自己将一些精彩的“桥段”“翻译”成宋朝语言之后,再讲给她们听。如果,婢女们“听不明白”,不笑,贾迪就放弃或试着去临时“创作”;如果,婢女们听得入迷或哧哧笑,贾迪就将其收录。没想到,总的效果还不错!没几天,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那在附近做事的仆人,一得闲都跑到淡月轩来,免费欣赏。倒是苦了杨晔,贾迪因为怕他太小,玩心引发之后不可收拾,硬是逼着在自己房间内“埋头苦读”。
一日,贾迪将赵丽蓉和巩汉林的《打工奇遇》的改装版写了出来,一人饰两角,又比又划的给一园子的“观众”表演,逗得大伙儿哈哈笑。却忽然听到两个清脆的孩童的笑声。原来正是那几日不见的延安郡王赵煦和荣安郡主赵清,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开始顾及身份,一直忍着,到后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些王府的下人也听见了,齐刷刷的转身看着这两位,正要施礼请安。那赵煦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朝众人比划着,示意免礼。赵清性格本就比较“刁蛮”或者说“豪爽”,威严的说道“我说怎么一路上看不见人影,原来你们这些奴才,全都跑到这儿来了,还不去做事?!”待奴仆散去之后,赵清松弛下紧绷的脸,笑嘻嘻的跑到贾迪身边,“贾公子,你这就是要献给圣上的戏曲么?叫人好笑,但未免有点难等大雅呢。”
贾迪正在兴头上,却不想被二人“搅局”,又听赵清这样说,心里腹诽:你要这么说,那就不要笑啊?但同时贾迪却也知道,这丫头其实是为自己着想,这些东西献给皇帝老儿说不定要招人非议呢。想了想,贾迪开口说道,“不知郡王和郡主大驾光临,贾迪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这个短剧正是准备献给圣上的。圣上日夜为国操劳,在下与其写一些很严肃很刻板的东西,还不如写一些开心逗人的喜剧,也好让圣上解解闷,暂时忘掉那些繁琐的事情,开心片刻。笑一笑,十年少。这样,岂不更好?”
这时,赵煦在一旁笑道,“难得子虚懂得一片‘为君父分忧’的良苦用心。此剧呈上去,父皇肯定喜欢的,说不定还重重有赏呢。”
恩,领导的事无小事,我这个也算是为“君父分忧”。贾迪不由对赵煦另眼相看,想不到他小小年纪还有些说辞。当下谦虚的说,“郡王抬举了。在下不过是用些村野之言,胡编乱凑而已。”
“哦,如果子虚真正一展心中所学,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赵煦颇有兴趣的问道。此次,赵煦是专门前来找贾迪的。那日和贾迪园中相遇之后,赵煦回到酒宴上,就向濮阳郡王问起。回去之后,又找人打听过。贾迪的情况,赵煦也算是了解了大半,心中也是很喜欢结交这样的人物。今日有空,赵煦就来到濮阳郡王王府,拉着荣安郡主赵清过来,直奔王府西侧的淡月轩了。刚才,贾迪一谦虚,赵煦就趁机一问,将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去。他这用意,贾迪哪会不知。贾迪一见他们来到这儿,就将赵煦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一阵谦虚,一阵言语“试探”或“挑逗”之后。在贾迪的提议下,三人又来到了那个小花园。才一坐在石凳上,赵煦就和贾迪开始谈到了王安石。那荣安郡主赵清,对这些确实没有兴趣,听了没几句,自己在园子里玩起来。
“那日,子虚临走之时,吟词一首,却没有告诉本王作者原来就是荆国公,结果让本王在酒宴上出丑。”赵煦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对这件事一直有点“耿耿于怀”。这句话,虽然是引出关于王安石的话题,却也是心里话。所以当,贾迪万分“诚恳”的谢罪之后,赵煦高兴的说。“子虚,还有什么荆国公的诗词,给本王说来听听。”
贾迪就选了一下风格比较清爽或豪迈的作品(其后期作品好像大多比较消极或艰涩,当然也有好的,个人看法。),在赵煦面前娓娓道来。赵煦在一旁仔细的听着,每一首之后,必夸张的赞叹一番。当贾迪“背”了好几首之后,赵煦问道,“荆国公真乃天下名士也,其文词天下敬仰。子虚知道这么多荆国公的诗词,想必也是对其很仰慕吧?”
“在下和郡王一样。”贾迪狡猾的回答,“荆国公的作文简炼、清爽,注重说理,讲求实用,与那些辞藻奢靡浮华、内容空洞无物的截然文章不同。郡王以后如果在多加注意这点,定会受益匪浅。”
赵煦通过打听,早已经知道贾迪的文采学识不同一般,听了这类似于说教的话,倒也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反感”。点点头,想了一下,就开口询问贾迪那日园中吟诵,为何别的不选,单单选王安石的那首《浪淘沙令》。
贾迪没想到小小的赵煦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微微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在下进京途中,曾转道拜访过荆国公,进京之后,恰好又碰到郡王谈论起,且言语中颇有赞赏,是以就想到了这首荆国公的《浪淘沙》。”
“哦,子虚不久之前去拜访过荆国公?”赵煦顿时惊呼起来。由于王安石最后罢相那年,赵煦才出生,所以赵煦只是见过其画像,而并不曾见过其本人。此刻听到贾迪“刚见过”王安石,怎么有点点“惊喜”。
贾迪在一旁不由一阵汗颜:自己临时起意,去“瞻仰”大师最后一面,本来抱着“无所住”的态度。谁知,自己无形当中还是屡屡沾了王安石的光;而且,似乎自己内心也在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
于是,贾迪就像上次觐见宋神宗那样,给这个未来的宋哲宗赵煦一一汇报了自己江宁半山园之行,还要加上一些人物肖像描述等等。贾迪说的也比较小心,尽量用一些客观的描述,而避免掺杂个人感情在里面。
大概小孩子对于一些“伟人”、“名人”都是比较好奇或向往的,赵煦在一旁不时打断贾迪的话,莫名其妙的问一些令贾迪感到“好笑”的问题,什么王安石看上去是不是很“古板”,他有几个婢女和仆人,他为什么给住处取名半山园。当贾迪言语中提到自己见到王安石生病之时,赵煦又不由夸张的露出一个极其惊诧的表情,然后关心的说,“荆国公若是病得厉害,父皇定会派太医前往的。”
两人正聊着,王府一个下人,拿着一张请柬,走了过来,先是给赵煦行礼,然后又向贾迪施礼说道,“贾公子,开封府蔡老爷命人送来一章请柬,说是赴晚宴。”贾迪接过这烫金请柬,展开一看,果然,蔡京邀自己今晚至快雪阁赴宴,忙向仆人打听快雪阁位置。
赵煦不由微感失望:这快雪阁离此还有一些路程,贾迪必定还要梳洗一番,看来今天交谈就要结束了。索性便对贾迪说道,“看来子虚有事,那本王今日就不打扰了。”贾迪知道,今晚赴宴必定不止自己一人,肯定还有其他的一些官员。因为与宋神宗一番“忽悠”之后写了那份札子,贾迪也有了些心思,正想着自己如何考虑一下,见赵煦主动提出离开,当即客套几句之后,便要将其送出。待看到赵煦“闷闷不乐”的神情,贾迪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突然又想到当日自己和杨晔开玩笑,说要给他找几个伴的事,脑子里又一转,对那赵煦说道,“郡王,在下因为承过蔡老爷的情,所以其第一次相邀,不得不去。不能陪侍左右,还望赎罪。”见赵煦摆手而不语,又说道,“不过在下有一个学生,和郡王年纪相仿,虽然没有君王这般聪明伶俐,满腹经纶,却也粗通文墨,善解人意。在黄州学堂里,无论先生还是学员,都很喜欢他。郡王如果闲来无事,闷得慌,在下可把他叫来,陪陪郡王。”
“哦,能够被子虚带在身边的,一定不错。他在哪里,本王倒是要见上一见。”赵煦平时极少有同龄人陪着玩,听说有小伙伴,很是高兴,随口捧了贾迪一下。贾迪想了一下说道,“在下那学生来自民间,不懂礼仪。郡王还请多多包涵。”“这是自然,子虚过虑了,本王是那种摆谱,不通权变的人么?”赵煦笑道。那一旁玩耍的赵清听到了,也来了兴趣,直催贾迪快去快回。
贾迪请二人在园中稍候,快步来到杨晔房间,笑着说,“小晔,先生今日给你找了两个耍伴。”杨晔正在写字,听说之后,高兴的放下笔,“先生真好,小晔一个人都快闷死了!”
贾迪在路上说明了赵煦和赵清的身份,并仔细叮嘱了几句。那杨晔聪明得很,问道“先生,待会见了他们,小晔该如何行礼?”贾迪想了一下,说“你平时怎么向人行礼的,待会便怎么行礼。先生已经给他们说明,他们知道你不懂得那一套官礼。再说都是小孩子,你和他们在一起说话固然要注意,但也不必太拘束,那样反而不好。”杨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贾迪将杨晔带到园子和赵煦、赵清见面之后,看着三人还比较融洽,便告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