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咳嗽,从门后慢慢转了出来。
“王爷!”门外坐着的几十个士兵顿时吓了一跳,一起跪了下来。
“我问你们,我平时待你们不薄吧!”我背着双手站在他们面前。
“王爷待小的们简直和亲生父母一般。”
“那你们怎么还故意违反军纪,半夜溜出营房!”我故意大喝一声。
“小的们并非故意惊扰王爷清梦,只是几个兄弟晚上喝的不过瘾,才凑钱买了一只狗,几坛酒。这都是小的主意,王爷要责罚,就责罚小的吧。”粗嗓子似乎是召集者。
“半夜溜出营房和打扰本王睡觉并不是最大的过错,知道你们最大的过错是什么吗?”我仍然板着脸。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发什么楞,有狗肉吃不叫本王,你们还有良心吗?还都跪着,难道叫本王站着喝汤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我笑出声来,士兵们立刻回过神来,立刻端桌子的端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侍侯我坐下。
“嗯,好香!”我闻着锅里传来的肉香,差点连口水都要流下来。平日在王府里,狗肉这样的东西是上不了桌面的,而且此时已过了半夜,腹中已有了些饥饿。
“都坐!”我招呼着士兵们坐下,“不过本王可要有言在先,既然这锅狗肉已经煮好了,吃照样吃,但是你们违反军纪,罚一样要罚。下面十天,你们这些人在操练以后,必须每天绕军营跑三圈,少跑一次就扣十天的饷银。”
“是!”士兵们连忙一起点头。
“也亏得王爷,小的们才有这福分啊,以前在其他营,经常吃都吃不饱,哪会有余钱打这个主意。”粗嗓子帮我递上一碗清汤狗肉,声音竟有些呜咽。
不过,他这一番话倒有让我想起点什么来。我曾经看到过户部的军饷一项,虽然不是很充裕,但绝对不会让士兵吃不饱。看来,这大陈朝的积垢还真挺深,也许一场战争就是最好的清洗剂。
吃了个饱以后,我没有再喝酒,而是又回去睡了。这一觉睡的香甜,又是直到日上高竿才醒过来。期间贵福进来过一次,见我还睡着,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走出营房门,我伸了个懒腰,又立刻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只见军营的围墙上,已经用石灰水刷上了几条大大的标语:“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锻炼身体,保卫大陈!”
原来大字报是这样来的,我一阵发晕。
我向校场走去,许云飞和张龙赵虎正带着一群工兵在那打造我画在图上的训练器材。
“王爷!”几个人见到我过来,连忙行礼。
“干的不错,等弄好了,带你们去晚晴楼!”我守着要多表扬,少批评的教育原则,又加以利诱。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想淑窈了。
在本王的威逼利诱和严密监视下,加上大家的齐心努力,不到二十天,整个校场改造和操练方式改进就已经完成。
在新的操练设置正式启用的那天,我们的许云飞将军也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演说,大意无非是在本王的亲自带领下,在士兵们的积极参与和配合下,高速度,高质量的完成了整个操练系统的改造。一切归功于楚王殿下,归功于全军团的每一个士兵。
我听了未免有些咋舌,虽然这种类似归属感的打造也在我给许云飞的教程中有所说明,但是没想到他学的这么快,还能和高深的人生哲学实现完美的无缝对接,并且把本王当成了第一个试验品。看来,以后得让他和赵虎少接触点。
“走,晚情楼,本王做东!”我开始兑现我的诺言。
已经摸清了我脾气的许云飞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穿着一身盔甲就要跟着我往外走。
“便装!我们是去喝酒,不是去打战!”我怕他这样出去会吓到小朋友。
“习惯了!”许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去换了套便装来。
带着一行人,我直奔晚晴楼。这一次我不想出意外,所以让赵虎早早来订下了最大包间。
“客官请,客官请!”晚晴楼的掌柜见识过我的威风,亲自出来迎接。
由于心情好,我额外的赏给掌柜一个微笑才走了进去。
楼下坐的宾客里,似乎有几个人认识我,见我进来,暗暗投来惊讶的目光,可又见我一身便装,摆明了不想被打扰的样子,只能放弃了想借机拍马的机会,又低下头喝自己的老酒。
烤乳鸽,烩三珍,清蒸鲫鱼,菜是一样的丰盛,只不过因为是冬天,我要的葡萄酒没有再加冰。
在座的大多是军中的汉子,又都熟知了我的脾气,一点都不客气。气氛是格外的好,就连平日不喝酒的贵福也在我的劝导下喝了几杯。
“王爷!冤枉啊!”酒席正酣间,忽然包间门外传来一阵叫冤的声音,旁边还夹着掌柜的呵斥声。
“什么人叫冤?把人带进来!”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虽然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我知道,如非迫不得已,一般的老百姓不会这么大胆子来扰本王的雅兴。
“王爷要为小人做主啊!”一个老翁全身衣裳褴褛,脸上还有几道血痕。刚进门来,便一步一磕头的向我爬来。
我心里一酸,便要起身相扶。
“王爷小心!”许云飞立刻一个闪身挡在我的面前,我楞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边的张龙赵虎立刻走上前去,假装着要扶起老翁,手指却向关元,章门两处人身死穴按去。
“多谢王爷,多谢各位大人。”老翁被张龙赵虎扶着站了起来。在那里千恩万谢。
张龙赵虎也松了口气,站到了一边。凡是有武功的人,被人按住周身各大死穴的时候,都会涌出一股气来,以求保护自己,这个是自然反应,无论你多高的武功,也是装不来的。
“老大爷,你有什么冤屈。”我亲自给老翁递上一杯茶。
“王爷!”老翁一阵泪花飞溅,又“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老大爷坐着说!”我连忙又把他扶了起来。
“王爷要帮小人做主啊!”老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人姓高,就住在城西十五里处的高老庄。”
高老庄,好象这名字在哪听过,我歪着脑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