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一共十二层,正好对应十二条经脉,算是一部高级基础功法。凌凡肃然起敬,开始专心揣摩。意境中斗转星移,恍惚间已是天荒地老,藤蔓渐渐枯萎,最后化作飞灰消散。
他一惊而醒,脑中随即响起云大业虚弱的声音:“帮你参悟这种高级功法太耗精神了。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你还是自己琢磨吧。”
金色文字已经消失,整卷玉书除了入手温凉,看上去平平无奇。凌凡再去回忆刚才的功法,那种心领神会的感觉也消失不见,每一个字都是晦涩无比。此时他才知道有人指点的重要,如果让他闭门造车,说不定三五年也读不懂功法,更别说正确修炼了。
沉思片刻,他开始按照最完整的功法重新修炼“乙木真经”第一层。一个周天运行完毕,丹田中的灵气一阵翻滚,同时开始收缩。这个时候,他的修为竟然出现了倒退。但他有一种感觉,现在的根基更加牢固,对日后的修炼只有好处。
趁热打铁,凌凡继续修炼乙木真经第二层。灵气一动,他终于知道对功法的领悟有多重要。没有云大业的经验,修炼起来竟然比第一层功法困难许多。直到两天以后,他才勉强炼成。
沈红叶仍然没回,两人都知道不妙,坐在小屋前相视无语。没有娘亲撑腰,他们去凌家可能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小晴试探着说:“我们还是等夫人回来再说吧,外面好歹还有个迷阵。”
凌凡摇头道:“这个迷阵挡不住高手,如果被人知道我还没死,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而我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说道这里,他抿了抿嘴,郑重问道:“姐姐,你知不知道加入瑶山派有什么要求。”
“资质和实力,总要有一样。”小晴正色说:“单凭资质入门,至少要有一系主灵根。实力考核就是斗法,炼气后期修为才有戏。”
凌凡不知道自己的灵根状况,但知道斗法肯定没戏。权衡片刻,还是毅然道:“我们现在就去争夺‘瑶山令’,然后赶往瑶山派。”
“好,我去收拾一下。”小晴立刻答应。
凌凡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两人的行踪,然后将信封埋在了床下。
苍岩城在朝阳前苏醒过来,异兽皮毛开始交易,异兽猎人开始消费,青楼酒馆开始营业,各行各业的手艺人也摆出了自己的摊位,可以说这座城市的每一天都在过节。
今天的凌府更是热闹,不但所有支系都聚集到了祖宅,他们的亲朋故旧也都一起登门拜访。阖府上下高朋满座,只为见证一个历史,谁将代表凌家成为瑶山派弟子,将凌家发扬光大。
清晨,大长老凌启带领所有直系子弟在祠堂烧香祭祀。浓郁的香烟在祠堂上方化作一片紫雾,蔚为壮观。
“祖宗显灵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喊了一声,然后双手合十,诚心礼拜。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凌家会迎来一个新的纪元。
忽然有人奇道:“你们看,那紫气中有一个发着金光的东字。”
“是啊,我也看见了。”随即有数人附和,更多人则是一脸茫然,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凌启行完礼后向众人一抱拳,朗声说道:“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各位不必多心。今日请大家来,是因为凌家出了一个不肖子凌凡,寡廉鲜耻,以下犯上,险些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幸亏亲友帮忙,子孙团结,我凌家才得以保全。值此危急存亡之际,我们只有选出一位最优秀的子弟,让他去瑶山派深造,凌家才有希望重振。”
他下手的太师椅上还坐着几位老者,虽是凌家的远房,却都是名副其实的炼气后期高手。说话之间,各房子弟纷纷起身,站在了自家长辈身后,其中有男有女,年纪小的七八岁,年纪大的十七八岁,修为都在炼气四层以下。
凌启一番慷慨陈词后,一个鹰鼻老者撇了撇嘴,不屑道:“漂亮话就别说了,大伙来一趟不容易,就想讨你一句准话。这最有希望的子弟是你说了算,是祖宗说了算了,还是大伙说了算。”
凌启也不废话,从袖中摸出一枚碧油油的三角玉牌往香案上一搁,朗声道:“这既是凌家的事,也是修行道上的事,当然是实力说了算。自以为担得起振兴凌家这副担子的孝子贤孙走出来,然后相互比试决出一个第一。”
“这既是凌家的事,也是修行道上的事,说得好,这次比试也算我侄女一个!”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大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玉冠束发的紫袍中年大步走来,随即有人低呼出声:“云晋……”
其余少年则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一名青裙少女,虽然她戴着面纱,但那婀娜的身姿和温柔的眼波足以让人瞩目。
“云师妹。”凌东激动地喊了一声,欣然上前见礼:“见过云伯伯。”
凌启脸色铁青,沉声道:“这是我凌家内部事务,云道友这样不和规矩。”
“我云家愿意拿出赤霞山庄当彩头,这是防护阵旗,这样总和规矩吧。”云晋哈哈一笑,一枚五彩斑斓的三角小旗扬手飞出,落在了“瑶山令”旁边。
众人脸色俱是一沉,赤霞山庄本来就是云家抢走的,现在居然还要拿出来当彩头,真是无耻之极。凌东看着云岚,脸上依然噙着笑容。凌启却面沉如水,咬牙道:“瑶山令是祖宗留给我凌家子弟的,岂容外人置喙!”
“放屁!”云晋直接骂道:“凌老匹夫,你到底要不要脸,那令牌明明就是你从人家孤儿寡母手里抢来的。”
“和这种不要脸的老匹夫费什么话!”又一声冷笑响起,一个蓝袍中年带着一位锦衣少年走进大门笑道:“我魏家也要参加比斗,就算不为了‘瑶山令’,也要为人家孤儿寡母主持公道。”
“你!”凌启气得脸色通红,其余长老同时起身,各自放出法力威压。被人打上门来,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众少年纷纷色变,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到靠在墙上。云晋也是脸色一变,沉声道:“魏城,我是带着彩头来的,你这可是明抢。”
“哦,差点忘了。”魏城哈哈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说道:“家祖在‘星路’曾蒙凌钧前辈出手相助,所以嘱咐我在凌家危难时照应一二,这是家祖刚刚赐下的‘凝元丹’,就当我魏家的彩头吧。”
众人俱是一惊,甚至忘记去看那枚珍贵的“凝元丹”。云晋脸色一沉,皱眉问道:“魏无峥前辈回来了。”
魏城微笑道:“承蒙诸位道友挂念,家祖已于上月平安归来。”说着扬手一抛,也将药瓶放在了香案上。
“凝元丹”虽然珍贵,但一个小家族凑一凑还是能拿出来的,价值远不能和一座小灵脉相比。魏家如此强势,显然是吃定了凌家。至于什么报相助之恩,几乎等同于放屁。而苍岩城多了一位灵师,就算云家有云襄真国撑腰,也不得不忌惮一二。
云晋脸色铁青,回头看向云岚。云岚微微点头,似乎很有把握。魏贤走上前躬身一礼,微笑道:“在下一直很仰慕云师妹的才情,如果侥幸赢得比试,希望能将奖励送给师妹。”
这话等同于向云家求亲,云晋眉头一皱,魏家不过仗着一个灵师撑腰就妄图攀龙附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他也不禁冷笑:“这话还是等你赢了再说吧。”
“我要的东西会自己拿。”云岚冷笑一声,讽刺他狐假虎威。
魏贤脸色一僵,眉头微微皱起。魏城也沉下脸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云家提亲,云晋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凌启见两家僵上了,心中一喜,赶紧上来打圆场:“拳脚无眼,公主和公子都是千金之躯,万一伤到怎么办……”
话没说完,魏城冷哼道:“生死由命,怕死就把‘瑶山令’交出来,凌氏一门我魏家保了,看谁敢罗织罪名。”
这话显然是在挑拨凌家和云家,在场众人无不神情凝重。那些跟来看热闹打秋风的更是向角门溜去,怕被牵连。
一时之间,主动权反而在凌家手上,是归顺魏家还是投靠云家。凌启只是为孙儿谋划,眼看着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想陷进去,更是左右为难。
“既然魏家和云家如此抬举我凌家,凌启长老还犹豫什么?”一个清脆爽朗的男声打破了僵持,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但这个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俊秀的黑衣少年阔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一名戴围帽的白裙少女,亦是风姿绰约。虽然是两个孩子,一举一动却透着自信和傲气。
门外两个黑衣壮汉唰地拔出腰刀喝道:“魏三爷在此,滚开!”两柄刀唰地抡出,刀光如匹练,刀锋未至,刀光已晃得人睁不开眼,出手就是杀招。
“小晴。”黑衣少年步履不停,随口喊了一声。身后的少女双手齐扬射出两道火光。随着轰轰两声爆炸,两个护卫瞬间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