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练完丹后,又精心炼制了几套阵盘,然后开始精炼自己的法术。这一次,他着重练习的是云大业教的隐匿术。为了增加难度,他刻意让法阵制造各种法力波动,自己在阵中不断调整法术,以求最大程度隐匿身形和气息。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叶桐来访。凌凡收起法阵开门问道:“道痕谷开启了吗?”
叶桐点头:“道痕谷半个月后可以进入,我陪两位金丹长老送你们过去,先去前院集合吧。”
陌阳和小晴也从院中出来,四人来到书院前殿,一众栖凤门弟子已经在座。林荀向他笑了笑,示意他们一起坐下。“林师姐”和“东方师妹”陪坐在他身边,前者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在三人身上不住打量,后者却向他善意地笑了笑。至于其他人,只是随意瞟了一眼,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过了片刻,云紫兰和当天那个栖凤门男修姗姗来迟。男修微笑道:“我去和几个同门打声招呼……林师弟,看你的样子信心十足啊!”顺势融入了栖凤门弟子的聊天,并没有介绍云紫兰给同门认识的意思。
凌凡终于看清了他的形容相貌,第一感觉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且不说他长得有多猥琐,就是这嫌弃新欢出身的气度,凌凡就看不起他。平心而论,如果刨去出身门第,他配不上云紫兰。
云紫兰神情微暗,就在凌凡身边静静地坐下。一身素白深衣配上眼角眉梢的妩媚,端的是楚楚动人。随后又有十余个同门进来,多是五班学生,也有几个四班的,清一色的炼气圆满修为。
凌凡闭目调息,大厅忽然安静下来,睁眼只见众人着门口。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一位婀娜少女袅袅走来。有人用“如画”形容少女的眉目之美,她眉目中的风神和光彩却超出了所有画师笔力。有人用“雕琢”形容少女的面容之美,他的神情和仪态却超越了所有工匠的造诣。她的美几乎占据了人们对美女的想象,仿佛她站在那里,他就是美。
“云岚?”凌凡很是诧异,她的容貌并没有变,变的是气息,那是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她出现在这里,难道也要去道痕谷?
众人正疑惑,祝长老的声音传了进来:“人都到齐了吧。”说着陪一位灰发老者走了进来。
众人赶紧行礼,祝长老走到上手向众人介绍:“这是上门来的齐长老,下面由齐长老安排此次任务。”
齐长老看见云岚,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连连摆手笑道:“我们远来是客,对这里也不了解,哪能喧宾夺主,还请祝长老安排。”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祝长老说道:“道痕谷的危险我就不多说了,修行道上哪能没有危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削尖了脑袋往前闯。除了危险,道痕谷中有很多对门派发展意义重大的灵草,我在此拜托各位尽力收集。
你们的成绩排名将直接影响谷洲大陆的资源分配格局,也将直接决定你们在门派的地位。此行之后,门派会按成绩给与相应的积分奖励,另外总成绩前百的弟子还将奖励一枚瑶山令。凭此令牌,可以在本派主峰灵眼修炼一个月。”
凌凡愕然,瑶山令竟是这么出来的,难道他爹娘曾是瑶山弟子?那为什么没有用掉那枚令牌……
祝长老又说道:“我这里有本派精心整理的道痕谷资料,现在开始传看,不得复制。”说着将一只卷轴递给了最近的栖凤门弟子。
卷轴上画着一幅月牙形地图,各个地方的危险、特产和能兑换的积分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比凌凡在灵街买到的更加详细。他神识一扫就全部记了下来,然后将卷轴传了下去。
两刻钟后,卷轴传看完毕。祝长老又取出一只大箱子说道:“这是门派为你们准备的符箓,每人一沓。”
众人依次上前领取,一沓包括三张遁符,三张敛息符,三张疗伤符,三张防御符,价值超过二十两灵石。这么大一箱子,怎么也值上万两灵石。凌凡不得不承认,大门派就是大门派。不过比起他们要收集的那些五级以上灵药,似乎也不算什么……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其中的紧张和焦虑溢于言表。祝长老大手一挥说道:“剩下的我在路上交代你们,出发吧!”
众人来到河边,一艘十丈长的乌篷船已经等候多时。船上只有一个大舱,祝长老和齐长老在船尾上手坐下,其余人靠着船舷席地坐下,瑶山派和栖凤门弟子自然分列两侧。齐长老一道法诀打出,飞船腾空而起,片刻便出了瑶山范围。
祝长老神情一肃,正色说道:“此次参加道痕谷的灵徒超过两千,其中洪荒海妖修接近一半。虽然双方已经议和,但单独遇上,只怕少不了一番争斗,所以我建议你们组队行动,最好五人以上一组。当然,谷洲正道同气连枝,你们也可以和其余门派的道友组队。”
“两千?”凌凡对这个数字有些意外。哪怕是栖凤门弟子,脸色也凝重起来。
祝长老接着说道:“道痕谷中最大的危险并不是妖兽,而是灵虫。它们数以万计,成群出没。哪怕是金丹修士遇到,也是有多远跑多远。”至于应付的方法,祝长老没有说,意思却很明确。如果遇到虫群,那就等死吧。
飞舟破风疾驰,轻微的颠簸仿佛行驶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一路向西,出了玄岳山脉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过了草原则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五天之后,飞船在荒漠边缘停下,前方是一片石谷,山谷中怪石嶙峋,从天边延伸到天的另一边,仿佛天地的尽头。
山谷中狂风呼啸,带起凄厉的呜咽声,哪怕是中午听到,也让人背脊生寒,风势中隐含的法力更是让人全身难受。齐长老一道法诀打出,飞船迅速缩小被他收进大袖。
祝长老说道:“前面不能飞行,我们走过去,这里的残余法力波动对凝练修为有好处。你们先适应一下,不要用法器抵御,受不了的可以跟在我后面。”
说话之间,天边又一道乌芒带着轰隆声破风而来,威势之隆,让人心惊肉跳。祝长老神情一肃说道:“是洪荒海修士,我们快走,不要和他们碰面。”说着沿一条小路走向谷底。
齐长老跟在末尾压阵,众弟子只好鼓起法力闷头赶路。谷底法力波动混乱,御风术根本无法施展,凌凡心中一动,继续练习自己的敛息术。
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刺骨的风寒仿佛要冻结人的灵魂。哪怕众人都是炼气圆满修士,全力抵御之余也冷得瑟瑟发抖。这时,各人的差距渐渐显示出来。那位古姓修士全身气血激荡,根本不受影响。林荀衣衫中隐隐泛起一层宝光,也丝毫不受影响。
凌凡和陌阳同样不惧,小晴更是借助严寒精炼自己的火系法力。其余人栖凤门子弟也各有御寒手段,瑶山弟子的表现则差很多,有的甚至用上了防御符箓。
一夜苦寒过后,众人就像打了霜的茄子,昨日的斗志荡然无存。道痕谷还没看见,一股失落气氛就在队伍中弥漫开来。凌凡却觉得百脉通畅,真气仿佛凝实了许多。就这一夜的赶路,已顶得上从前练拳数日。
太阳出来以后,气温开始上升,天地又变成了一座烘炉,要炼化人的灵魂。一些男弟子直接解开衣裳,女弟子纵然腼腆,也微微拉开领口卷起袖子,露出大片雪肌。
凌凡也热得不行,只好运起法力防御。木系法力为之沸腾,仿佛要烧着一般。经历过法力蜕化,他反而高兴起来,借此精炼法力。此时风度最好的非云岚莫属,就连前面的祝长老都不时用袖子擦一擦额上的细汗,她却如沐春风,依旧是风姿绰约。
日落时分,祝长老突然说道:“我们到了!”
众人欣然抬头,眼前赫然是一大片空地,中间一条刀削般的深谷斜斜向下,将空地一分为二,那暴虐的狂风就是从谷中吹出来的。谷壁两侧堆砌着大大小小的石屋和各式各样的帐篷,谷洲修士和洪荒海修士各占一边。
瑶山弟子刚刚出现,一侧便有人朗声招呼:“祝兄,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化雨派的杜长老随后走了出来。
“杜道友别来无恙!”祝长老精神一振,立刻抱拳迎了上去。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就在化雨派旁边取出帐篷安营扎寨。
凌凡取出帐篷,忽听见一声清脆的招呼:“凌师姐,凌师弟,你们也来了。”是楚湘云。
凌凡讶然:“楚师姐,你这么好的资质,‘舞盈真人’怎么舍得让你来冒险。”
楚湘云看向不远处的云岚笑道:“贵派元婴太上的高徒不也来了吗?”
凌凡见云岚看了过来,只好介绍:“这是化雨派舞盈真人的关门弟子,湘云师姐。”
“见过湘云师姐。”云岚微微颔首,并没有上前招呼的意思。楚湘云更不会上去自讨没趣,只拉过两人说起别来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