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王公子,张大爷有请!”
司马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睡梦中惊醒,昨晚和张大张二王猛谈了整整一夜,早上的时候才睡下去,还没到一个时辰,怎么会这么快就找自己呢?莫非有事发生?
想到这里司马奕不敢怠慢,连忙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穿上外衣,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汉子,看上去精明干练,见到司马奕出来了,态度十分恭敬,拱手道:“在下李响,王公子,张大爷让在下来请公子。”
司马奕问道:“是否出了什么事?”
李响回答:“不错,今天一早,张大爷吩咐全村戒严,任何人不经批准不准随便下山,但是刚才王融带着十几个人硬是要闯下山,现在双方正在僵持中。”
两人边走边谈,不一会已经来到半山的大草坪上,司马奕放眼望去,草坪上全是人,下山的那扇石门被几十个拿着刀叉的大汉守住,草坪正中有两堆人在对峙,一边带头的就是张大张二和王猛,当然还有身份是司马奕未婚妻的厉胜男,身后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而另外一边则是王融领头,身后跟着几十个大汉。边上还有许多居民围观,形势比较混乱。
张大等人看到李响带着司马奕前来,连忙打招呼,司马奕的身份是个秘密,在众人面前礼数不能过大,免得露出马脚。厉胜男见到司马奕之后则是脸色复杂,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不理会,司马奕想起这张丑脸背后的真面目,心中不免痒痒的。
见到司马奕到来,王融先是一愣,然后出言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怎么还有脸待在山上?”
张二马上出言反驳:“不准对王公子无礼,要说到卑鄙,谁比得上你。”
王融看了看厉胜男,心中有点心虚,哼了一声,不再盯着司马奕了,而是回到他们刚才的话题:“二位爷,这个村虽然是二位做主,但是从来上下山都是自由的,而你们突然封锁下山的路,总要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议论。
张二怒道:“我们都是为了大家好,你不要瞎说。”
王融道:“那你们为什么封锁下山的路?”
“那是因为,这个山上有胡人的奸细。”身为一村之长的张大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热闹了起来。
张大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毕竟张大在村中享有比较高的威信,众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我说,现在我们封锁下山的路其实上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因为我们发现,山上有人和氐秦勾结,想出卖我们,为了不让消息传到长安,就要委屈大家一段时间,请大家相信老夫。”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混乱,有人大声道:“张大爷这么多年不断收留我们流浪的汉人,免受胡人欺压,你做什么我们都相信你!”
“不错不错,我们相信你!”
“小六,暂时别下山了,你还是好好和张大爷他们练练,万一胡人真的来了,我们拼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张大爷,不如我们主动去杀胡人吧,有你带领我们也可以杀他个昏天暗地的。”
“是啊,杀光胡人!”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
王融眼看这么下去,形势非常不对,赶紧站出来大声道:“大家安静,听我说几句!”
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王融清了清嗓子,道:“张大爷说的,自然是有一定道理,但是这些都是怀疑,胡人的奸细在哪里呢?我们都没看见阿?还请两位爷把奸细给带出来让大伙见见。”
许多人听了之后都朝张大张二两兄弟看去,昨晚陈强决定弃暗投明之后,他自己要求立刻下山回长安,以免出来太久引起苻硕的怀疑。于是,陈强梳洗干净,穿戴整齐,连夜下山。之后,张大张二就让亲兵封锁了下山的路,好做下一步的部署。
谁想到王融一直怀疑陈强和他秘密见面了之后有可能出事,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再加上自己企图对厉胜男不轨导致自己和张大张二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不可消除的裂痕。他决定铤而走险,带人一早就下山,直接去投靠苻硕,没想到被别人先一步做了准备。
这时,张大沉声道:“老夫以人格保证,这个山上有胡人的内奸,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已经知道此人是谁,大家暂时回去,一切如常,如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老夫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王融还要做最后的努力,道:“那你就说出来啊,好让大家明白。否则就是无中生有,另有预谋。”
张二大怒:“你还敢说这种话,这个内奸就是…”
“老二!”张大及时地喝止了张二。同时再次加大自己的音量对着村民道:“大家如果相信老夫,就请先回去。”
许多人听到这个话,都纷纷离开,只有很少数的人已经看出村中分裂为王融和张大两股势力,想留下来看看事态的发展。
王融见挑拨村民已经失败,带着讽刺的对着张大道:“大爷是不是要把我给关押起来阿?”
张大微笑道:“如果你安分守己,不再强行下山,老夫自然不会怎么样,莫非贤侄就是那个串通胡人的奸细?”
王融到此刻已经完全明白陈强一事一定是被张大他们给知道了,之所以不对自己下手是因为自己在村中实力不弱,如果动起手来他们也要损失惨重,看来自己要早作准备。想到这里,他也是一笑,道:“大爷说笑了,大爷如果抓到了那个奸细,请通知王某一声。”
说完就带着手下离开。围观的人一见,也没什么热闹好看了,纷纷散去。
张大吩咐手下紧守要道之后,带着张二、厉胜男、司马奕、王猛等人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厉胜男问道:“师傅,你的意思是王哥…王融他与胡人互相勾结,想害我们?”
“不错,胡人的奸细已经被我们劝降,回到长安去了,如果不是碰巧被我们抓到,我们这些人也许都被王融给骗了,而等他引来秦兵之时就是我们归天之日。”
司马奕看了看厉胜男,道:“王融做的毕竟是大逆不道之事,上天不会帮他,所以让奸细被我们发现。”
张二插言道:“其实我们运气最好的是,那个臭小子企图对胜男不轨之时,王爷及时出现,否则,我们真的就是束手无策了。”
司马奕一听,这趁人之危得到了厉胜男的贞操反而成了搭救她,听起来真是荒谬之极,当下尴尬一笑,没有出言。
而厉胜男闻言则是默默低头,让人无法看出她心里的变化。从最初对司马奕天天打骂,到有了肌肤之亲,以后还可能会成为夫妻,也许这就叫缘分,想到这里司马奕偷偷朝厉胜男看去,没想到厉胜男也刚好朝他望来,两人眼光一碰,厉胜男立刻低下了头,和以往的江湖儿女作风完全不同。
五人来到张大的房中坐下,张二出言道:“大哥,刚才我们怎么不把王融拿下,只要我们对大家说他勾结胡人,就可以将他现场击杀。”
张大摇了摇头,道:“老二,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么冲动,让我怎么放心。当时的形势十分混乱,如果我们强行出手,会伤到许多无辜不说,我们也必定是损失惨重。今天王融在山后埋伏了不少人。”
王猛在一旁赞同道:“张大爷所言不差,二爷切勿小视了王融的实力,这几年在大爷的刻意栽培下,再加上此人也是聪明之人,他的真正力量我们难以估计。”
说完转头对司马奕道:“王融身边有一个智囊,叫阿庆,是前年底才来到山上的,此人聪明无比,主意颇多,来了之后不久就和王融整天混在一起,王融对他基本上是言听计从。”
司马奕点了点头。
张二继续问道:“那你们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个小子这么轻松的活着,我看总有一天他会想办法通知胡人的。到时候秦兵来了,我们怎么办?”
王猛分析道:“只要陈强回去了,暂时来说秦兵不会到这里来,再说了,我们的地势易守难攻,需要的兵力不少,目前长安的情况混乱,他们自顾不暇。唯今之计,我们只能等待一个最好的机会,要用最少的损失擒下王融。”
张二有点气馁,道:“说的容易啊,最好的事情莫过于王融的手下把他绑来送给我们。”
众人正在苦思之时,忽然有人来报,王融手下的赵令求见,张大一边向司马奕解释这个赵令是王融三个武艺最好的手下之一,一边让人带他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汉子大踏步走了进来,令人吃惊的是,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张大张二王猛三人一见,顿时吃惊起立。
“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