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圩市这天,何明早早的起来,召集众人把货装到车上,十五辆车共装大约1500斤谷物(每车100斤左右,用缝好的兽皮打包),其实这根本不能让何明满意,按照何明的计划,至少要卖掉5000斤,否则等到第二季收获恐怕粮仓又要爆满。虽然林一粮建议再装一点但何明怕这种木制的独轮车在路上“趴窝”,还是狠心拒绝。村落里的人们除了几个怀孕的妇女,和几个守村的人,全部出动押运粮食,主要是何明想让他们见见世面,还有一个目的,向其他部落展示木部落的语言,这可是“文化扩张计划”实现的好机会,另外,何明希望能交换到金部落的铸铜术,当然即使有铸铜术,采炼基地也应该布局在资源附近,虽然木部落附近没有铜矿,但何明另有办法。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路,一路上,何明感叹自己真是幸运,如果不是火离划出一张粗糙的地图,自己还真遇到大麻烦,跑到30多公里外去交易,人累点倒没什么,只是不知道独轮车受得了否。要是路上“抛锚”,恐怕只能把货物丢弃,何明会心痛死。不过,想到制图术,何明又头痛,没有纸和笔如何精确的绘制出一张地图呢?想了半天,何明决定设法制造木简和毛笔。
走了三个多小时,到了约定的地点,晕,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来其他人还没有来。一行人开始做午饭,由于没有火种,只好用两块木头之间放一条干燥(事前放在火上烤过)麻绳的办法取火,经过半个小时摩擦,终于生起火,何明煮了很多饭,结果忙了几个小时才搞定。
刚想吃饭,突然见通往火部落的道路上有人影闪动,何明急忙站起来呼叫大家起来迎接,果然,远远的看到火离带着一帮人径直走来。一见何明,火离恭维的说:“智慧的木部落的首领,很高兴见到您”。
何明颇感意外,自己把木轮派出去才几天,想不到火离就能把语言学的这么好,其实,何明不知道的是,火离为了学习语言,可谓是勤勤恳恳,几乎每个被派出的木族人他都请教过,因为火离吃饱了语言不通的苦,战场上很多的族人就是因为命令的含糊不清而丧命,自己正确的主张因为无法用语言描述而无法被人们认可。为了给何明六个好印象,在来之前,火离还特意请教了见面礼的说法,这才有了何明的意外。
何明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不知他能不能听懂,然后得知他们都没有吃饭,便邀请他们一起吃。吃完后,何明看了看对方带来的货物,尽是一些肉食,甚至还有马肉,估计是对匈奴的战利品,几乎没有什么何明很想要的东西,而另一方面,火离对何明带来的东西却很欢喜。看着火离两眼放光,何明知道稻米的味道已经被火部落接受,笑着提议:“我们把稻米和肉食按照2:1交换好吗?”。经过林一粮的翻译,火离很满意这种交换办法,然后,何明向他介绍秤的使用方法,其实,火离根本就没看懂,但是,火部落的30斤肉换到60斤稻谷,看着食物的数量增加,他很高兴。
其实何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想法,于是对火离说:“尊敬的火部落首领,我有个计划需要勇敢的火部落的人帮忙,我们想修建几座房子,但不是在木部落附近,而是其他地方,当然,我们会用它(稻谷)交换”。何明发现火离开始还是很高兴,但当他听到不在木部落建房时,马上皱起了眉头说:“请原谅,你知道,建房子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一旦周围有野蛮的敌人,那我们木部落经不起这样的损失,毕竟匈奴人时刻在威胁我们”。何明听后,马上说:“火首领不用担心,我保证周围没有敌人的威胁”。火离明显松了口气,问:“请问您需要在哪建房子呢”?何明笑笑说:“我还没有决定好,我希望我们能互相做一个承诺,今天我方先支付给火部落一车粮食和两辆独轮车,火部落则将为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建一间木部落最普通的房子”。火离听完林一粮的翻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要白不要,反正以后才要建房,先拿着这些最重要的物资。于是,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劳务输出的合同就这么口头签下来。
正当两人都很满意时,在河道的弯曲处出现了不少船,由于是从上游而来,何明判断是金部落,因为从火离那张简陋的地图上,何明知道金部落距离更近,而且土部落要途径金部落才能到达这里。果然,火离对着一条木筏上的一个人喊:“金戈。。。。。。”。原来,金部落的首领叫金戈。等金戈从竹筏(何明认为还是叫竹筏恰当)上下来,何明发现这位首领和火离长的很相像,也是浓眉大眼,国字形的脸廓,大嘴扁鼻子,只是多了一分火离没有的英气,少了一分成熟。金戈走过来向自己问好(经翻译):“这位就是木部落的新首领,我是金戈,很仰慕您在木部落的成果,希望这次交换能给我们都带来好处”。估计是那两个信使把部落的事当成新闻传播出去,面对金戈的开门见山,何明也不好矫情,说道:“首领的话很好,我们两个部落很多地方都可以互补,现在我就有一个计划,不过先请来自金部落的朋友吃饭”。何明是看见那些金人眼光不住的瞄陶瓷锅里的白米饭,就猜到他们也是空着肚子赶来,正好又摆一次阔。其实何明猜的不全对,金部落人在竹筏上还是吃了一点干食(水上不能生火),只是由于他们对传说中的大米好奇才看锅里。
既然有人邀请,金部落人也没客气,嗯,好像这个时代还没有客气的思想。金部落来的人不少,可他们并没有一窝蜂拥到锅边,而是站成五排,每排五人,一排一排的上前打饭。前面三排没什么特别,但后面两排把何明吓一跳。只见他们一个个头戴平顶的红铜头盔,左手挽着一尺长的三分之一柱面青铜盾,右手抓着一根长有1。6米的青铜矛,看得出整个矛身全是青铜,而不是那种木杆上插一个铜尖伪劣产品。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青铜方阵部队。何明顿时感到一阵麻木,如果对方趁机向我们进攻,那木部落很可能损失惨重。还好,金部落人并没有恶意,也许是部落间长期的友好的传统让他们一时没有想到伏击自己的友邦。金戈等人吃完饭后,(晕,竟然是锅底朝天),对何明一鞠躬,(何明从那两个信使口中知道金部落很早就兴鞠躬礼)说:“木部落的首领,。。。。”,发现何明没有反应。
其实何明正在想着事,他在想:自己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赶快建立一支军队,他们现在这么友好,很可能只是出于一种习惯,或者说是因为生活必需品的匮乏使每个部落都被迫把主要精力放在寻找食物上,与匈奴人不同的是,他们(金部落)没有快速机动能力,不能通过勒索获得想要的东西,没有后勤补给能力使他们又不能进行长期围困作战,(否则不等被围困的村落投降,自己先完蛋),但是,稻谷的出现完全可以改变这一切,经过自己这么一折腾,水稻的大规模种植是很难避免,(何明有些后悔开这个圩市),一旦稻种在金部落普及,那就是木部落的末日。想到这里,何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料金戈突然发话。
“噢,怎么?”何明这话是对提醒自己的林一粮说的,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何明有点尴尬,看来自己太杞人忧天了,不是还有时间。“我想对首领提一个计划”,何明转换话题说,“我想用我们的粮食换贵部落的铜制武器,所有的铜武器我们都要”。听林一粮翻译完,金戈一笑说(经翻译,下同):“我们很愿意同木族人交换,我们也很喜欢稻米,还有贵部落发明的语言,但是我们的兵器有限,不知首领能不能交换呢?”“这”,何明故意装作很为难,但又偷眼看金戈的表情,生怕他一怒之下强取,好在金戈并没有很不爽的表情,否则,何明就要准备忍辱负重了。
其实,何明完全多虑了,维持这些部落间和平的因素除了何明分析的几条外,还有别的原因,这将会在后文讲述。总之,何明看金戈没有发飙,大胆的说:“我们也很体谅贵部落的难处,所以我有个提议,如果贵部落能允许我方在金部落附近开采铜矿,并且教我们铸铜术,我们将用五车粮食,五辆独轮车,并且教会金部落人语言的代价来交换”。这个条件显然令在场所有的人感到意外,趁林一粮翻译的时候,巧妹用手碰碰何明的大腿,问道:“我们是不是太亏了”。何明看了巧妹一眼,没有回答,事实上,在场的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条件对木部落明显不利,木部落付出大量的实物,和重要的交流工具,仅得到一些不能直接使用的矿石,还要付出人力去开采,为什么不直接交换铜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