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边的大海上,阳光懒洋洋地投射而下。天空湛蓝,凉风习习,将圣玛丽号的风帆鼓成优美的弧状。船上的人们正在紧张有序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甲板上的凌乱渐渐消失不见。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圣玛丽号客船在海面上继续航行。只不过这个时候,客船上大部分乘客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呵……总算把那帮子海妖赶走了。”茶室里,楚风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我做的怎么样?”
“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应该还没能摆脱海妖的纠缠。”希蕾儿浅浅地笑,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虽然不一定失败,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都干得非常漂亮。”
他把大袋的石灰粉倒进水里,向海妖小小地展示了一下——事实上,多数海妖已经被那沸腾冒着气泡的景象吓呆了。之后的交涉之中,楚风更是做得完美至极。所有的威胁与恐吓全部使用水族语来完成,光这一点就已经让那些海妖犯了嘀咕。不仅如此,他还刻意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值得他注视……这种神情在威胁别人的时候非常有效。
对于这种表情,楚风有一个非常好的模仿对象——他只要想着萨摩那张臭脸,就能自然而然地摆出一副冰冷的姿态。
与海妖的对峙中,楚风在气势上完全占了上风,最终迫使塞壬作出让步,停止对圣玛丽号的攻击。海妖们也不是傻瓜,在这种可能会吃亏的情况下,它们也没胆量继续攻击……
就这样,一场风波在楚风的努力下彻底平息。
圣玛丽号虽然破损严重,但还能勉强继续航行。整个海妖事件里,仅有一人死亡——就是那个因为害怕所以跳了海的家伙。严格来说,那个人的死亡不是海妖的错,纯粹是他自身的原因。
海妖事件中,身体受到伤害的有两人。其一是希蕾儿的武僧爷爷,他因为疲惫不得不回房休息,楚风也没法拜见一下这位老当益壮的英雄。其二却是楚风自己……在走廊中奔跑的时候,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破了胳膊,到现在疼着呢。
海妖居然也没有什么伤亡,这一点十分难以置信。后来楚风才知道,武僧老人早已立下和平誓言(VowofPeace),决不伤害任何活着的生物。也就是说,无论他在怎么攻击对手,对方都会多少留一口气……那些海妖遇上这个老头子,也算是它们的福气。
从始至终,楚风都没有看见科里亚,估计是混迹在人群之中了吧。
楚风躺在茶室的靠背椅上,懒洋洋地伸出右手。希蕾儿打算替他包扎一下刚刚划破的伤口,他也乐得清闲,乖乖地让对方摆布。为了方便,他还拿出了点云南白药,让希蕾儿好奇了好一阵子。
“轻点……痛!”楚风看着纱布包裹上自己的手臂,不由得大叫出声。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条绷带也已经系得牢牢稳稳——看着已经包扎完毕的伤口,楚风不由得赞道,“你的动作很麻利,真好。”
“那当然。”希蕾儿拍拍手,笑道,“治病救人我可是一把好手,在我自己家乡的时候,附近村民的小病小伤都由我来处理……”
“我不是说这个。”楚风鼓起勇气,直视少女的眼睛,“我是说你——真好,有让人非常安心的感觉。”
“是吗?”希蕾儿脸上的笑容碎碎地沉了下去,像是阳光沉进水底。过了片刻,她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依然明丽,却多了些客套礼貌,少了一些真实动人。她笑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不要谈论我了,还是让我们谈谈别的事情吧……可以吗?”
楚风心中什么东西也沉了一下,茶室内有片刻的尴尬。他也意识到自己问话的突兀,就差没直接说出来“我喜欢你”了。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寂寞谷地的事情吗?”希蕾儿打破了屋内沉默的气氛,首先开口道,“如果有兴趣的话,让我开始讲那个个故事吧……关于寂寞谷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