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定期都会有一些集体活动聚会之类。原本已经离开学生会的我不应该参与。但是每一次胡益都叫上我,说是主任每次都这样要求的。
晚上的时候,跟主任和几个老师们一起吃完饭,大家好像都还未尽兴,胡益便提议去唱歌,别的男生纷纷附和,一向爱玩的路翼更是双手赞成。主任叮嘱路翼和胡益好好照顾大家,自己便和老师们先走了。
余丛从来不喜欢吃饭喝酒唱歌的场面,所以这次他并没有来。我的心里有一点点的落寞,已经好久没见他了,可是他的影子在我脑海里依旧是那么明晰。
我知道即使永不相见,我都不可能忘记他的脸,我只希望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喂!怎么不唱歌?你喜欢唱什么,我帮你点啊。”路翼刚刚在台上唱完一曲走下来,坐在我身边。
我摇摇头,“我不唱了,你唱吧,”
“呵呵,我唱的好听吧,我再去唱一首啊。”路翼笑着往点歌台走去。
我望着他的后背,想起余丛唱歌也很好听,我只听过一次,是在去年的元旦晚会上,他经不住大家的强烈要求,硬着头皮上场,还说自己是五音不全。后来有同学说他撒谎,他还微笑着对大家说,不是他撒谎,而是他要求太高。结果全体都被逗笑了。
原来他也曾经那么阳光过,也曾像个大孩子跟我们打闹成一片,可是现在为什么变了呢?多么怀念以前我们畅谈心事的时光,彼此都那般透明,无所隐藏。
我犯糊涂,大脑转不过弯的时候,他会轻拍着我的头,叫我小笨常笑。他说我的齐刘海显得小孩子气,他也说我只要这个样子就很好。
我的目光痴迷地追随着路翼的身影,却没有发现一道锋利的目光已经穿过中间的人群刺向我。我看到了坐在另一头的沈芯怡,我低下头下头,盯着自己的白色的运动鞋,心疼了一下。
“怎么老一个人在这坐着,吃点东西。”胡益捧了一篮爆米花给我。
“谢谢啊。”我接过爆米花放在前面的桌上,随手拿了杯啤酒。
“别空着肚子喝酒,先吃点东西吧。”胡益又端了一盘熟食递到我面前。
“哦,好,我呆会儿吃。”其实我只是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啤酒。
胡益陪我坐在旁边。
点歌台上路翼正跟安安合唱着一首情歌。安安的声音真好听,有时我都好嫉妒为什么老天把所有的优点都给了她,人长得漂亮不说,能力又强,做什么都样样出色。
以前我还总是想安安要是跟余丛在一起就好了,因为只有像她这么完美的女孩才配的上余丛。可现在看起来,安安跟路翼也挺登对,而且好像她跟路翼在一块比较开朗。路翼深情的望着安安唱出令人心跳的歌词,眼神那么迷人,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们是情侣。
我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念头,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跟余丛一起站在台上唱歌该有多好!哪怕不是情歌,哪怕他没有路翼那样投入的神情,我只愿与他共歌一首。
“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我的情绪变得悲哀起来,被一旁的胡益轻易的捕捉到了。我开始埋怨自己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学会掩藏呢?
“没事啊。”我朝他笑了笑。
“是不是余老师的那件事还让你不开心呀?”
胡益不提,我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事,我瞄了沈芯怡一眼,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台上。
“没有啊,都过去了。”
“那就不要想了,唉,到现在也不知道造谣的人是谁,这么无聊。”
“是啊。”真的无聊。
“不过以前看你跟余老师那么好,我都差点以为你们……”胡益呵呵的笑了,“可是我想想应该不会,余老师他是老师,你才不会去搞师生恋呢!”
“胡益,你怎么看师生恋?”我忽然很想知道这种事在别人心里的看法。
“师生恋?我接受不了,虽然现在是新世纪了,但是始终是存在差距,而且在国外有法律规定,老师勾引未成年的学生是要坐牢的!”
他说得没错,存在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当初我发现自己的心时,就一直在挣扎,所以我从来不敢妄想跟他在一起。
“你呢?你怎么认为?”胡益问。
“我……我也觉得师生恋不好。”
“哈哈,所以说你跟余老师怎么可能呢。”
是的,怎么可能?
所以从今以后,我必须彻底断掉一切跟他有关的幻想,一心只想着他好好的就行了。
从KTV出来已经是半夜的十二点,胡益把大家分成一个一个小组,安排大家打车回学校。而我、安安和胡益则坐路翼的车。
“路老师,你的车很贵吧?”胡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新奇的探索着车上的每一处。
“你好好努力,以后也可以买到的。”路翼拍了一下胡益的肩膀。
“路老师,听说你家的别墅很大很漂亮,什么时候组织我们去参观一下啊。”胡益说。
“行啊,你想什么时候去就叫常笑带你去呗。”路翼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常笑,你去过路老师家?”胡益回头问我。
“呃……”我望了一下安安,心里暗咒路翼,路翼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透过头上的镜子频频向我暗示歉意。“哦,有一回,我逛街的时候路过路老师家的小区碰到过路老师。”
“是这样啊,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参观参观。”胡益说道。
“好啊。”我不自然地答应。
路翼边开车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我看见他嘴角在微微地上扬。
我心里有些憋气,他说错话凭什么让我来撒谎!真不知道这个路翼是什么扫把星下凡!
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好有安安一路扶着我,时不时的提醒我要看路。
胡益把我们送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口。这个点宿舍阿姨已经睡着了吧,安安无奈的大声喊阿姨开门。
“常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胡益。
胡益望向安安,安安会意地放开了我,走上了台阶,敲着宿舍门。
我见胡益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又问了句:“什么事?”
“我……”胡益变得吞吞吐吐,“算了,你回去休息吧,等我想好再跟你说。”
“好吧,拜拜!”我朝胡益摆了一下手,转身抬脚上了台阶,再不回宿舍,我一定会睡倒在这里。
不过晚上不刷牙不洗脸的话我是绝对睡不着的,要不是现在浴室关门了,我还想去好好洗个澡呢,好洗掉一身的烟酒味。在盥洗室我碰见了安安,就我们俩个人,楼道四周静悄悄的。
“你怎么来这了?”我记得安安宿舍旁边就有一件盥洗室,比我们这的近多了。
“我是来看看你睡了没啊?”安安把脸盆放在我旁边。
“咦,这么想我啊?要不今晚我去陪你睡?”
“好啊,反正寝室就我一个人。可你不是认床么?”
“是哦,我还是睡自己的床好了。”换一张,我今夜肯定要无眠了,而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睡眠。
“笑笑。”
“嗯?”我漱了口水。
“你去过路老师家吗?”
我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显然安安对我在车上说的话是不信的。以她的细心以及对我的了解,肯定早就猜到我的话是在搪塞胡益。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安安会现在问起呢?她的模样告诉我她很在意这个问题。
“哦,没事了,你洗好了快回去睡吧。”安安低下头刷牙。
一切好像什么也没有来过,四周依旧寂静得只听得到滴水的声音。